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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毋擇幾乎是害怕得發抖。
這征戰楚國第一次打了敗仗好歹還有大王自己的原因,可是這一次大王給了太子這麼多兵馬,又給太子配了這麼多將軍。
這次若是還敗了,就真的有人要死了。
那第一個死的人是誰呢。
要服眾,肯定得死一個位高權重者,不如此,誰能保住大王愛子的性命。
那就隻有自己了。
馮毋擇怕啊!
王賁雙目倒是閃著精光,“馮將軍,您先不要急。這仗本來規劃的要點,就不在城父上。您難道忘記了,我們最初的軍事計劃是什麼嗎?”
馮毋擇回過神來,和眾人互相對視。
“這最初的軍事計劃,莫非……”
王賁笑著,“是了。楚人現在才反應過來,未免太遲了。”
馮毋擇忽地想通了什麼,再回頭望著胸有成竹的太子,心中生出些許慚愧之色。
“這麼說,現在李信去攻打楚國的國都了?”
扶蘇將指揮杆從城父向南移指,落在新蔡上,“我猜以李信的行軍速度,這個時候,他已經抵達新蔡城前了。”
馮毋擇捋須,他望著地圖忍不住感慨,“簡直是不可思議!”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新蔡。
――
此時此刻,遠在千裡之外,三水之濱。
一處寬闊宏偉的城池靜靜地坐落在綠色原野之上。
這座宏偉的城池前方刻著一塊石匾,上麵寫著蔡。
這座城池原先不叫蔡,是因為秦國兼並了楚國的城池新蔡,而後來楚國遷都壽春,就把這個地方命名為蔡。
故時人稱之為新蔡。
楚天千裡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
新蔡氣候四季分明,土壤肥沃,洪、汝二河橫貫全境,是以沃野千裡。
生活在這裡的百姓,不用愁衣食。
生活在新蔡城中的楚人都沉浸在雨過天晴的好天氣裡。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推著車出來販賣交易。
雖然家中男丁大都出去打仗了,可是日子還是要過,生意還是得做。
街道上車水馬龍,十分熱鬨。
城頭上,看守城池的守衛都把長戈放在牆頭上,兄弟幾一起圍著城牆坐下來玩六博。
城闕上的兩個人,則下著象棋。
所有人得到的消息都是秦國的太子親自率領三十多萬秦軍和全體楚軍在城父對峙。
這些士卒自然而然放鬆了戒備。
遠在三裡地外,幾個穿著楚人衣服的斥候背著柴火,不住地觀察。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高升。
地麵上的水汽開始被迅猛地蒸發,一股股白色的氣向上騰著。
斥候們得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跑去向李信等人彙報。
這個時候,士兵們經曆了一夜的休息,再加上初晨的太陽,他們潮濕的衣服也給曬乾了。
其實,打仗一直是很艱苦的。男子漢糙老爺們都不在乎這些,衣服濕了就光膀子。
隻是這天氣晴朗,人的心情也格外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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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經曆夜間匍匐前進的一萬精銳秦軍來說,這樣的天氣好比錦上添花。
李信清楚地記得,上一次攻打平輿時,那幾天天上一直烏雲密布,陰沉沉的。
這一次卻不一樣,該下雨的時候下雨,該晴天的時候晴天。
等到斥候回來,他們告訴李信,“將軍,新蔡城中的守軍倒是挺多的,加起來足足五千人。可是他們都已經麻痹大意,完全不像是個進入了戰時狀態的國家。”
李信聞言,自然仰天大笑,“好!天助我也!”
隨即,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這在城頭上摸魚的士卒一不小心瞥見遠處的山林裡鳥兒成群結隊地飛起來,尤其是鳥雀密密麻麻全部盤旋在天空上,景象十分罕見。
不僅如此,這山林裡的樹木全部動起來了。
兵法曰:眾樹動者,來也;眾草多障者,疑也。
意思是說,大軍開來,一路伐木開道,伐木製作兵器,搭建營盤。看見樹木搖動,那就是敵軍來了。
守城的士卒見到這個情景,腦海裡閃過將軍的教導。
一時間嚇得汗毛豎起。
“你們看,前方有情況!”
漸漸地,城頭上的士卒都開始從清閒的日常中警惕起來。
所有的士卒都持劍帶弓立在城頭上。
隻見前方忽然卷起漫天的塵土!高昂且又猛烈。
這可是楚地啊!
就是刮一陣龍卷風,也不見得能把沙塵給帶起來。
而前方不僅刮起塵土,塵土更是卷的老高,這說明不僅來了敵軍,對方還是開戰車來的。
守城的將軍看到情況,頓時慌了。
“敵襲!”
白天進攻,自然有好有壞。
隻是楚軍發現沒多久,秦軍滾滾的戰車聲已經響徹在了新蔡城邑周邊。
就是住在城中在河邊浣洗衣物的老婦們都聽到了這地動山搖的聲音。
新蔡城前,那陣滔天的塵土,不斷地靠近新蔡。
車馬聲越來越大,一開始隻是聽到地動的聲音。
但是很快,駿馬的嘶鳴聲從遙遠的空中傳播了過來,戰車的軲轆於地麵上驅馳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難臨頭的楚國新蔡人士聽著這些,一個個心裡害怕,卻又不可避免地暗自祈禱,“也許是我們本國的軍隊。”
“怎麼也不知道提前通報一聲。”
不等他們安慰完自己,忽然,一匹黑色的駿馬從原野上衝了出來。
很快,宛如一道弧線的原野上,越來越多的駿馬湧現出來。
一卷卷黑色的旗幟在原野上飄了起來,上麵赫然寫著“秦”字。
楚國人認識的秦國文字裡,最熟悉的就屬於這個秦字了。
一時間,楚人徹底慌了神了。
“關上城門!”
“放拒馬樁!”
將軍開始胡亂指揮起來,士卒們也下得在城頭上東奔西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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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太平久了也不是好事。
當一個國家的百姓來拿劍的姿勢都忘了,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敵將通名!”
守城將士打算好了,要不先投個降,之後再做其他打算。自從聽說秦國帶了六十萬兵馬來打楚國,這位英明睿智的守城將軍就用他聰明的頭腦事先謀劃了楚國戰敗秦軍打過來時的他可以做出的選擇。
先投降,再找機會逃跑,之後再從長計議。
李信也是啊,每次打仗攻城都會遇到不一樣的情況。
有的將軍寧可戰死,將血流乾,也要阻止他進城。
有的將軍一聽說秦軍打過來了,首先領著軍隊帶著自己的老婆孩子先逃跑了。
這一回倒是新鮮,他居然遇到一個將軍站在城頭上喊這個。
“將軍,他要我們報上名號。”戰車上負責吃戟的士兵喊著。
負責給李信開戰車的士卒沒好氣地道,“我們這是突襲攻城,他怎麼好像我們在和他於戰場上交鋒似的。”
李信嘴角上揚,“通名?你去下地府報名吧!”
李信當即開弓搭箭,瞄準城頭上穿著最是威武不凡的人。
這一支利箭發出,在空徹的天地間和空氣發出嘶鳴。
利箭穿過長空,徑直奔向守城將軍的雙眼前。
這位將軍還沒反應過來,頓時胸部中了一箭,倒了下去。
“敵軍將領首級已經被我拿下,將士們衝啊!”
士卒們聞聲,頓時軍心大振。
一溜煙的功夫就全部跑到了城前。
楚軍的將士一見秦軍來勢洶洶,又見將軍已經到底身亡,哪有戰意,紛紛打開城門,主動迎接李信。
這和李信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以至於楚國的士卒主動脫下衣袍,放下兵器,對他們畢恭畢敬的,還請李信上城頭說話時,李信總覺得渾身上下不得勁。
這要是過去,李信根本不會讓這些楚人活這麼久。
可是……現在的李信,他的目標不是殺敵軍,他的目標是奪下城池,彌補昔日的過失。
身後,李信的士卒們紛紛表露不滿,他們這殺了的人尚且不足千人。一萬人尚且每人分不到一個人頭,談何加爵啊。
但是為了大局,李信隻能讓他們憋著,忍著。
李信被楚人擁簇著登上城頭,先是問道,“你們中可有人向你們楚王彙報軍情?”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士卒們十分驚慌,說話時手都在顫抖,臉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將軍來的太過突然,我們根本反應不及啊。”
李信隻是望了他們一眼,便看破一切。
很快,秦國的千夫長們趁機把李信帶去彆的地方說小話。
“將軍,他們在欺騙您,他們就算當時沒有來得及將這些事報給楚王,現在也肯定有人溜走了。不如殺了他們,否則士卒們將要空手而歸。”
李信望著這些千夫長,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李信穿著皮靴,一腳蹬在城牆上,單手持著劍,長發迎著風飄揚,身上的紅色戰袍也隨風擺動。
李信劍眉一挑,“報信肯定有人已經去報了,就算我們現在去抓也來不及。我之所以留下這些楚人,不打算傷害他們,並非我忘記了士卒們隨我征戰的初衷。”
“是因為我要利用這些楚人,讓他們帶著我們去攻打壽春。此去壽春,一路上少不了要渡水過河。這些楚人,他們肯定知道捷徑,更知道如何避開楚軍的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