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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是要我去查到底是誰寫了這篇賦吧?”
馮去疾正襟危坐,捋須緩緩笑道,“知道了還不趕快去辦事。”
“此人能寫出如此文章來,勢必胸懷韜略。若非大丈夫,哪裡能寫出這般氣勢來?”
“陛下文采著世,平日裡也喜歡和人交遊談論文章。從前是兵戈的時代,日後恐怕是寫文章的時代。”
“你速速去將此人找出來,此人未來可以為我大用。”
馮劫看著這文章,摸了摸後腦勺,其實他總是覺得這文章看著有些熟悉感,但是卻又記不起來到底在哪裡看過類似的文章。
馮劫歎了口氣,“我立刻找人去辦!”
馮劫說著就要走,不料馮去疾又在身後悠悠地道,“且慢。”
“父親還有何囑咐啊?”
“要低調,這件事不可對外聲張。我們馮氏才剛剛重新獲得陛下的信任,可是太子之位還沒有正式冊立。一切的一切,都還有著太多太多的變數。”
“要小心,不要冒犯到陛下。按理說,我們馮氏應該完全避諱這件事,不要與太上皇有任何瓜葛牽扯才是。”
“但是侍奉新帝,要用心。研究新帝的喜好和忌諱,是我們必須應該做的事情。新帝好文章,我們就要投其所好;新帝厭惡我們老是談論先帝,那就閉口不談。”
“這其中,有個度啊,你一定要拿捏把握好。彆人找到了,惹了一身臊。再大的家底,若是自己不鄭重,三番五次的折騰,也要走向貧窮衰敗。”
馮劫恭聽完畢,受益頗多。
“父親,兒子知道怎麼做了。父親放心。”
馮劫出去後,立刻給自己的心腹交代任務。
這篇沒有署名的文章,不僅僅吸引了當朝的宰相,而且伴著東風迅速地傳遍天下,仿佛秦始皇的餘燼又開始燃燒起來。
是的,秦始皇本人有著那樣的能力。
哪怕時隔千年,他也能夠跨越時空,讓自己的餘燼熊熊燃燒。
不署名的文章火了,秦始皇的病好了,後宮裡也要開始起火了。
這場自上而下的改革,早就開始了。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隻是誰都沒想到,是由呂氏兄妹打頭陣。
要保證這件事能夠成功,扶蘇就必須往下賦權。
呂氏兄妹得權幾乎是必然的。
扶蘇現在總琢磨這件事,明明知道呂雉是個非凡的女子,卻還讓她去做這件事,是不是自己在玩火呢?
但是想到了漢武帝的行徑後,扶蘇一下子又釋然了。
隻要自己比所有人都狠,那就所有人都害不到自己。
遲疑再三後,扶蘇正式冊封呂雉為夫人。讓她搬去更大更豪華的宮殿,她的待遇一時間僅僅次於皇後。
所有人都感覺到,皇帝此舉意義非凡。
熊柔知道消息,臉都氣綠了。
挺著懷孕的肚子,直接跑去找秦二世對峙,結果去就被經扶蘇授意的呂釋之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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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夫人,陛下正在召見重臣商議大事,請夫人改日再來吧。”
“放肆!這宮裡敢阻攔我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你算老幾?”
熊柔非常生氣,就要和呂釋之起爭執。
陳平卻在這個時候出來,用眼神示意讓熊柔離開。
“夫人,陛下真的正在處理大事。請夫人改日再來。”
若不是陳平站在呂釋之後麵,熊柔豈會咬咬牙就輕易離開。
陳平望著熊柔離開,心裡不免嫌棄。
這個蠢得上天的女人,自信得夠可以。這秦國早就不是熊氏的天下了。
她居然要和自己做同盟……看她一點氣也受不得,一點委屈也忍不了。這才多大點事,居然才抄著寶劍來找二世算賬。
陳平抹了下自己頭上的汗。
呂釋之那也是被嚇得大汗淋漓啊,“多謝尚書令。要不是尚書令,我今天怕是當差不力了。”
“熊夫人的父親那是晉國之王,晉國占據整個大楚。要尊敬夫人,關注夫人的一舉一動。像今天這種事,如果一早就知道消息,派人告訴夫人一聲,陛下在忙,夫人還會鬨到章台來嗎。”
呂釋之聽了,還有些膽怯。
“這不是僭越嗎?”
“你若是這麼想,那就當我沒說。”
陳平抽身又回到了殿內。
扶蘇在內殿聽得那是一清二楚。
他對熊柔說實話夠忍耐了,要不是對方和自己的母親有血緣關係,扶蘇還真的不願意忍讓她。
不過,眼下這局勢挺好的。
三方鼎立,勢同水火,宮裡總算有機會可以改一改了。
那些喜歡吃白食的親戚們,早就該送走他們了。
可是殿裡,來見皇帝的季心可就戰戰兢兢了。
今天這個事情,能是他應該聽的嗎?都說陛下的後宮裡有個熊夫人,驕橫跋扈,不可一世。
說她比男人還要凶狠,比男人還要強硬,竟然是真的。
這帶劍闖殿,不是像極了咱們的二世嗎。
季心站在秦二世麵前。
秦始皇是病愈了,可是得到了兒子關懷的他,已經不僅僅想要外界的關注了,他還想要更多。
現在的秦始皇不修仙了。
季心眼看著秦始皇又開始躊躇滿誌,背著手光著腳在席子上思忖大事,唯恐這條老龍又要折騰什麼事情,季心還是前來彙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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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這幾天,食欲很好,總是嚷嚷著說,要出去走走。”
扶蘇一聽這個就皺眉。
“怎麼?讓他高興還不夠,還要讓所有人像過去一樣繼續陪著他玩是吧?”
二世語氣冷厲。
扶蘇比秦始皇自己都更懂他,除非把他釘在棺材裡,否則彆想著他那心中的欲望之火會熄滅。
旁人修仙,是為了求個清淨,求個天人之福,沒有憂愁。
但是始皇帝修仙,那是為了得到更多。
他想要永恒的壽命,隻要這樣秦始皇就可以永遠地統治自己的民眾。
多麼地喪心病狂?
扶蘇心目中的超凡入聖的境界和嬴政心目中超凡入聖的境界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季心俯首,不敢再看向秦二世的眼睛。
“你親自去民間,為太上皇挑選二十個美女入宮吧。”
“這……臣不會啊。”
“不會就練。”
“……”季心沉默一會兒,“陛下,臣的意思其實是,太上皇他不喜歡老是待在同一個地方。太上皇說自己若是再這樣下去,又要被憋出病來了。”
季心老實巴交地望著扶蘇。主要是太上皇太狡猾了,抓住了陛下擔心他的心理,又開始要整幺蛾子了。
過去嬴政就總是這麼乾的。
抓住王綰的心理,讓他付出全部的心血為民服務,自己樂的輕鬆自在。
抓住皇後的心理,再三辜負她,利用皇後愛他的心理,讓她打理後宮。自己則心安理得享受三千美女。
抓住李斯的心理,讓他順著權力的纜繩往上爬,為自己做一切事。
甚至於,抓住扶蘇畏懼名聲的心理,利用兒子為他打江山。
不過,也不能老盯著人性的陰暗麵去看問題,否則深淵就會凝視你。
扶蘇望著銅案,殿裡的陳設再怎麼換,可是內裡曾經被秦始皇焊在地上,焊在銅柱上的金銀玉器時不時閃爍著光輝。
要消除一個人的影響,本來就不是兩三天的事情。
而要熄滅父親心中對權力的火焰,那就必須潑一大盆冷水。
“這件事,不用你擔心。好好地看著太上皇,朕會自己親自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