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麵麵相視,猶豫著沒動。魏氏居高臨下,冷冷的睥睨著老太君,“誰是唐家的主子若無我,唐家焉有今日的榮光”這話似是戳中了鎮南侯某個逆鱗,他臉色異常難看,“你一個外姓人,嫁入唐家,在家中橫行霸道,當真以為我不敢休你麼!”“不休你就是孬種。”魏氏懶得跟他廢話,“你該慶幸小錦救活了我爹,否則我定要你陪葬。”“說的不錯,一個外人,也敢在唐家耀武揚威,你仗著誰的勢!沒聽見侯爺的話嗎,把夫人捆起來,押去祠堂罰跪反省!”老太君眼睛裡閃過一抹狠色,魏氏竟敢當著她的麵,說出要弑夫的話來,這樣的兒媳,留著何用可她很快又想到,魏氏背後有魏家,若是休妻,難保魏家不會發難。她不得不承認,魏家的門楣要比唐家高出許多。仗著有娘家撐腰,魏氏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否則豈敢在她麵前甩臉子!最好是在唐家,消無聲息的解決了她。可老太君不知道,魏氏倚仗的,不僅僅是娘家的門楣,就連他這個鎮南侯,都是她父親送給他的。“我是外人,難道您不是”魏氏冷嗤,“您老人家大概是忘了,我跟您是一樣的,您也不姓唐。”她們都是嫁入唐家的外姓人。怎麼好意思說她是外人老太君顯然被她這話噎了一下,“混賬,我是你婆母!”“您不是讓您兒子休妻嗎,很快就不是了。”唐嘯銘眼皮子直跳,“夠了!你還有完沒完!”魏氏提著刀問他,“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當真不知這刀中有陰靈這把刀,你是從何處得來的”“我說了,我不知道什麼陰靈,我送寶刀隻是為了哄嶽父大人高興,我這也是孝敬他老人家……”唐嘯銘不認。“侯爺還沒說,這刀你是從哪得來的”唐時錦哼笑,“刀上有陰靈,險些害了我外祖父,這是不爭的事實。”“不可能!”唐嘯銘繼續否認,“那刀……”話到嘴邊,他突然頓住了。“刀哪來的”看著唐時錦笑盈盈的樣子,他就來氣,“混賬東西,你是在逼問你的父親嗎!”“是。”唐時錦直接承認,輕輕撚了撚手指,“侯爺你要知道,我多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這逆女,是在威脅他麼唐嘯銘鼻子都氣歪了。“是太子,太子賞賜給我的,我知嶽父喜愛兵甲,便轉送給他老人家了,我哪知道那上麵有什麼陰靈!”太子“難道是太子要害我爹”魏氏神色凝重。唐嘯銘頓時就跳了起來,“你瘋了,這話也是能亂說的嗎!”他趕緊看看外麵,怕被人聽見,這話傳出去,得罪太子不說,還會給唐家惹禍!再說了,太子有什麼理由要害嶽父太子根本就不知道他會把寶刀送給嶽父大人。“我看這件事就是個意外,沒準嶽父大人真的隻是生病了而已,你們休要神神叨叨的,太子根本就不知道我將寶刀送給了嶽父!”所以,外祖父被害,隻是個意外唐時錦眯起眸子,她不覺得是意外,若是太子一早就知道,那把刀會到外祖父手裡呢是意外還是人為,還真不好說。魏氏得到答案,收起刀轉身就走,“我等著你的休書。”唐時錦也跟著走,臨出門前,她腳步一頓,回頭正好對上老太君那雙充滿戾氣的眼睛,“我娘在唐家一日,她便是唐家主母,誰要是敢對我娘不利,我就讓她知道什麼叫萬鬼纏身。”說完,也不管老太君和唐嘯銘是個什麼臉色,笑嘿嘿的走了。“你看看,這就是你娶的好媳婦!她如此不將我們母子放在眼裡,你還留著她做什麼,現在就寫休書!讓她滾出唐家!”老太君氣的心絞痛,趴在床邊怒喊。唐嘯銘臉色陰沉,是他不想休了魏氏嗎是他休不得。若休了她,魏老將軍勢必不會再扶持他。上個月,嶽父才剛在朝堂上提議讓他做鎮南將軍,陛下雖還在考慮,但嶽父是實打實的提拔了他的。侯爺聽著要比將軍威風,實則是個沒實權的,將軍就不一樣了,將軍真正能統領兵馬的。“母親,暫且不能休了魏氏。”唐嘯銘聲音隱忍的說。原以為,那把刀能悄無聲息的讓嶽父病逝,不想竟被唐時錦看出了端倪。“為何不能休……”老太君看著自家兒子陰霾的臉色,似乎明白了什麼,“莫不是……方才她們母女說的,是真的”唐嘯銘不語。老太君頓時悟了,“你,你當真想謀害你的嶽父”唐嘯銘攥緊了拳頭,“我沒有,我不知……”起初他確實不知那把寶刀有問題,太子將寶刀贈給他的時候,他隻當太子是有意拉攏他。從太子府出來時,是他無意間聽到了府裡下人議論,說那把刀是從哪個王公貴族的墓穴裡挖出來的。是陪葬品。不乾淨。他當時聽完便動了心思,他想到了他的嶽父極愛收藏這些神兵利刃,若是將刀送給他,他老人家萬一真有個什麼意外,他便不用再看魏家的臉色了。魏氏也不敢仗著魏家的勢,在唐家橫行霸道。唐老太君隻覺得心驚,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兒子真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謀害嶽父!這要是傳出去,被人戳脊梁骨事小,謀害嶽父和柱國公,那可是要丟官罷爵的!老太君再不敢說要休了魏氏的話了。魏氏連夜回了魏家,外祖父身體尚未痊愈,阿娘終究是不放心的,於是唐時錦便陪她回去。舅舅給她們安排了房間,唐時錦還是跟唐令儀一起住,唐令儀始終悶悶不樂,“父親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唐時錦沒有安慰她,她不擅長安慰人,她畫了兩張符,鎮住寶刀裡的陰靈,防止它們再作亂害人。這把刀,留著還有用。所以唐時錦並沒有直接銷毀寶刀。夜裡。唐玉延喝醉了,他醉歪歪的倒在院子裡,被路過唐時錦的撿到。“二哥,我可以讓你清醒下。”她指尖揚起一張符籙。唐玉延嗬著酒氣搖頭,“我沒醉,我一直都知道,父親和母親互相怨懟,我以為隻要維持住家中表麵的平和,便也是一家和睦,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平白委屈了母親,母親其實在唐家過的不開心,父親呢,礙於母親身後的魏家,不敢輕言休妻,便冷落母親,一家人都貌合…神離,現在連裝都裝不下去了。”........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