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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來尊佛陀法相端坐蓮台,口誦經文:
“南無勃陀瞿那迷。南無達摩莫訶低。南無僧伽多夜泥。底哩部畢薩咄簷納摩。”(注1)
經文聲反複回蕩,金色佛光由近及遠,逐漸探向天際,穿過胎藏琉璃宙光大陣,越過無數域外天魔,飛向大日。
恰時間,日光變得熾烈。
燃著大日之火的金色‘卍’字符形成路徑,自太陽星橫貫星海,穿過層層界壁直入地仙界。
沿途的域外天魔躲閃不及,當場被焚成青煙。
諸多羅漢心有所感,雙手合十看向天際。
卻見一朵金色蓮花徐徐落下,飛入靈月庵中。
“呃啊!”
嘹亮的哭啼聲響起,繼而便是一道稚嫩聲音:
“南無藥師王佛。”
佛號通天徹地,日光照遍地仙界,將眾多隱蔽的洞天秘境照耀顯形。
地仙界的一眾返虛心有所感,神識散開,借著這大日之光查探就近的洞天秘境。
“哼!”
有冷哼響起,好幾座洞天接連斷去與地仙界的聯係,消失在空間亂流中。
此時在罡風層上,遮天蔽地的鬼氣不知從何而來,將照遍地仙界的大日之光掩蓋,令整座地仙界陷入昏暗。
“南無藥師王佛。”
稚嫩的佛號再次響起,照遍地仙界的大日之光停歇,罡風層上的鬼氣也隨之散去。
地仙界複歸清明,但方才的異象,已是令地仙界中的返虛們麵露凝色。
佛門不知是有大拿輪回轉生至此,還是有佛陀出世。
不僅將地仙界中隱蔽的秘境洞天一並照耀出來,甚至逼走了數個在此界苟延殘喘的天仙。
而後出現的鬼氣則更是可怖,連這尊佛門大拿引起的照遍天地都能掩蓋。
“南無阿彌陀佛,在此界有這等實力的,恐怕就隻有聚寶閣閣主了。”
定光羅漢臉色凝重的開口,今日雖平安迎得大菩薩輪回轉生,但也將那位聚寶閣閣主的實力暴露在天下麵前。
說不得會引起此人嫉恨,結下因果。
“南無藥師王佛。”
稚嫩的佛號語氣沉穩,卻是不驚不瀾,不知是不在意,還是另有想法。
······
天劍山劍塚內,李香鳶沒有理會外界是何情形。
她滿臉汗珠的抱著個女嬰,麵上儘是慈愛之色。
輕輕碰了碰女嬰的臉蛋,引得女嬰咯咯咯直笑。
她身處劍塚,此地的森然劍意卻對她沒有絲毫影響,天地間的火行靈氣更是不斷簇擁著她。
“雖不如你爹的火陽道體,不過丙火道體加天生劍心,日後成就定不會比你爹差。”
李香鳶寵溺的說著,收拾好陣中的狼藉。
靈氣流轉,她身上汙垢儘去,給女嬰包好貼身的衣衫,她散去陣法,邁步走出這閉關多年的劍塚。
一出來,那須發皆白的天蟄劍尊便挪移而至。
看了眼李香鳶懷裡的女嬰,他眼裡露出一絲喜愛:
“香鳶,快給為師看看這小徒孫。”
李香鳶略有遲疑,低頭看了眼女嬰,卻見女嬰呀呀的朝天蟄劍尊伸出手。
“哈哈哈,小徒孫也急著要師公抱啊。”
見狀,李香鳶小心的將女嬰遞過去,並認真的道:
“師父,我打算親自教導她。”
天蟄劍尊麵露無奈,接過女嬰輕輕搖晃著道:
“香鳶,你看在為師一把年紀的份上,不如就讓她跟著為師修行吧,為師保證將她培養成返虛。”
“我希望她不止是返虛。”李香鳶平靜的道:“師尊,是弟子不孝。”
二人修的都是太上忘情劍經,隻是走的路子不同。
天蟄劍尊見李香鳶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也不再強求,點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日後多帶小徒孫來為師這看看,為師確實是一把年紀了,若推不開天仙門,也就最後這些光景了。”
李香鳶點點頭,看著女嬰沒有多說。
劍修直來直去,說話亦是如此。
此時秦天劍身影突現,臉色欣喜的看著天蟄劍尊懷裡的女嬰道:
“恭喜師妹喜誕鳳髓,取名了嗎?”
“還沒有。”李香鳶搖搖頭:“打算讓她爹來取名。”
“如此也好。”秦天劍笑著點點頭,而後有些迫不及待的伸出手道:
“師父,也讓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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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為師還沒抱夠,你看這小丫頭,這雙大眼睛一直看著師公,哈哈哈。”
天蟄劍尊揮手擋掉秦天劍伸來的手,並往後退了兩步道:“你那冷臉,莫嚇到我乖徒孫。”
“師尊,這你就說得不對了,你說趙括冷臉,那還差不多,弟子我可是出了名的和善。”
“我呸,你什麼德性為師不知道?”
天蟄劍尊毫不客氣的拆穿,而後正色道:
“行了行了,方才那佛光照出的諸多洞天秘境,除了已經離開和一些門派隱藏的之外,還有幾座是無主的,伱趕緊去吧。”
“師尊不去?”
“我老了,就不去折騰了,守著天劍山這一畝三分地便可。”
頓了頓後,天蟄劍尊看向李香鳶:
“香鳶,你可有興趣?這些洞天秘境在地仙界隱藏多年,當有不少好東西才是。”
李香鳶搖搖頭,看著女嬰道:
“弟子最好的便在眼前,不用去了。”
聞言,天蟄劍尊和秦天劍愣了愣,靜看了她片刻,天蟄劍尊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生兒育女不愧是紅塵中最為重要的一環,你紅塵劍心大進,倒是趕上你師兄了。”
說著,他看向秦天劍道:
“天劍,你師妹已超過你了,你可要抓緊了。”
秦天劍苦笑一聲:
“師妹後來者居上,可喜可賀,趙括那榆木腦袋,現在都還未掌握劍勢,明明劍道一點就通,怎麼劍勢就不行?”
“他是想一步到位,將天地大勢化為自身劍勢吧。”
天蟄劍尊也聽說了趙括在戈丁界修行‘勢’,大致猜出了他的想法。
“哼,不以自身為勢起勢,天地大勢哪會這般輕易為他所用。”
秦天劍搖搖頭,不太認可他這弟子的做法。
“他是天生的劍修,又兼福禍相依命格,師兄你覺得不可能的事,或許他回來時便能做到了。”
李香鳶說著,有些疑惑的道:
“師兄你把他扔在戈丁界自己先回來,不怕他出事?”
“怕什麼?我都陪他去那站穩腳跟了,況且他實力不比當初的陳元低,陳元都能功成歸來,他還能比陳元差不成?”
秦天劍理直氣壯的道,而後又話鋒一轉:
“師妹,你當真不去看看那些秘境洞天?”
“不去了,師妹的道在她身上。”
李香鳶說著,目光看向天蟄劍尊懷裡的女嬰。
女嬰似有所感,歪頭看向她,發出咯咯咯的輕笑。
見狀,秦天劍不再多說,取出一塊白玉劍符放到女嬰身上:
“小家夥,這是師伯給你的見麵禮,日後你長大點,師伯再帶你去遨遊地仙界。”
女嬰懵懂的看著秦天劍,兩隻手抓著白玉劍符咿咿呀呀,逗得秦天劍開懷大笑。
而天蟄劍尊也取出個長生鎖,笑眯眯的幫女嬰戴上:
“這是師公特地去尋人幫忙煉製的,保我乖徒孫長生無憂。”
“多謝師尊,師兄費心。”
李香鳶替女嬰謝過,秦天劍卻是擺擺手:
“誒,師妹你這話就見外了,雖然我們修的都是太上忘情劍經,但這些年的情誼做不得假,你便莫要客套了。”
說完,他伸手捏了捏女嬰肉嘟嘟的小臉蛋:
“師伯還有點事,日後再來看你。”
“咿呀。”
臉蛋被捏,女嬰抬起白玉劍符推了推,像是在舉劍格擋一般。
“哈哈哈,這是天生的劍修啊,這都懂用劍了。”
秦天劍大笑出聲,繼而收回手正色道:
“那我便先走了,已經有人在闖洞天了。”
“抓緊去吧。”
天蟄劍尊嫌棄的揮手趕人,抱著女嬰笑眯眯的道:“我與我乖徒孫再玩會。”
秦天劍笑著搖搖頭,身形徒然消失在此地。
而天劍山中與他一同離開的,還有三位返虛。
同一時間,地仙界的頂尖門派中,陸陸續續有返虛離開山門,前往就近的洞天秘境。
而在禦獸宗的青木閣內,木承四人已聚集於此,商議誰去闖,又去闖哪處秘境。
“我看就去中境那座,距離近,而且能在當年的天崩之戰巧妙隱藏至今,這洞天秘境的原主定是十分了得。”
安靈說著,頗為心虛的看了眼木承道:
“我們小心點,恪守本心不招心魔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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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承沒說話,蘭心似在想什麼,也沒說話。
金風則是點了點頭:“我沒意見。”
見金風支持,安靈連連點頭道:
“是吧是吧,不如就我和金風去就行了,木承和蘭心你們鎮守宗門。”
木承側目看向蘭心:“蘭心,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之前龜壽推衍到沐鈴,夢花,旭星她們三人身陷某座秘境中,應該在方才的異象中也被照耀出來了。”
聽到是此事,安靈愣了下:
“對啊,她們被困也有好幾年了,不如趁這機會去將她們帶出來?”
“我正是這般想的,但之前照耀出來的秘境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難以確定她們在哪座洞天秘境中。”
蘭心臉色微凝,卻是有些把握不準。
聞言,金風提議道:
“青羊道宮不是遷入北境了嗎,去請他們測一卦,方才洞天秘境皆已顯露,當是天機已漏,或許能測出來。”
“可以一試。”
蘭心點點頭,而後看向麵露思索的木承:“木承,你如何想?”
“我在想,此番諸多洞天秘境出世,是否與不久後搬山宗有人推開天仙門有關。”
此言一出,另外三人皆是愣了愣,隨即頷首讚同道:
“確實有這個可能,畢竟一直未聽說搬山宗有誰已經是返虛圓滿。”
“照這麼推斷的話,搬山宗極有可能在此次的洞天秘境出世中,獲得天大的機緣。”
“那怎麼辦?我們是去沐鈴她們所在的洞天秘境,還是去盯著搬山宗的人?”
木承思索片刻,最終出聲道:
“龜壽卜算沐鈴她們的卦象裡,說過她們會有福緣在後,去帶她們離開,說不定會壞了這福緣。”
“那我們就去盯著搬山宗的人,他們去哪座洞天秘境,我們就去哪座。”
安靈點點頭,繼而又出聲道:“我可以去嗎?”
木承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道:
“我和金風去,你和蘭心坐鎮宗內。”
安靈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苦著臉點頭道:“好吧。”
畢竟這是最優解的安排,木承的木行之道克製搬山宗的土行之道。
金風除了有金行和風行外,又有天下極速,能打能走,更有一座內天地,怎麼想都比她和蘭心去合適。
“事不宜遲,金風,我們這便動身。”
“好!”
金風身上金光一閃,卷起木承掠向天際,青木閣中回蕩著木承的聲音:
“宗門便交給你們了,那鬼氣遮天蔽地,萬事小心。”
“我們有山門大陣在,你們小心才是。”
蘭心應了聲,一旁的安靈垂頭喪氣的應和。
······
萬裡雪原某座冰窟內,鳳燼麵露驚色的看著天際的飄雪。
她來地仙界已有一段時日了,神識一直不曾離開過禦獸宗周遭。
但那陳元不知是閉了關,還是冥冥中知道她追到了此界,竟一直沒出現。
這般浪費時間苦等,令她煩躁不已。
而方才出現的異象,不僅讓她感應到了就近的洞天秘境,甚至還在雪原上感應到了某個熟悉的氣息。
這氣息雖極為隱蔽,但作為鎮守炎國邊境的大將,她對這氣息再熟悉不過。
可是,怎麼會,她怎麼會也在這裡?
她咽了口唾沫,頗有些膽戰心驚之感。
此地不是戈丁界,她身後沒有大軍讓她借勢起勢。
若是被此人發現,她十有八九要死在此地。
但自己都能因那異象察覺到她的些許氣息,她會發現不了自己嗎?
她思緒剛想到這,好似福靈心至般,漫天風雪驟然變大,鵝毛大雪在冰窟口堆積成個神色冰冷的女子,漠然的看著她。
“你···”
鳳燼臉色大變剛想開口,凍結天地之感襲來,令她麵露絕望與猙獰。
赤黑色的火鳳在她身後浮現,但此地空間被凍結,連帶著那尊剛浮現的赤黑火鳳法相。
時間仿佛被定格一般,冰晶在她身上蔓延,逐漸將她徹底凍結在此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