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司馬欣為將,這四人聚在一處……”
扶蘇隱隱露出一些擔憂。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三隻虎三放在一起,已經夠亂了,等司馬欣到了,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來。
大多數人都在追求溫飽的階段,層次高一點的追求地位富貴.
這些人出來打仗,其實還是抱著和楚人一樣的目的,要做什麼呢――拜將封侯。
利益上的不協調,必然引發衝突。
扶蘇擔心這幾個將軍湊在一處,內部產生矛盾。
“太子,無需擔憂。隻要您還在這楚國的戰場上,誰也不敢亂為。”
扶蘇聽到這話,莫名心裡高興。
當太子多久了,聽王賁這樣的大將說些沒有掩飾的意外讚美,那好比沐浴三月春風啊。
“也是。”
扶蘇微微笑著。
“讓將士們原地休息,天一亮,我們就去支援城父。”
王賁看了看地圖,楚國往上是一條道,往下又是一條道。而剛好城父是楚國上邊的要道,拿下城父,就等於又破開楚國一個口子,能夠把楚國西北角全部吃下來。
至於城父,如果把楚國設置的防線看作是人的嘴唇,那麼城父就是人的牙齒。
一旦把這些牙齒打掉,楚國就不僅僅失去了門戶,更是會卸掉楚國人的誌氣。
“太子是打算兵分兩路嗎?以楚國的地形,如果我軍兵分兩路,那就等於自己給自己套上繩索,等著讓楚國敵軍來攻打我們。”
王賁說的一點沒錯。
現在這個行軍道路,那是曆史上李信第一次攻打楚國時製定的軍事戰略。
但是曆史上李信失敗了,因為後勤和軍隊距離太遠,沒有辦法及時支援。
而且秦軍後期不斷地占領楚國城池,兵力分散,秦軍的實力被分解開來。
再有就是在楚國的地盤上,秦軍如果要開展大規模的進攻活動,勢必要過湖泊沼澤地帶。時間一久,將士們自然而然就疲弱下來。
王賁直言,“如果是這麼走,楚軍恐怕要回過頭來打我們。他們勢必回去包圍平輿啊。”
扶蘇則笑,“我要的就是讓楚國回去包圍平輿。他們不回去包圍平輿,楚國的大軍怎麼能真正的分散開來呢。”
第(1/3)頁
第(2/3)頁
“再說了楚軍如果不去包圍平輿,我們怎麼能完全的占領城父,之後再對楚軍逐個擊破呢?”
王賁摸了摸後腦勺,“妙啊!臣倒是險些忘記了,我們實際上隻有四十萬兵馬。和楚軍全軍硬碰硬打起來,我們未必能占上風。”
“你怕不是忘記了。我們最初定下的軍事戰略是什麼?”
王賁雙目燃起來,“進攻壽春,俘虜楚王?”
“是。”
“現在就看,這差事是你要拿,還是要給李信?”
扶蘇躺在座椅上,雙手搭在兩邊扶手上,一臉玩味地看著王賁。
王賁麵色嚴肅起來。
太子的意思是,未來進攻壽春的人,將在他和李信之間。
帳子裡的油燈劈裡啪啦的燃燒著,夏天到了,飛蛾在帳子裡飛,流螢在山穀裡的河邊青草地上起舞。
偶爾絲絲縷縷的涼風從帳子的縫隙間透進來。
身長八尺,體格魁梧不凡的王賁,其黑色的身影落在大帳帷幕上,像是一座敦厚的山。
“太子,末將恐怕不能勝任此事。”
“為何?”
“你可以封侯了!”
王賁倒是很虛心,非常有定力,他聽到這話一點反應也沒有。
王賁複問,“太子是早就打算要這麼做了嗎?臣聽聞是太子一力主張讓李將軍再次參與攻打楚國的戰事的。”
“嗯。”
“太子實在是深謀遠慮。”
“有些話,還是等打贏了再說吧。我們現在隻是虛張聲勢,逼退了楚軍。你能想象,等有朝一日,消息走漏出去,又或者楚軍發現了這是我秦軍的詭計。到時候又是什麼後果嗎?”
王賁臉上露出驚憂之色,“那時候,楚國人怕是要和我們拚命。一個無所顧忌的人,才是最可怕的。而失去了負擔的軍隊,則是最強大的。”
扶蘇道,“我軍現在隻是表麵上占據優勢,如果不能儘快利用這優勢,對楚國人進行全麵打擊,他們很容易就會從這場戰事中翻身。”
第(2/3)頁
第(3/3)頁
“我們先兵分兩路,到時候務必讓司馬欣奪取了平輿之後,在城頭上全部掛上紅旗。如果楚軍來的人不足十萬,那就在路上設下埋伏,打楚軍一個措手不及;如果楚軍人數極多,那就堅守城池不出。等我們回援。”
“我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行動,否則以項燕的才能,他肯定很快就會反應過來,這是個騙局。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聰明人和愚蠢的人。所謂聰明和愚蠢,隻是反應時間的快慢而已。”
“等到楚國人反應過來,這是個騙局,那可就糟了。而要想用最小的傷亡換取最大的勝利,就需要靠眾將士通力合作。”
王賁雙目炯炯,“太子,臣明白您的意思了。臣會親自叮囑司馬欣的。”
――
四十萬的楚軍,被秦軍搞了個光明正大的偷襲,還是在眼皮子底下,雖然不至於元氣大傷,可總歸是丟了麵子。
將士們心中都無主意。
人生,就是數不完的憂愁啊――
打仗前夕,將士們擔心自己會不會死在戰場上;將要打仗時,將士們擔心打不過,想要撤退;真的打仗了,到底是一切事情不想放下也得放下。
等打輸了,又或者被迫戰術性後退,那又是一番滋味。
經曆了一晚上的長途跋涉,將士們兩條腿都走得發疼。
這個時候,將士們的憂愁已經不是戰爭了,他們之前希望回家找媽媽,找妻子;但是這一刻,他們想的隻有一件事。
“這次可是在秦國人麵前丟儘臉了。我們還沒打呢,這就撤退,回去可怎麼對家裡良人說。”
“其實秦軍也沒有那麼可怕。我當初寧可戰死在戰場上,也不要回來。”
“就是說,就算秦軍六十萬人,可是我們楚軍也不是好惹的。我們能一個打三個。”
士兵們在車駕旁喋喋不休地吹噓,說真的,項燕有時候都佩服底下這些士卒們的口氣,論實力沒實力,真要吹起牛來,那比天王老子的口氣都大。
天邊露出了魚肚白,江麵上的船隻漂浮著,青綠的蘆葦叢間,開放著火紅的花朵。
江麵上波光粼粼,閃耀著初晨的朝陽。
一夜過去,怪事又發生了,項燕黑白相間的頭發,又開始白回去了。整個人顯得非常滄桑。
前來尋找他的將軍景欒見到這一幕,頓時吞了吞喉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