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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6章引刀筆吏入秦營
眾人都輕鬆愉快,隻有扶蘇一個人看起來不太高興。
扶蘇不是第一次察覺到秦將對楚有輕敵之意,但是在自己巧妙破了項燕的大軍後,這些將軍們越發驕傲自大,輕敵狂妄。
看著太子臉色不善,任囂立刻收起了笑容。
室內氣氛這才嚴肅起來。
“日前我在城中轉悠,見到兩個兵卒,手拉著手在月亮下鬼鬼祟祟,嗚嗚咽咽的。”
“我一直以為這二人是在裝神弄鬼。於是便把他們二人叫了過來,盤問一番,才知道原來這兩個人都是我秦國人,他們是一對兄弟。”
“我就問他們為什麼大晚上在樹下鬼鬼祟祟。他們告訴我,是因為夜間夢見家中老母親過世。”
“兄弟二人擔心不已,可惜二人身上財貨不夠,寫信回家也需要請人代筆。而一份家書送過去,卻是整整三個月收不到來訊。”
“兄弟二人又是擔心,又是害怕。想念家人,卻無法同家人聯絡。”
在一旁庭院裡的今淑,手中捧著剛采摘下的花束。
“謠言止於智者。”
眾將聽聞,一個個雖然肚子裡疑惑,畢竟他們過去沒遇到過這回事,但是腦子裡卻有個聲音,喊著讓他們說同意。
蒙恬佩服扶蘇的仁義之心,他總是能細致入微的體察庶民之所想,彆說秦國,就是整個戰國時代,也很少有像太子這樣作為的儲君,甚至是許多君王都沒有太子做得好。
這些個鐵鍛造的漢子,也無法忍受思念卻不得相見相伴的煎熬。
李信低頭望著幾案,心裡泛起嘀咕。這樣的事情,太子一聲吩咐不就完了,何必這麼麻煩。方才一臉嚴肅,不知內情的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軍中那麼多將士,多少人思念家鄉。”扶蘇雙手並攏,放在懷中,“要我的意思,在軍中每千人的隊伍,當配以一刀筆秦吏,專司為士兵書寫家書的事宜。”
“我等這就去著手準備。招募幾個讀書人入營地而已,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太子善舉,可慰藉士兵思鄉之情。士兵聞之,必然感激太子。”
扶蘇繼續道,“我思來想去,我秦國打下的地盤越多,需要在外戍邊的將士就越多。而未來秦楚之間爆發大戰,征發的庶民也就越多。”
男兒有淚不輕撣,隻是未到傷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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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蕩漾,扶蘇卻根本高興不起來,反而心事重重的樣子。
當馮去疾告訴他,嬴政一直都在防範自己時,很多事的性質就全然改變了。
當大家都經曆了相同的感受,就能體會到思鄉之情也立刻被觸動。
眾將都看著太子,雖然扶蘇年紀輕輕,可是自有威儀,又是一向喜怒不形於色,雖然有時候表麵上玩鬨,可是骨子裡都是畏懼。
今天這件事,非常古怪。
碧水邊上,扶蘇穿著黑色深衣眺望遠方,今淑提著裙裾來到扶蘇身邊,她什麼話也不說,隻是垂首靠在扶蘇的胸膛上。
很快,士兵們就在軍營之中開始篩選。
是以扶蘇雖然說的委婉,讓他們自己拿主意決定,但是這些將軍都滿口答應下來。
“可是我之前已經問過蒙將軍,一萬人中,識字的人不足百;識字的百人中,會寫會讀的又連三人都不到。”
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啊你,大字不識一個,到頭來卻要去找讀書人入軍營,沒想到吧。哈哈哈哈哈哈。”
這些個彪悍威武的大將聞言,臉上都露出悵惘之色。
李信這麼想,其他將軍自然也這麼想。
扶蘇道,“我隻是個督戰的,也隻是為諸位將軍提議一番而已。這隨軍萬裡出征,攻打四方的士兵們到底能不能和家裡人遠隔重重山關,知道彼此的狀況,安慰家人,全憑諸位將軍的主意。”
蒙恬本來想問問太子,隻是在見到這一幕後,他很識趣地退下了。
扶蘇讓他們都立下了大功,他們自然都認同扶蘇。一直都沒什麼好報答扶蘇的,眾人就想著把這件事做好,趕在扶蘇回鹹陽之前,把讀書人引入軍營做刀筆吏的事情先做成。
太子一直以來深受大王信任,若是這等小事,大可直接上書,大王一定會同意的。
聽著那些大將們的笑聲,今淑卻莫名感覺心裡一慌。她踩著木屐來找扶蘇,見到他正負手看著院子裡的湖。
‘大王一向賞罰分明,凡有功勞,向來是應賞儘賞,怎麼就會獨獨落了太子呢。’
湖麵上泛起淡淡的漣漪,一如扶蘇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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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以為如何啊?”
不管扶蘇權力多大,爭取到了太子的位置。在名義上,秦國就是秦王第一,他第二。
幾位軍官的笑聲在驛館內響起。
馮去疾的話,一直在扶蘇耳畔縈繞。
諸將圍著任囂,“方才你答應的最快,若是這次辦不好,你怎麼對得起太子。”
“說得對,這次我們所有人都監督你一個。”
但這實在是一件小事,出了帳子,很多人都把此事拋在腦後。
扶蘇的命令安排下去,這些將軍們也是真的沒有閒著。
諸將互相看看對方,從彼此的眼神之中確定答案。
可是為什麼太子卻要讓諸位將軍去做這樣的事情呢。
蒙恬很是疑惑,他的屬官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道,“太早功勞甚高,知道若是再做成這件事,必然引得士卒歡呼,想來太子是為了低調。”
之前的種種,都讓蒙恬對扶蘇十分佩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件事上,太子的行為卻這麼反常。
這夏天到了,夜間長,他們作為大將雖有美人夜間陪伴,可是隻要一個人安靜下來,思念就像野地裡的荒草,毫無限製地生長。
到處都掛著告示牌,凡會寫字的人,入都尉帳中,隻要通過考核,就可以轉為刀筆吏,專門為士兵寫家書。
在軍中招募,自然遠遠不夠;很快告示也貼在了新鄭城中。
漸漸地,軍中有了那麼幾個刀筆吏。他們穿著長袍,走到哪裡都是手裡持著筆,腰間係著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