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並未刻意藏匿,孫文天對於會說話的老鼠,起初甚為震驚,然而目睹我們與惡靈鬥法後,自然便不會對有隻靈寵感到奇怪了。
我認為比較奇怪的是齊琳,黃三適才與我對話時並未避諱,齊琳望見一隻老鼠竟然能和人類交談,她卻並未流露出太多的驚訝。
細究一番也說得通,在她眼中,我們或許已然是奇人了,自然不會過多地對一隻口吐人言的耗子感到奇怪。
連惡靈都已見識過,又怎會對一隻耗子有過多好奇呢?
一路磕磕絆絆,風風火火,不過好在都順利解決接下來的兩座黑塔中的邪陣。
就隻剩下最後一座。
司平曉抱著司南,張望著周圍漆黑的環境。
司南的指針再次出現之前的情況,指針劇烈搖晃了幾下,隨後停擺又晃動,給不出具體的方位。
想來下一個黑塔就如第一座黑塔一樣,陰氣極為重,導致司南受到磁場的乾擾,無法判斷準確的位置。
卻見司平曉並沒有犯難的表情,而是較為淡定還帶著幾分喜悅道。
“雖說司南沒有給出明確的指示,但我們一路走來也發現了規律,所有的鎮魂塔都藏在後山的更深處。”
我點點頭,表示合理。
一路上我也察覺到,這些黑塔建設的位置,都有一定考究,我算不上很懂風水,卻根據爺爺生前與我講述過的,建築風水學都是遵循自然規律。
風水學在現代社會上,也算不上是封建迷信,用更加準確的話來說就是地理學。
望著遠處眾多大大小小的山丘,我深信距離最後一座黑塔不遠了。
孫文天此時猶如一個小迷弟一樣,緊跟在我的身後,一路上也問了一些修行界的事情。
都是比較基礎的東西,我知道的都給他答疑解惑了。
我估摸著這趟封戶村之旅,恐怕對他日後的世界觀產生一定的衝擊。
正當我思索之際,一陣熟悉的香風撲鼻而來。
李儒湘靠在我的耳邊,輕聲細語道:“相公小心,這一路走來,我總感受到有種說不上的怪異。”
我頗為不解,卻也點頭道:“好。”
小心駛得萬年船。
更何況聽老婆話,才能長命百歲嘛。
黃三待在我的口袋中,之前他領路走了一大段,早已經身心俱疲了。
不過聽聞李儒湘大話,也冒出頭來給我提醒道。
“小宋,待會最後一座黑塔,咱們速戰速決吧,免得夜長夢多。”
這話確實在理,我們忙活了一大晚上,若再拖下去,躲在村子裡的那位人物,怕是要采取下一步行動。
敵人在暗,我們在明,還是得乾淨利落為好。
夜幕籠罩著後山,我們一大群人緊緊地跟在彼此的身後,小心翼翼地走著。
微弱的月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使得前路模糊不清。
四周寂靜得讓人害怕,仿佛整個世界都沉睡了,隻有我們的腳步聲在黑暗中回蕩。
風悄然掠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著我們。
夜晚的後山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空氣中隱隱飄散著腐葉的味道,讓人不禁想起那些久遠的傳說。
頭頂上的樹枝宛如扭曲的怪物,張牙舞爪地伸向我們,仿佛隨時會將我們吞噬。
環境變得越來越波譎雲詭,我側頭用餘光掃了一眼身後。
孫文天和齊琳的臉上都寫滿了緊張,卻都沉默不語,隻顧埋頭前行。
偶爾有人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發出“哢嚓”的聲響,都會讓兩人心中一緊。
遠處的黑暗中,似乎有不明的聲響傳來,像是有人在低聲私語,又像是詭異的笑聲。
我都能聽見有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安靜得都能人感受到,額頭上冒出的細密的汗珠。
“在那裡!”
走在前方的司平曉,在一個轉角處,朝著那邊忽然激動地說道。
我快步跟上前,接下來的一幕不禁讓我心頭一震。
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鼻而來,在幽暗的深處,一座高聳的邪惡黑塔赫然矗立。
它宛如黑暗的主宰,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黑塔的表麵布滿了裂痕,仿佛是歲月留下的傷痕,又似是邪惡力量的烙印。
“三麵都有高大山體遮掩,整座後山的環境,看起來都在配合這座黑塔,特意形成隱秘的洞天寶地。”
我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那些腐朽的臭味,正是黑塔前的小路上,布滿的白骨。
這座黑塔,跟其他的有所不同。
李儒湘的聲音從我的身後響起。
“這座黑塔或是整個邪陣的中心,乃是陣眼,其他的黑塔陣法,都是基於此處為根基與樞紐。”
陣眼?
此話讓我想起來,在老家村子裡,遇到的那場鼠疫,黑峪老魔布下的陰風大陣。
當時那坨稻草人為陣眼,可從規模來看,這個邪陣可比陰風大陣大得多。
五小陣結成一大陣,以其中一小陣,皆為陣眼,反而更加隱秘。
孫文天已經見過不少白骨了,可見到這一幕,那令人作嘔的氣味,讓他忍不住嘔吐了幾下。
黃三養足了精神,從口袋裡爬到我的肩上說道:
“小宋,待會你可要注意了,一般陣眼可都危機重重,絕對安排大家夥鎮守。”
黃三的話在我耳邊響起,讓我拉回了一段可怕的回憶。
當初一具差點置我於死地的稻草人,猶如昨天才發生的一般。
經曆了這麼長的時間,我也有些經驗,我應聲說道:“放心。”
不過黃三又一臉輕鬆道:“誒誒誒,也不至於這麼神經質,你這老婆罩著你,應該還是能手拿把掐的。”
我捂著鼻子,忍受著令人惡心的氣味,走近黑塔。
一手拿著龍鱗匕首,一手拿著天雷符,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這塔門像是有生命一般,它竟然能感受到我的威脅,竟然驚奇地從塔內發出一陣詭異的怪叫。
這種叫聲讓人毛骨悚然,像是小孩的啼笑,又像是老人飽受病痛的悲鳴。
李儒湘走到我的身邊,一陣香風讓我的心跳恢複了平靜。
“孽畜!裝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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