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是非翻身下馬趕來,謹慎來到其中一人身旁,將其身體緩緩掰正。
此人口鼻溢血,眉心處插著斷箭,一擊致命。
再看看另外幾人,顯然也是一樣的死法。
“你這準頭真厲害。”楊是非咂舌道:“也是汙穢的運用?”
“隻是武道方麵的運氣之法。”
洛仙兒提著劍隨後下馬,眸光微凝:“這些人身上是統一的製服。”
“是哪家宗門、或是哪方山匪的?”
“是京城那邊的人。”
洛仙兒指了指其中一人衣角:“這是京城大戶方才用的‘水浪綿’。保暖之餘有獨特紋路,很多王公貴族的下仆侍從都會用這種麵料,以此表明身份。”
楊是非聞言一怔:“這麼說,真是那些皇子王爺派來的人?”
但不等細想,不遠處又有雜草竄動的聲響。
楊是非轉頭望去,兩名身穿甲胄的官兵在昏暗林間走出,雙方視線恰好交彙。
“你們是——”
“是你、是伱殺了我的妻女!”
這兩人竟齊聲怒喊,目眥欲裂地拔出佩劍,發了瘋一般衝來。
楊是非猛然跨步上前,側身避開兩劍直刺,順勢抓住兩人手臂用力一拽。
嘭!
兩名官兵踉蹌跌撞一起,悶哼摔倒。
他們還在掙紮著爬起,直至被楊是非一手一個按壓在地,這才動彈不得。
“你們是誰,快報上身份!”
“我們是四皇子的人,你.你就等死吧!”
“你殺了我家妻女,我要向四皇子稟報,將你斬了!”
兩人發出古怪怒嚎,聽得楊是非心頭湧現一陣寒意。
這莫名其妙的話,很是耳熟。就像當時.
“他們染了汙穢。”
洛仙兒臉色凝重地走來:“神智已開始錯亂。”
楊是非神情一驚:“又來這一套?”
那些皇子還不準備收手,又想靠這種下三濫把戲禍害各地?
“不對。”
洛仙兒指著甲胄下相同麵料:“那些皇子再為所欲為,也不至於將身邊親信都染上汙穢送來,這對他根本沒好處。”
楊是非眼神微動。
確實,如果想給各地煽風點火,像之前一樣將裝有汙穢氣息的墨玉盒送往各地就好。
江湖人死得再多,對皇子們來說都無關緊要。又何必將自己手下送來,豈不是白白送把柄?
不說洛仙兒了,隻要是其他略懂麵料的人,都能發現這些人的身份。待消息散播出去,全天下都知道梁國皇子在搞這些惡毒伎倆。
而且他也不信,這些皇子手下的人能如此忠誠,明知必死還心甘情願跑來——
“還我妻女性命來!”
“彆動!”楊是非加重力道,沉聲道:“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甚至根本不相識!能不能清醒點!”
“.”
但兩名官兵隻是愣了愣,臉上很快又被憤怒取代。
楊是非暗自思索,試著吸收這些人體內的汙穢。
但他隻感覺到一絲極為微弱的汙穢氣息湧入掌心,連一絲疼痛都不曾激起。
而隨著汙穢離體,這兩人反應依舊癲狂,完全沒有好轉跡象。
“不必嘗試了。”洛仙兒平靜道:“他們修為太弱,不會有任何清醒的可能。到了這種神智錯亂的狀況,已無藥可醫。”
“.確實如此。”楊是非按在他們後頸處,略微用力。
哢嚓。兩人渾身一僵,生機漸散。
“去黑煙方向再看看。”
楊是非對於殺人已是習慣,冷靜起身:“或許剛才那幾位村民說的都是真的。”
洛仙兒跟上其腳步一路急奔。
穿過幾條林間小道,看見黑煙下是兩座燃燒殆儘的殘破客棧。
客棧外,卻有幾名官兵打扮的人在相互廝打?
“看他們打扮,好像也是某位皇子的人?”
“嗯。”洛仙兒眯起雙眸:“是近似款式。”
“不如先過去看看——”
“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