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洵。”岑南舟麵色沉靜,誘人的桃花眼中染上了一絲戾氣。蕭洵傷了。“我在這呢,終於醒了啊。”蕭世子衝他露出個明媚張揚的笑容,“還是皇嬸的符管用。”他嘴角的血跡,為他張揚的笑臉帶來三分妖魅。在抱住岑南舟的瞬間,蕭洵便將唐時錦塞給他的符籙,拍在了岑南舟背後。岑南舟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他反手將蕭洵扶起,抬手擦去他嘴角的血跡,“等著,我給你報仇。”蕭洵此刻胸腔痛的厲害,肋骨恐怕斷了,但他還是挑眉笑著,“正好,我不想動了。”岑南舟細長的桃花眼裡滿是戾氣,他撿起蕭洵掉在地上的劍,滿身寒氣的遊走在弓箭手中。所過之處,或鮮血飛濺,或殘肢斷骸,岑南舟已然殺紅了眼。等他停下來,劍尖的血,不停地往下淌,衣袍沾了血漬,整個人猶如美豔修羅。彼時,唐時錦提劍,與天師交手了不下百招,二人拚的是劍氣與道術。隻見金光與劍氣縱橫。岑南舟一抬頭,就看到唐時錦一劍,劈開了天師的法陣,天師連連後退。二人,是在空中交手。岑南舟低頭,看向地麵的冰棺。他反手一劍,掀開了冰棺。砰的一聲,引起了天師的注意。看到岑南舟動了冰棺,天師震怒異常,而唐時錦不會給他喘息的機會,分神的代價,就是被她一劍從天上劈了下來。身形不穩的撞在冰棺上。看向罪魁禍首的岑南舟,眼神淩厲,又說出了那句,“豎子爾敢!”“我的人受傷了,你的人就得付出代價。”岑南舟目光冰冷。他查到天師格外看重冰棺裡的人,所以當他想一探究竟的時候,被天師發現了。岑南舟承認,他低估了天師。著了他的道。天師眼含殺氣,掌心凝聚出幽藍色的靈力,揮掌要取岑南舟性命。這詭異的靈力,被從天而降的劍氣打散。唐時錦持劍,站立在岑南舟身前,“你不是他的對手,退下吧。”岑南舟覺得,這一刻唐時錦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好。”岑南舟轉身去把蕭洵拉了起來,聲音清正的教訓道,“下次不可這麼莽撞了。”蕭洵瞪他,“我莽撞剛要不是我救你,你現在就沒命了,岑南舟,你可真狠啊,不聽我們叮囑,跑來以身犯險,你要是死了,你讓我……嗚嗚嗚。”蕭世子話沒說完,就被他捂住了嘴,“噓,你傷了元氣,彆說話好好休息。”岑南舟毫不避諱的攬著他,給他支撐的力量。肋骨斷了,好疼。蕭世子不說,他也知道。冰棺裡的寒氣,在被岑南舟破開之後,很快散去,裡麵的人,更急清晰的露出臉來。唐時錦瞥一眼,便眯起眸子,冰棺裡的女子是……修羅族“你想喚醒她”唐時錦語氣沉沉。修羅族,以生靈精元為食,千年前他們吃人,傳聞修羅族,女的貌美,男的醜陋,千年前的阿修羅王更是易怒好鬥,修羅族驍勇善戰,曾在修羅王的帶領下,妄圖顛覆人界。這才有了千年前的仙羅大戰,仙族聯手,共誅修羅王。可修羅王死而不滅。仙族與之一戰,亦是損兵折將,元氣大傷,仙族為首的鳳帝,擔心修羅王的亡靈卷土重來,於是便將亡靈帶到了冥府。那時,唐時錦尚且是冥府的神。冥府,不插手世間事,不管是仙族的,還是人族的。但鳳帝找她商議,將修羅王的亡靈鎮壓在冥府,由冥府看管最為穩妥。猶記得冥帝殿中,層層疊疊的紅紗之後,幽冥神緩緩睜開眼,眼中有眾生,卻也無眾生,她的眼睛,像冥府地底的冥火一般,可包容焚儘一切罪惡。還記得幽冥神緩緩戲說,仙族真聰明,讓冥府白打工,替他們鎮壓修羅王。鳳帝卻道,“是為了天下蒼生,幽冥神執掌陰陽,作為大地之母,難道忍心看人間生靈塗炭”冥府答應了。將修羅王的亡靈,鎮壓在冥府地獄之下。由冥神親自下的鎮壓封禁。也就是那時,鳳族的小鳳鳥,隨鳳帝到了趟冥府,便賴在冥府,黏在冥神身邊。而冥神看在鳳帝的麵子上,隨他鬨去。久遠的回憶,虛虛實實浮現在唐時錦腦子裡,她眸中掠過一絲懷念,原來時光,已經過去了千萬年。那時的小鳳鳥,依舊黏在她身邊。隻不過,小鳳鳥終於得償所願,有了名正言順的名分。此時再看到修羅族,令她恍惚,似乎也釋放了一個信號,這世間,還有修羅族隻見冰棺中的女子,身形容貌迅速發生了改變。冰棺上是下了封禁的,保持裡麵的肉身不腐,卻被暴力破壞了,見了光,三百年精心滋養的肉身,皮膚迅速老化,眨眼間縮成了一張乾皮。望著冰棺中的乾屍,張天師落下淚來,“終究還是留不住你了。”修羅族死後,不會留下肉身。不過是天師強求罷了。風一吹,乾屍化作粉塵,一點點的消散了。天師無力的靠在冰棺上,久久未語,眼神空洞的望著穹蒼。一隻海東青飛過。自由無拘束。天師意識到,這片天,早已不是他熟悉的那片天了。三百年了。他真的累了,倦了。察覺到天師已經沒有再戰的意圖,唐時錦收起了五帝劍。天師活了三百年,他不是妖,但也早就不是人了。他背負了罪孽,縱有一身道術,卻悟不了道。他的頭發,正一縷一縷的變白。臉上年輕的皮相,也逐漸變得皺紋疊加。緩緩地,他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但他凝視著唐時錦的時候,眼神老寂中帶著一絲光亮,唐時錦不知他悟到了什麼,來不及看清,天師的身軀,便一點點的隨風消散。顧定州和顧野留下來收拾殘局。蕭洵肋骨斷了,岑南舟冷著張臉,他還嬉皮笑臉的,“我又死不了,你喪著臉,不好看……”說完,人就暈了過去。........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