楊是非再低頭瞧了瞧，發現懷裡的‘月蕊’依舊閃爍著銀瞳，顯然還未曾抽身離開。
他不禁咧嘴笑了笑：“緩了那麼久，可有舒服些？”
天地之主瞥了眼地上積起的水窪，偏頭低吟道：“吾遲早要讓你吃一回苦頭。”
“好了，彆慪氣了。”
楊是非隻是輕挑笑著，撫了撫她的後背：“你我打交道至今，對你的了解還著實淺薄。不如與我說說你的過去，讓我聽聽你為何執著於毀滅天下蒼生？”
“.”
天地之主又抬起冰冷銀眸，道：“知道了又能如何？”
楊是非笑意漸隱，語氣平靜道：“自然是想辦法化解這場危機。”
“憑你還辦不到。”
天地之主眼瞳淡然無波，緩緩說著：“吾之意誌，非凡人可以動搖，眾生最終都要歸於原初——”
“停。”
楊是非捂住她的嘴唇，無奈道：“我不想聽這些場麵話，我想聽的是你的過去。”
天地之主將他手掌挪開，銀瞳微微閃爍：“什麼過去？”
“比如，你是怎麼誕生的？”楊是非雙手一攤：“又是如何擁有了自我意識，又是怎麼誕生出‘汙穢’這種力量.這些總該都有個緣由吧？”
天地之主微蹙秀眉：“吾為何要與說這些——嗯”
她驀然發出一絲淺淺哼吟，嬌軀驟僵。感受著臀兒上的微疼，不禁揚起羞惱目光。
“伱還沒鬨騰夠？”
“你若不說，自然不夠。”楊是非顛了顛掌中翹臀，試探道：“你若說了，我也可以告訴一些你想知道的事。”
“.”
天地之主眸光微凝，眼瞳深邃無垠，難料心中所想。
但沉默片刻後，她隻是冷冷啟唇道：“像你這等螻蟻般的存在，還沒有資格探究過往。吾如今也隻是對你留有一絲憐憫，方才會與你交流而已。”
楊是非倒也不急，輕笑道：“如何才能有這個資格？”
天地之主抿了抿雙唇，無奈瞪了他一眼：“你又想死纏爛打？”
“總得問問才行。”楊是非樂嗬嗬道：“你如果肯說，當然再好不過。”
“.毫無意義。”
天地之主輕哼一聲：“吾問你是如何被凡人生下來，又為何長著四肢、有著腦袋與你剛才一樣愚蠢至極的問題。”
楊是非若有所思，又看向梁心的臥房方向：“我隻是好奇，為何真龍能讓你如此在意，特意附身過來相見，甚至還乖乖坐在我的懷裡。”
“這是兩件事。”
天地之主冷聲開口：“真龍與三族不同，它們的存在更為古老悠久，與吾也曾有過諸多接觸。至於為何坐在你懷裡.”
她又瞪起杏眼，好似嗔怒道：“還不是你這人下流惡劣？”
楊是非失笑兩聲：“看你剛才臉紅含淚的模樣，我還以為你挺享受的。”
天地之主不由得臉色一紅，扭動著嬌軀似要掙紮。
但隨著楊是非連忙又拍了幾掌，懷中少女不禁嚶嚀兩聲，身子驟然一軟，掙紮力道都泄了個乾淨。
“.”
亭內又安靜了片刻，隻剩兩人的淡淡呼吸與心跳。
楊是非低頭端詳，天地之主臉上不再有羞惱怒意，反而變得柔軟下來，隻是目光有些出神。
“有何心事，不妨與我說說。”
楊是非幫她理平淩亂睡裙，開口調侃道：“煩心事都悶著不說，可不痛快。”
天地之主銀瞳微閃，淺哼一聲：“吾煩惱著該如何教訓你這下流賊子。”
楊是非聽得一樂。她這言行當真越來越像是‘人’了
“既然你悶著不說，那咱們正好喝一杯！”
“嗯？”天地之主還未反應過來，楊是非就抱著她倏然站起。
“你這是要.”
話音未落，楊是非就閃身趕往後廚所在，隨手拎了一壺美酒出來。
直至重新坐回大腿，天地之主小臉還有些懵懵的，呆然看著麵前斟滿的酒杯。
“嘗嘗？”
楊是非晃了晃酒杯，饒有興致道：“我雖不愛喝酒，但是洛家的酒水確實滋味不錯。”
天地之主猶豫了片刻，還是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感受著唇舌間彌漫開的溫熱滋味，她不禁吐了吐粉舌：“不好喝。”
看著她如小貓般的可愛反應，楊是非笑了笑：“初次品酒，確實會不太習慣。”
他小抿一口酒水，望著亭外的淡淡月色，感慨道：“不過偶爾喝上一點，有時也能消解許多憂愁煩惱。”
天地之主微揚螓首，默默看著其麵龐。
旋即，她又低頭抿了抿酒水，低吟道：“你這沒心沒肺的心思，還有憂愁可言？”
“怎麼不會有？人間災劫在前，我臉上看著嘻嘻哈哈的，心裡可是緊張忐忑的很。”
楊是非無奈笑道：“從你手底下拯救天下蒼生，這可不是簡單易事。”
天地之主摩挲著酒杯，輕哼一聲：“既是吾所為，你還當麵說出來？”
“正因為是你，我才能說得出口。”楊是非笑著捏捏她的小臉蛋：“況且如此一來，我才能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逗你。仔細想想，能將天地之主摟在懷裡肆意玩弄，似乎也不算太虧？”
“.胡鬨。”
天地之主將他的手掌拍開，仰頭輕瞪一眼：“你這一說，吾倒是虧欠你了。”
楊是非微微一笑，與其手中酒杯輕碰一下：“一杯泯恩仇。”
天地之主胸口略微起伏，顯然被氣得夠嗆。當即將杯中酒水一飲而儘。
“噗、咳咳咳！”
瞧著懷裡的少女連連嗆咳，楊是非也有些傻眼，哭笑不得的幫她擦擦嘴角：“喝得那麼著急作甚？”
“咳吾想喝，不成麼！？”
天地之主咳得眼角泛淚，小臉更是紅撲撲的。
楊是非不免暗暗咂舌。這幅模樣，當真像是小蕊的娘親..
“呼”
天地之主一把奪過酒壺，咕咚咕咚倒滿一杯，再一飲而儘。
楊是非看得倒吸涼氣：“你怎麼還喝上癮呃.”
話音未落，他頓時愕然發現天地之主竟醉醺醺的搖晃起嬌軀，瑰麗銀瞳也染上一抹迷離之色。
“你喝醉了？”
“吾怎會醉.”
天地之主打了個小小的酒嗝，小腦袋卻靠進懷裡，喃喃道：“陪吾繼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