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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3章太子要是聰明的話
“廢話!誰讓你們擅離職守了?我今天又沒來過這個地方,誰知道你們幾個擅離職守了。”
“可若是追問起來……”
“不會有人追問,如果真要出了事,那就是有人口風不言。”姚廣瞪著這四個人。
這次隨行的,那都是虎賁衛。
虎賁衛可是秦國精銳中的精銳,專門負責保護秦王和身份顯赫之人的。
他們四個自然都知道樊於期是什麼級彆的將官,而且也見過不少風雨。
現在都說樊於期要被押送回鹹陽交給廷尉,姚廣這個時候來,所做之事萬一對他們不利呢?
姚廣低聲又道,“知道裡麵的人牽涉著我們上上下下幾百條人的性命嗎。樊將軍可說了,等回到鹹陽,時日曷喪,吾與汝皆亡。知道什麼意思嗎?”
四個兵卒眼神裡滿是迷惑,他們齊齊搖著頭。
“這話乃是樊於期當著眾臣的麵對太子說的。意思是說,等回到鹹陽,他要拉上太子和他一起下鹹陽大獄。知道下鹹陽大獄意味著什麼嗎?”
下鹹陽獄,這個鹹陽人自然都知道,那是隻有朝中大人物才能進去的地方,不過進去之後,也就意味著基本上出不來了。
“那太子他……”
幾人臉上都浮出擔憂之色。
“能不能救太子,就看你們的啦。再者,們也該都聽說了,是太子冒著風險替咱們這些庶人做主的。彆看我年紀大,又是大夫,早年也是跟著父親顛沛流離,最了解做庶人的苦,也知道在門口當差有多苦。可是想想,除了太子,現在還有誰能為我們說句話。”
幾個士卒已經心動了,雖然這些人都是官宦人家的遠親子弟,可終究是庶民的身份。
太子對他們庶民好,他們一直都很感激,唯恐沒有報答的機會。
隻是這裡麵的人可是大王身邊的近臣,過去人人巴結的人物,要是他出了什麼意外,他們四個不就倒黴了嗎。
再說了,太子固然好,可是大王對他們更好啊。要不是大王,他們現在連西北風都沒得吹。
這麼大的事情,大王肯定會秉公辦理,有姚廣什麼事啊?就算樊於期很厲害,可是能比得上太子在大王心目中的地位嗎。
“話雖如此,可是是非曲直,自有廷尉做主。如果樊將軍要誣告太子,我們都會為太子出麵作證,力挺太子。”
“就是。樊將軍要是誣告太子,大王難道會聽他的?”
姚廣聽了,沉默了好一會。
他戴著鬥篷,立在四人麵前把頭埋了進去一言不發,身後跟著幾個將士也都不說話。
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讓四名守衛一個個心裡發慌。
這正是姚賈教給姚廣的,有時候閉口比說話來的更有效。
不知道姚廣多久沒說話了,一個士卒忍不住開了口,低聲詢問,“姚大夫……”
等到姚廣再抬頭,人已經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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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大夫這是……”
“我們沒有太子的命令,不能打開門啊。”
守衛也都是明白事情輕重的,他們絕對不可能給姚廣開門的。
姚賈隻是哭著說,“我想起了武安君啊。”
這武安君,秦國人哪個不知道他冤枉。而且冤枉武安君的人比誰都知道武安君到底有多冤枉。
四人這下明白了這裡麵的道道,幾人聚在一起,用眼神交流一番。
“天冷了,我們前去喝酒,不過隻一炷香的功夫。而且希望房間裡能乾淨,也能安靜。我們四個人可一直守在門前麵,連門都沒開過。”
姚廣點著頭。
“多謝四位。”
很快,四人就走了。一如姚賈給他們安排的,他的房間裡滿是美酒和切好的肉片。
而樊於期的屋內,則是黑漆漆一片。
之前他聽到門外有動靜,嚇得將耳朵貼在門側,隻是聽了半天,隻聽到他們說什麼武安君。
樊於期便沒當回事,隻覺得是士卒在外聊天。
他又摸黑躺回到榻上,睜大眼睛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他希望一向聰明的恒陽君知道自己白天在說什麼。
如果太子夠機智,就知道要想平安無事的回到鹹陽做太子就是把自己給放了。
畢竟我隻要回到鹹陽開口說了那樣的話,太子就一定會受到大王的猜忌。眼下大王正為兵敗的事情生氣呢。
而且這攻打楚國的戰事,過去是太子製定了計劃,而且執行的非常好,以至於天下人本來都已經對楚國不抱任何希望;可是大王偏偏後期違背歪曲太子原先的計劃,這時候外人勢必會說大王妒忌太子。
宮裡是什麼地方?
那是人命最賤、人心最爛的地方。
一定會有人這麼說的,樊於期堅信。就算宮裡人不這麼說,可是大王也一定會這麼想。
如果這一次太子再在大王一向最不屑的齊國這邊失利,大王勢必更加惱怒。
太子要是聰明,就該知道把我放走才是對的。
樊於期想著,心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他閉上眼,準備睡了。
有時候人不得不感慨,人生實在是無常。
之前他還是大王身邊的紅人,大王把保護太子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多少人羨慕他。出門前,還有許多顯貴給他送禮物。
可是半道上,太子突然仁心泛濫,非要給底層士卒主持什麼公道;可是太子這個人又害怕我在大王麵前說他壞話,所以對我畢恭畢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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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辦好事回家,自己親自給大王解釋一下,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沒想到李信那個自大狂,平日裡牛皮吹得天上飛,見到人都不正眼看人;這下好了,他自己牛皮吹破了,還連累自己。
這下自己不僅沒了前途,生死都是個未知數。按照律法,他固然必死無疑,可是如果大王肯留情……
大王在這個時候,怎麼還會對自己留情呢。
想著想著,眼淚不爭氣地流淌了出來,落在了冰冷的席子上。
這個時候,門忽然開了。
隻見外麵的霜雪一股腦往屋子裡吹。
“什麼人?”
樊於期立刻翻起身,他習慣性去捉劍,可是摸了半天才想起來,他現在已經是罪人,劍早就被沒收了。
月黑風高,鵝毛大雪漫天飛舞。
樊於期見到幾個黑影走了進來。
“你們是誰,要乾什麼?”
“你知道將死之人,最該做的事情是什麼嗎?”
這聲音十分耳熟,樊於期立刻辨識出來了。
“姚廣?是你小子,大半夜裝神弄鬼做什麼呢?”樊於期很生氣,他居然來吵自己睡覺。
“看來樊將軍還是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就因為你一個人一時衝動,連累我們所有人都險些跟著你受罰。”
樊於期頓感大事不妙。
“你要做什麼?”
“太子說,人陷入危難之時,要多和四麵結交朋友,這樣才能換來生機。將死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四處樹敵,尤其是樹立一個不該得罪的人。”
樊於期頓時明白了這些人要做什麼。
“我可是大王身邊的都尉,你們竟敢對我下手。大王若是知道……”
姚廣可不和他廢話,隻是朝著身後道,“直接上吧。”
在一陣劇烈的掙紮後,屋內陷入了一片沉寂,再無一點人聲。
姚廣笑著,“嘿,我們的都尉,我們要用你的命去扭轉局勢。大王知道了,定然會在心裡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