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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您既然要讓他輔佐您,可是為什麼要給他那麼寬厚的待遇,甚至允許他可以不來侍奉您?”
馮敬一臉疑惑地望著扶蘇。
“一個人能否請到賢能出山,那是非常容易的。”
“但是你要讓他跟隨你,不論生死都堅持和你站在一起,共同致力於完成一份事業,讓他成為諸葛亮那樣的千裡馬,就要看自己能不能做劉備那樣的真伯樂!”
馮敬搖頭,“千裡馬和伯樂之喻臣知道,可是諸葛亮和劉備是誰啊?”
扶蘇沒有回答,他望著這個窄小的院落,心想誰知道是諸葛亮成全了劉備,還是劉備成全了諸葛亮呢?
隻希望自己和蕭何,能夠做到互相成全。
為了帝國的大業,他可以無限的信任蕭何,但是蕭何也要拿出他應有的本事來。
“僅僅靠著權力,得到的也隻是人,而不是心。很多時候,如果想要得到,就先要放開他。”
扶蘇說著。
蕭何坐在馬車上,真的被秦兵又給送了回去。
蕭何坐在馬車裡,手裡捧著扶蘇的帛書,險些笑出聲來。
隻是讓蕭何沒想到的是,回去的路上,遠處都是沛縣的老鄉們在旁邊巴望觀看。
蕭何遂坐在馬車裡,不再過分的高興。
蕭何這個人,他能夠通過讀書懂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後在生活中實踐它,做到它。
在眾人麵前,總是極端的保持高調,一定會被打擊。
隻有低調,低調,再低調,才能保全自己。
蕭何回到了家裡後,也立刻把門掩好。
秦國還留下來了四個人,專門給蕭何看門,防止有人對蕭何不利。也防止蕭何做些對扶蘇不利的事情。
秦兵的這一舉動一度讓其他人不敢靠近蕭何的門第,更是直接切斷了劉季想要和蕭何說話的可能。
蕭何一進家就關門的行為,著實讓蕭何之妻看著像是有什麼餓狼追了上來。
蕭何之妻忙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蕭何本來今天在見到那篇文章之後,就高興地不得了,得知秦國的太子親自來請他,更是高興地找不著北。
隻是之前在外人麵前,不好表現。
現在關上門來,隻有貼心的妻子,蕭何再也無法按捺自己的激動。
蕭何舉起雙手,脖頸處都透著紅,“良人可知,我今日見到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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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氏望著蕭何激動整人都紅了,自然捧著他的臉,拿洗乾淨的帕子給蕭何溫柔地擦著臉,“我可猜不著。”
“給你一輩子,你也猜不著啊。”
蕭氏聽到這話,可就不樂意了,“難不成,是秦王來找你了?”
蕭何悠悠地望著窗外,外麵雲朵半浮在山腰上,他捋捋須,一本正經對蕭氏道,“是未來的秦王。”
蕭氏本來不在意,見到丈夫平安歸來,已經很滿足了。
隻是過了半天,她才回過神來。
“未來的秦王?那不就是秦國的太子?”蕭氏手中的帕子掉了下來。
蕭何則已經平靜了下來,“是他,真的是他。年紀輕輕,謀略過人,談吐不凡。不愧是秦國重器,也難怪秦王那麼喜愛這個人。”蕭何不住地說著。“他還為我寫了一首詩。”
“為你寫詩?秦國的太子,素來很有文采。據說他曾經在王宮裡見到了他尚未過門的妻子,激動之餘,寫下一篇《鳳求凰》,至今天下的女子,沒有一個不讚歎羨慕太子夫人的。”
蕭何才不愛聽這個,什麼愛情?騙女人的東西。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蕭何沉浸在此間,根本無法自拔。
蕭氏聽了,也當場就把這首詩背了下來。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打動夫君的,應該是這兩句詩吧。”蕭氏溫柔笑著。
蕭何搖搖頭,“我個人的去留算得了什麼?我最喜歡的,是最後幾句。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蕭何一臉驕傲地道,“太子的意思是,他把自己的心吐給我看,希望我能幫助他完成安定天下的大業。”
蕭何心中也有一番誌向啊,他想用自己的才華將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人們都安居樂業。
而當扶蘇的詩中寫出這幾段話,蕭何的心就完全跟著他走了。
蕭氏卻又感到奇怪,“這麼說,們倆是相見恨晚才是啊,可是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和劉季,不是平常一聊這些都能聊一整天嗎?”
蕭何想起劉季,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對他表示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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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見到了扶蘇,蕭何心裡已經把劉季當成是一個過去的人了。
“太子,他尊重我啊。他希望我能考慮清楚,到底要不要和他去做那些驚天動地的大事?”
蕭氏也感到驚訝,“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是吧?這就是秦國的太子與眾不同的地方啊。太子希望我不是因為權力而立刻答應他,也希望我不是因為一時感動而盲目接下這樣的千秋大業。”
蕭氏蹙眉,“我怎麼聽來聽去,這像是你自己的意會呢?”
蕭何笑道,“太子雖然沒有明說,可是他的心思,我全都知道。”
蕭氏看著蕭何,“成親這麼久,就沒見你這麼高興過?”
蕭何站起身來,激動地拿著自己平日裡翻閱了無數遍的《易經》、《論語》等書籍,“我曾遍觀群書,受古聖先賢隔空傳授經義,滿腹才能,隻無處使用。”
“如今太子親自驅車前來,不嫌棄我是個身份卑微的吏人,先是安車相請,後又許我三日複命,放眼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這樣待我的人。”
“我自此知道,我過去讀的這些書,都當是為了幫助這個人完成偉業。”
蕭何欣喜若狂,麵色赤紅。
蕭氏望著蕭何,心中暗想,這個秦太子,全天下都說他有計謀,我本來還不相信,現在看來果然是了。
他就是靠著這麼一招三日複命,把我這傻夫君的心給騙走了。
好一招欲擒故縱。
但凡他不來這麼一招三日複命,我的夫君都未必回來後有如此激動欣喜的舉動。
不過,我又何必將此事說破呢。
畢竟我的夫君現在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看中他才華的秦太子,而是一個尊重他意願,把他當做一個平等的人來看待的秦太子。
對一個心中懷著理想的士人來說,沒有什麼能夠比直接否定那些高低貴賤,貧富差彆更能讓人雀躍了。
蕭何激動不已,抱起夫人蕭氏,“走,我們再生一個。”
――
在後來的曆史上,秦國的史官將太子扶蘇驅車千裡來到沛縣請未來的秦國丞相出山,以三日複命為約定的事情濃墨重彩記錄在史書上,史稱三日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