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鈺趕過來了,一身華貴錦衣,腰纏莽帶,麵如冠玉,英姿颯爽,龍行虎步走進了客棧院落內。
高逵聽見有人自稱本王,轉身望去,看到了二皇子帶人走進來,臉色微變,立即躬身施禮:“卑職拜見二殿下!”
孟玄鈺在蜀都的威望很高,被朝廷冊封了郡王,能力突出,手腕也強,若非他沒有奪嫡之心,否則,說不定能夠扳倒繡花枕頭的太子了。
“這是怎麼回事?”孟玄鈺喝問道。
高逵恭敬答道:“回二殿下的話,我等接到樞密院王大人的公子派人送來的舉報,發現了宋國奸細,身份暴露,在這裡行凶。目前劫持了王公子做人質,卑職正在想辦法,如何解救王家公子,並緝拿奸細!”
“二殿下,救救我啊,我是王保寶,樞密院副使王昭遠,是我爹!”
王保寶見到二皇子孟玄鈺出現,覺得自己更安全了,可以搭救他。
“胡鬨!”孟玄鈺臉色一沉,怒喝一聲,然後指著前方的彭箐箐,說道:“這位彭公子,乃是我王府的座上賓,新招攬的幕僚客卿,你們竟然把他們誤當成宋國奸細,一派胡言!”
“呃……”高逵直接懵了。
這什麼情況?
本以為沒有背景的陌生人,竟然是二皇子府上的座上賓?!
高逵額頭冒汗,頓時一臉尷尬和緊張。
“二殿下,卑職也隻是剛剛抵達這裡,還沒來得及詢問,完全不知,這位是您府上的客卿。”
孟玄鈺冷哼:“現在知道了,還不把人撤下。”
“是!”高逵一揮手,喝令禁軍撤出院子。
“卑職誤信了錯誤舉報,差點釀成罪過,幸虧二殿下及時到來,請殿下責罰。”高逵誠懇認罪。
孟玄鈺瞥了他一眼,沒有追責,淡淡道:“這裡沒有你的事了,帶人走吧。”
“卑職領命!”
高逵不敢再逗留,甚至都沒有多看人質王保寶一眼,帶人迅速離開。
王保寶看到這一幕,也傻眼了,得罪自己的幾個人,竟然是二皇子府上的,這……有點難辦了。
“二殿下,都是誤會,讓他放了我吧……”王保寶開始求情。
孟玄鈺對這個王昭遠的草包兒子,比較反感,橫了他一眼後,沒有搭話,而是向彭箐箐詢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彭箐箐鬆開了王保寶,踹了他一腳後,才解釋道:“這廝當街強搶民女,還毆打少女的父親,導致那位老伯重傷,被我們送過來搶救,但這廝不依不饒,竟然帶了一群家丁過來報複,見打不過我後,便派人去了附近的兵馬司調來城內禁軍,隨便給我們安了一個宋國奸細的罪名……這些就是事情的原委!”
孟玄鈺已經聽明白了,能夠捋清來龍去脈,這件事發生在紈絝衙內的身上,絲毫不違和,甚至挺常見的。
隻不過,這次王保寶動用了城內兵馬,公報私仇,還隨意安插宋國奸細的罪名,有些觸了皇室的逆鱗。
這是朝廷的禁軍,不是你王家的私兵!
孟玄鈺臉色沉下來,一巴掌扇過去,狠狠打在了王保寶的臉上,將他扇得轉了兩個圈,才倒坐在地。
“哎呦……殿下,我知道錯了……”
王保寶雖然草包,睚眥必報的性格,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老爹再有權勢,也不如二皇子的爹有權勢。
欺軟怕硬,是這種衙內最基本的行為準則。
看到比他更有勢力,身份更高的人,他直接秒慫。
“宸公子人呢?”
孟玄鈺問起了蘇宸,這是他最感興趣的人。
他之所以過來,是因為彭箐箐剛才飛奔回家,然後拿著藥箱急匆匆出府的時候,在院子裡彼此遇到了,彭箐箐簡單說看一句,蘇宸需要藥箱救人,給一位老人開刀動手術,情況十分火急。
這頓時引起了孟玄鈺的濃厚興趣,因為孟玄鈺見過了蘇宸的諸多本領和風采,唯獨這開刀手術,他還沒有機會看到。
所以,孟玄鈺問清了客棧地址,心不在焉陪著登臨王府拜訪的戶部侍郎,談了一點事後,就匆匆送客了,然後帶著侍衛趕過來,遇到了高逵與彭箐箐對峙的一幕。
孟玄鈺瞪了王保寶一眼後,喝道:“帶人立即滾蛋,等本殿下事後再處理你!”
“是,是,我這就滾蛋!”
王保寶嚇得帶人立即退走,不敢多逗留半刻了。
孟玄鈺沒有在乎王保寶等人,目光看向彭箐箐,客氣說道:“帶我進去看看!”
“好!”彭箐箐點頭,帶著孟玄鈺一個人,推門進入了房間。
這時候的蘇宸,已經快要完成手術了,額頭冒出不少細汗,在對切割後的腎臟,進行最後止血,然後就是縫合的步驟。
孟玄鈺走近,蘇宸抬頭看了一眼後,指了指位置和嘴巴,意思是不讓靠近,注意戴口罩,避免細菌帶過來。
彭箐箐從桌上拿起了兩個口罩,一個是自己剛帶過的,一個是新的,交給了孟玄鈺,然後自己做了示範戴上。
孟玄鈺明白過來,也戴好了棉布口罩,站在三尺外,看著蘇宸認真地縫合傷口。
這一係列的動作和方法,孟玄鈺還是第一次見過,看到桌上的血跡,還有割掉的內臟,他的臉色有點不好了。
哪怕有武功在身,也殺過一些人,但是這種破腹割內臟的辦法,還是從未見過。
除了古書聽聞過,就是在唐國時候,聽被人這樣傳言過蘇宸能如此救人。
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就是情景有點——惡心!
這還是江左蘇郎的書生形象嗎?
片刻後,蘇宸開始對傷口進行消毒,敷上了消炎止痛草藥,包紮完畢,才算徹底完成。
手術還算順利,在如此簡單的環境,臨時布置了手術桌等,幸虧他的急救箱內,準備充足,各種工具、消炎藥、酒精等都齊全,才能如此順利。
孟玄鈺好奇道:“宸兄,手術……如何?”
“挺順利的,腎臟破損的麵積不大,這次下刀更穩,所以很快切割掉破裂的腎臟,進行了止血除菌。縫合後,再喝幾天消炎藥,修養一段時間,隻要不持續發熱,炎症過大,就能挺過去了。”
蘇宸長舒一口氣後,明顯帶著一些疲倦。
“厲害,厲害!”孟玄鈺今日算是更佩服了些。
蘇宸瞥了他一眼,問道:“王保寶的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教訓一頓,回頭處罰一下王家吧,做些金銀補償。這種紈絝在蜀都挺多的,仗著長輩是朝廷官員,行事多胡鬨了些,卻不好管理。”
孟玄鈺顯然並沒有很在意,這種紈絝衙內,在蜀都實在太多了。
甚至連皇室的許多旁係的郡主、小郡王等乾這事,連太子也時常這樣,怎麼管?
“殿下,他的父親是王昭遠……不能放過這個機會!”蘇宸微微一笑,已經有了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