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湧出。啞鈴叮鈴作響。瘋狂抗拒唐時錦的觸碰。鈴聲形成的氣流,使地麵微微抖動。李叢胸腔一陣劇痛,耳膜好似要炸開。他仿佛又看到了剛剛那跳舞的女子,她好似變了模樣,美麗的容貌變得腐爛,猩紅的手爪子朝他抓了過來。“唐姑娘救我!”他捂緊耳朵,大喊一聲。實際上,沒有爪子,垂耳燈中隻有一縷陰氣在攻擊李叢。大概是柿子撿軟的捏。“驅陰符。”唐時錦祭出符籙,金光掠過,陰氣被打退回去。鬼嘯停了。舞女被打退。李叢耳朵裡流了一絲血。他麵色慘白,“剛剛那是……”“這燈確實有些年頭了,又在地下聚陰太久,逐漸有了自己的靈識,暫時還未成氣候,否則你們家,恐怕不會留下活口來。”唐時錦聲音清冷。這燈現在隻是聚陰,若等它成了氣候,隻怕要食人。李叢渾身冒冷汗,“拿走,趕快拿走!我就不送唐姑娘了。”砰!李家大門重重關上。唐時錦被‘請’出來,她手裡還拿著那盞垂耳燈。像是兩個掃把星被掃地出門。離開前,她倒沒忘記提醒李叢。想要他妹妹轉運,就得找個冤大頭,將福運傳給她。“阿錦。”玄影衛開道,華麗的馬車駛來,唐時錦心道,當了君上以後,再也無法低調了。瞧著從馬車上下來的蕭宴,唐時錦揚起笑臉,“你怎麼出宮了”“體察民情。”蕭宴說。唐時錦:……這,好簡潔的借口。高楓嘴角抽抽,說什麼體察民情,君上就是想見唐時錦。“今日朝政,不忙嗎”瞧著偷懶的男人,唐時錦有些好笑。蕭宴想了想,“忙的過來。”忙,但忙得過來。高楓:可不就是忙的過來麼。祁王都被君上扣在宮裡批折子了。君上信任祁王,而祁王也沒讓君上失望。處事公正。君上這是有意重用祁王。“剛好我新得了個稀罕物,阿宴你見多識廣,幫我一起看看”唐時錦拉著他的手,爬上馬車。蕭宴眉眼帶笑,隨著她坐上馬車,“好。”又是不想做君上的一天。這樣陪在阿錦身邊多自在。唐時錦拿出那盞垂耳燈,“阿宴你看,你可曾見過這個東西我總覺得,這燈的圖樣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見過”蕭宴卻在看到那盞燈的時候,眼神狠狠一震。他的一句話,也讓唐時錦一怔。“這是前朝之物。”前朝之物難怪,她覺得眼熟。想起來了。是在藏書閣查閱古籍的時候,在古籍上翻到過這盞燈的圖畫。當時隻是匆匆一眼,是以她印象並不深。蕭宴麵色稍顯凝重,“這燈阿錦從哪得來的”“李家。”唐時錦毫無隱瞞,“李家有厲鬼,不僅是這盞燈有問題,還有人養鬼,養的還是百年厲鬼!”現在又出現了前朝之物。“阿宴對前朝了解多少”唐時錦思緒凝重的問。蕭宴想了想,說,“前朝因一場浩劫覆滅,不下五百年,北離開國皇帝,是從亂世中立國,重定國法秩序,南楚、北疆亦是如此,這燈……”他看了眼那盞垂耳燈,凝重道,“像是前朝皇室之物。”前朝皇室。“前朝既已覆滅,時隔五百年,前朝皇室的東西,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唐時錦眯起眸子,“要說巧合,我不太信,阿宴你信麼”“世上哪來那麼多的巧合。”唐時錦沉默一瞬。馬車行駛緩慢,氣氛稍顯凝重。旋即,像是想到什麼,唐時錦抬眸,恰好與蕭宴四目相對。她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角,“難道前朝皇室還有人活著”這個想法很突兀。但唐時錦直覺,未必不現實。“還記得老皇帝說過,動你命格的人不是他,有沒有可能,蕭凜和老皇帝,都是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的棋子”唐時錦語氣深沉。若真是如此,這人,藏的夠深。“活了五百年那還是人麼。”蕭宴抓著她的手,“正常人養不了厲鬼,想要朕的位子,背後的鬼總會現身的。”唐時錦笑笑,“君上說的是。”她反握住蕭宴的手,與他十指緊扣。“前朝覆滅,與我有一定的乾係,說不得,對方是衝我來的。”唐時錦垂眸。眸中一閃而過的憂慮。語氣也多了一絲悵然。阿宴雖然沒說,但她知道,前朝覆滅,是因冥府的過失。阿修羅王從封印逃出,致使冥府大亂,萬鬼出逃,禍亂人間。唐時錦記憶中的畫麵至今猶存。人間煉獄,人鬼不分。怨靈遍地,屍橫遍野。前朝皇子為民祈福,祈求神靈開眼,救救他們的百姓……她心中酸楚。蕭宴似乎能感受得到,他輕輕攬著她,“阿錦,這不怪你,人間運勢,自有注定,前朝的浩劫未必不是注定的。”蕭宴即便沒有前生的記憶。但他在古籍上看到過前朝的覆滅。那個強盛的國家,君臣賢明,讓人惋惜。唐時錦順勢輕輕靠在他懷裡,聲音有些悶,“前朝叫什麼”“鳳翎。”鳳翎國時間太久了,即便那時候她掌管幽冥,卻也記不得這個國家了。“姓什麼”她悶悶的,隨口問。“龍。”古籍上記載,前朝皇室為龍姓。鳳翎,是侍奉神族鳳族的國家。所以他們的國家,以刻鳳羽圖紋為多。這盞垂耳燈,刻的便是鳳鳴圖樣。藏在裡麵的燈芯,如同鳳凰涎在口中。蕭宴眸色幽深,古籍中,正是因為前朝那場浩劫,鳳族少君散儘仙元,挽救人間,才導致鳳族遷怒於侍奉神族的鳳翎國。自此不再庇護鳳翎。斷了與人間的來往。鳳翎徹底覆滅。阿錦時常說,他是小鳳凰。“阿錦。”他輕輕撫摸著唐時錦柔順的長發,嗓音低醇,“我與那鳳族少君可有關係”唐時錦一愣。歪著腦袋從他懷裡翻起來,“你想起前世記憶了”........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