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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煙離開大殿後,殿內驀然多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男子抬腳走到軟榻前,麵容冷冽而具威嚴,由內而外散發著的強大氣場,無人能敵。
他低頭看向軟榻前的小妙媛,沉聲而問:“怎麼不殺他?”
蒼煙,死不足惜。
妙媛轉身爬上軟榻,默不吭聲的將自己乾坤袋裡麵掉落出來的珠花給它撿了回去。
糯洺也從裡麵鑽了出來。它似乎能夠感受到小主人那不開心的情緒,所以糯洺也不敢打擾她,隻能乖乖巧巧的趴在她的腳邊,無聲的安慰著她。
這一人一鼠從未像今日這般安靜過,閻翳看了可真不習慣,他還是喜歡吵吵鬨鬨,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父君……”
妙媛將乾坤袋收拾好後,抱著自己的膝頭可憐的看他,“您說自己的族人尚且這樣不可信,其他人又有什麼可信之處呢?”
此話一語雙關,閻翳竟都猜不透這小姑娘到底是在意指誰。
閻翳走向前來,伸手摸了摸小妙媛的腦袋,重聲承諾,“無妨,隻要父君還在,媛兒便隻信父君一人便可。”
妙媛鬆開手中的乾坤袋,伸手環住了閻翳的腰。她將小臉全部埋了進去,像小的時候一樣,隻要她不高興了,受欺負了,父君永遠是她唯一的依靠和倚仗。
糯洺見狀,也軟糯唧唧的湊了過來,湊到妙媛的身側,拿軟毛毛的小腦袋,蹭蹭她的身體。
“唧唧唧……”糯洺也可以相信。糯洺永遠會站在主人的身後。
閻翳伸手將妙媛牢牢的抱住。他知道的,此番身死,讓小姑娘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尤其是現在草芙也死了,她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小姑娘是該傷心的。
“父君,我想出去一趟。”
妙媛抓著閻翳的衣袖,抬起小腦袋可憐兮兮的看他。她想查清楚閻雲姐姐墜崖的真相,她想知道此事究竟是嵐磐所為,還是背後另有其人?
妙媛知道的,她現在去問閻雲,閻雲是絕對不會告訴她的,所以這一切,都得妙媛她自己去探查。
還有那血靈珠花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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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翳不滿的皺起眉目,她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他也還沒有去為她尋來血靈珠花養身,她現在的樣子尚且不能保全自己,又如何出獄?
閻翳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不行,你現在的樣子根本不能出獄。待養上一段時間後,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去。”
妙媛急了,“可我現在就想出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她現在可是有血靈珠花下落的人。她要是不早點去找尋血靈珠花的下落,怕是明日就會被旁人給捷足先登了。
妙媛知道的,連一個身在地獄十八層的罪仙都能搞到下一株血靈珠花的下落,那難保旁人不會知道。
閻翳拗不過她,但又實在不願她這病怏怏的樣子出去。
“你要去哪兒?”
要是近一點,熟悉一點的地方還好說,要是遠一點,太過陌生的地方那就算了,沒得商量。
可是妙媛張口就給他來了一個又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兒臣想去千綾島看千綾瀑布。”
“你說什麼?”
這下閻翳的眉頭皺的更死了。千綾島雖說是妖族的地界,距離箐天淵不遠,但是它身處要地,地勢險惡,難以攀尋。更彆說那從高山而落的千綾瀑布了。
鬼族地理要聞的卷宗裡可是有過記載的,那千綾島上寸草不生,生靈難見,猶如沙漠般荒涼死寂。除了一座千綾瀑布之外,沒有一處河流沙海,一棵植被藥花,抬眼望去,儘是無休無止、一眼望不到邊的金色沙粒,堅硬成塊的巨石嶙峋。
要說這艱苦的生存環境倒還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千綾島上那極端惡劣的天氣影響,導致島上一些奇怪的植物變異,生靈變形,使得千綾島變成了一座人人懼怕的危島,千綾瀑布變成了讓人會變異的怪水。
不過即使是這樣,聽說千綾瀑布還有兩頭怪物在鎮守著呢,非正午開放時分,不允許任何人,任何妖獸或者生靈打千綾瀑布的主意。
白衍塞給妙媛的那張布帛上麵畫的就是他們二人,一個會使大刀的巨蜥,還有一個會使夜叉的巨蠍。
這兩個怪物在千綾島上的戰鬥力可是數一數二的厲害,距今看來,千綾島上可沒有任何一個生靈是他們二人的對手。
所以妙媛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閻翳想到的不是拒絕,而是疑惑,疑惑妙媛好端端的怎麼會想去這麼危險的地方。
尤其是妙媛已經是身死過一次的人了,她就不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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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君……”妙媛抓著他的袖袍不鬆手,話裡話外都透著堅定不容反駁的意思。
“您知道的,兒臣身死過一次了,所以兒臣有對抗一切的決心和勇氣。您也不能一直待在兒臣的身旁護著兒臣的不是嗎?”
閻翳的心被刺痛了一下。他低頭看著小姑娘這一雙一如從前般漂亮的紫眸,心裡卻是滿滿的心疼和懊悔。
“說到底……”
“媛兒還是在怪我沒有及時回來,護在你的身旁?”
所以小姑娘還是怪他的。
妙媛搖頭。她鬆開了拉著他衣袍的手,麵容真摯而清冷堅定,“父君誤會了,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兒臣隻是長大了,不需要父君時時刻刻陪在兒臣的身旁。”
“這次身死,也讓兒臣明白了一個道理,除了父君之外,兒臣誰都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
“所以兒臣事事需要親力親為,而不是像小的時候,無論何時何地都躲在父君您的身後,讓父君您一人來承擔。”
“兒臣現在是可以替您分擔的,您可以相信兒臣,兒臣絕不會比閻雲姐姐、寧裳姑姑她們差的。”
閻翳一時沉默了。他看著小姑娘這堅定而具信念的眼睛,一時恍然,好像不經意間,小姑娘一下子就長大了。
媛兒也不再是從前那般隻知嬉笑打鬨,一身輕鬆的小姑娘了。
閻翳沒有拒絕,也沒有說同意,隻是說把鬼縉撥給她使喚。如今她身旁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還有一個鬼仆蒼煙虎視眈眈。
閻翳害怕,害怕噬魂窟祠堂中發生的事情會再次上演。閻翳更怕,怕再次失去媛兒。他已經是失去摯愛的人了,他不能再失去這唯一的一個女兒。
妙媛赤腳下榻,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鬼族的禮儀,“兒臣多謝父君,有鬼縉將軍在,兒臣必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