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著鄉間田野,四周靜謐得讓人。
我們不知道走了多久,吵雜的環境,逐漸變成一片死寂。
望著頭頂上的烏雲仿佛沉甸甸地壓下來,讓人喘不過氣。
寒冷的夜風呼嘯而過,仿佛夾雜著詭異的低語。
周圍的田野彌漫著一層朦朧的霧氣,讓人視線模糊。
稻田裡不時傳來沙沙聲,仿佛有什麼在悄悄靠近。
神行符和隱匿符的效果將至,我回頭朝著身後來時的路望去。
隔著一層薄薄的清霧,遠處的村莊若隱若現,宛如縹緲的幻影,顯得格外詭異。
此時,我心頭有些擔心起,李儒湘的狀況。
黃三與我一路走來,算起來是這行人中最懂我的。
“放心吧小宋子,你媳婦哪是泛泛之輩,天地下能傷她的可沒多少個。”
這個時候,我才有心思詢問黃三。
“那個石佛什麼情況?看儒湘的神情,那石佛好像挺棘手的。”
黃三為我答疑解惑道:“三爺我猜測,那尊石佛是被某位邪修鑄造出來的。”
“鑄造出來的?”
我有些不解道。
黃三邊走邊解釋道:
“你可以理解為,那尊石佛其實是一個法器,在這麼個地方吸收了不少惡靈,要知道惡靈生前也是人,哪怕死後也存有一絲神誌。”
“日月積累後,再加上被那些人日夜供奉,受到不少香火,其實說是神明也可以,說是妖怪也沒錯。”
我似懂非懂道:“人造神?”
黃三點頭道:“你也可以理解吧,通常來說,沒有人會費力不討好,將一個法器培養成有靈智的‘神’。”
我心頭一顫道:“所以它的存在,其實早就有人算計好的?”
能算計好這一切的人,便隻能說打造石佛的人。
那個齊大柱口中的道士?
不知不覺走了一段路。
司平曉查看了一番孫文天的傷勢,並無大礙,身上隻有一些皮外傷。
昏厥不醒自然是因為後腦勺挨了一悶棍。
司平曉對著孫文天不知道施展了什麼小法術,隻是片刻間,他便清醒了過來。
“啊……頭好痛。”
孫文天摸了摸後腦勺,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一驚,彈跳起身。
“你們不要過來!走開!走開!”
他驚恐地張望著四周,這時才明白,自己身處野外。
我簡單跟他講述了剛才的情況,他才鬆了一口氣。
我望著無邊無際的山路,朦朧霧氣給人一種隨時會迷失方向的即視感。
“誒,你也是封戶村的人,你知道這村子怎麼出去嗎?”
我當初是暈著進村的,自然不知道出村子的路。
“唉,師父你彆說了,現在封戶村成這個模樣,我可跟他們不是同村人,畢竟他們可差點殺了我們啊!”
孫文天隨即左顧右盼道:“好像是……這裡是……”
他想了半響,隨之搖了搖頭。
“我以前確實也回過幾次村子,不過進村的時候都是白天,現在大晚上黑蒙蒙的……還起霧,這可有點為難我了。”
孫文天看著又熟悉又陌生的路況,正想撓撓頭,可一碰腦袋,一陣痛覺讓他不禁閃躲。
“該死,那群人不講武德,竟然敢偷襲老子,不是我說,要是單挑那群人沒一個是我對手的。”
我白了他一眼。
不是,你小子嘴硬是跟三爺學的吧?
我也懶得吐槽孫文天,而是自顧自查看四周的情況。
我掃視一眼前方的岔路口。
路過旁有一個地方很少雜草,看起來以前這裡應該是安置著一個指示牌,用於分辨道路通向哪裡。
可現在那裡卻空無一物。
我轉頭問孫文天道:“你還記得封戶村附近有其他的村子嗎?”
孫文天很果斷地搖了搖頭。
“我聽爺爺說過,以前封戶村附近確實有幾個村,不過早就荒廢了,那些村民很多的喬遷進縣城,去往外地,還有極少部分人會到封戶村。”
“聽說百年前,封戶村是實實在在的孫家村,而齊家是隔壁村子的人,遷進封戶村才有了如今孫齊兩家為主的村子。”
“時不時那些進城的人,會回來荒村看看,畢竟祖上的墳頭也在這裡。”
“說不定,咱真能遇到這種人呢。”
我沒好氣地瞥了孫文天一眼。
現在離清明還有些時日呢,哪有人顯得沒事乾,挑著平常的日子回村裡掃墓。
“你可真會想,現在這個日子,現在這個時間,這要是有人來,那就有鬼了。”
我話音剛落,隻看見前方不遠處,出現一絲光亮。
孫文天有些激動地說道:“師父,快看,有車。”
嗯?
我這剛說完就打自己臉了?
我隨著孫文天手指的方向,看向不遠處,隻見一束亮光,透過蒙蒙的霧氣,向我們直射而來。
燈光晃得我頭暈,揉了揉眼睛,不知是不是迷幻術的後遺症,讓我神情有點恍惚。
定睛一看,還真是一輛車。
黃三和司平曉看著來車,不約而同來到我和孫文天的身邊。
黃三轉進我的口袋開口道:“小宋,小心些,這個時候能來此處的人,可不一定是人。”
此話在理,畢竟無巧不成書。
那輛車緩緩靠近,是一輛普通的UV,對方見有人待在路口處,司機特意減慢了速度。
“喲?裡們大晚上,不訓覺,在折裡乾神魔哇?”
司機搖下車窗,朝著一口華南地區的口音。
我低頭看著駕駛位的人,透過昏暗的光線,我勉強能看清一些司機的模樣。
對方穿著黑色衛衣,鴨舌帽,戴著一副眼鏡,留著小胡子,體型消瘦,大概是三十歲左右年紀的男人。
“我們急事要進城,沒想到今晚起這麼大霧,有點分不清方向了,誒,師傅,您這是要去哪啊?”
司機回答道:“我也係進城啦,順路啦,搭一哈裡們啦。”
孫文天立馬興高采烈地點頭。
“好好好,感謝感謝。”
他估計是今晚被嚇得夠嗆,加上他原本頭腦就比較簡單,出身有錢人家,年紀輕,很少感受到來自社會的惡意。
雖然說,我也是,但這段時間的經曆,讓我不得不讓自己有一份多疑的心。
我緊接著擠出一抹自然的微笑。
“話說,您這麼晚了,怎麼會在鄉下出行……”
我意味深長地頓了頓。
“不怕撞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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