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牌位之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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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雪國的國君,莫非也聽過這句詩詞?

與我一樣是個帶著宿世記憶之人?

陳元不無調侃的想著,哆哆嗦嗦的身形逐漸來到相對空曠的城東。

不,不能說是空曠。

嚴格來說,城東像是被一個套一個的堅冰巨碗倒扣著。

每個倒扣的巨碗裡,都有一條裂縫可通往下一個巨碗的內部。

近乎規則化的寒霧,彌漫在這些縫隙和夾層中,隱有凍徹天地之感。

透過這些半透明的堅冰巨碗,可見這城東並無什麼建築,隻在被巨碗扣著的最角落之處,有座不算大的殿宇。

不是,這什麼鬼結構?

這不擺明了欺負入侵者嘛!

破除封印動靜肯定不小,屆時還要通過層層堅冰的縫隙才能離開。

且看裡麵近乎規則化的寒霧,鬼知道一旦引起騷亂,這些寒霧又會有什麼變化。

那白鶴說是能接應自己,但這層層堅冰阻隔,他當真能把自己接出去?

“莫怕,吾會助你。”

一個聲音忽然從那小銅鐘內傳出,陳元下意識低頭看向袖口。

卻見這小銅鐘毫無神異之狀,但神識卻不像之前那般可輕易探入。

“吾乃後天靈寶遂火鐘,短時間護你周全當是無憂。”

小銅鐘的神念持續傳來,聽得陳元詫異的道:

“前輩是後天靈寶?可前輩身上為何沒有大道規則顯化?”

“你小子倒是懂得挺多。”遂火鐘輕笑:

“不過伱確定要吾現在顯露大道規則?”

“不是晚輩信不過前輩,實是性命攸關,晚輩覺得還是謹慎點好。”

“也罷,你且再探神識進來。”

陳元聞言當即將神識探入其中,卻見之前隻是平平無奇,好似一般法寶的銅鐘,此刻內中火行翻滾。

蒼莽古老的音波傳入陳元神識,令他略有恍惚。

仿若看到了上古時期,上古人族為對抗凶獸,將雷火收集保留火種。

隨著火種的保留和頻繁使用,上古人族逐漸掌握祭祀馭火的技巧。

這景象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逝,繼而便聽到遂火鐘道:

“你是第一個不是吾主,但又看到吾之大道的人。”

頓了頓後,它語氣多了幾分追憶:

“吾曆任主人中,有過一個與你道體相似的人,這是吾跟隨他時所見所得的感悟,便贈予你吧。”

“不過如今不適合感悟,待破開渾天儀的封印後,你再行感悟。”

遂火鐘說罷,一道傳承感悟傳入陳元腦海。

陳元隻覺一股暖意傳入識海,神識掃過,且龜卜也沒有示警後,他當即出聲道謝:

“多謝前輩。”

“走吧,先將封印破除。”

陳元點點頭,邊走邊用神識編製成網,將識海中那道傳承暫且封印。

這神識封印之法,是《百世輪轉》中記載的秘術,如今使來卻是剛好。

見識過天妖殿這等後天靈寶後,陳元自不會小覷這遂火鐘。

萬一那傳承有什麼他神識難以察覺的惡毒禁製,有這層封印在,起碼能給他一點緩衝時間補救。

出門在外,小心駛得萬年船。

抱著這般思緒,他走到最外層的堅冰巨碗前,神識探入其中。

未見任何陣法之象,唯有凍徹心扉的冰寒。

輕吸一口氣,他邁步走入裂縫。

刹那間,淡藍色的寒霧包裹他全身,令他本就被懂得顫顫不止的身形瞬息被凍僵。

此時九宮陽神通天陣中的第三宮,陰五行流轉,形成一道混沌暗光,將他身上的寒意收走。

同時另外兩宮也齊齊運轉,源源不斷的傳出暖流,配合第三宮流淌出的混沌暗光,助陳元抵禦身外的寒意。

還好有此陣傍身,否則怕是要鬨出點動靜來了。

陳元心下微鬆,走近第二層堅冰,尋到第二個巨碗的裂縫後,逐步深入。

隨著他越來越深入,此地的寒霧也越來越濃。

每往裡多走一步,他都有種在往更深層次冰海前進的錯覺。

冰冷死寂,甚至那不應存在的沉重感,此刻齊齊壓在他身心上,令他舉步維艱。

不到五裡的路,他走了將近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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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不算大,與氣派更是沾不上邊的太廟,他被凍得鐵青的臉龐多了幾分凝重。

這太廟中依舊沒有守衛,亦沒有陣法。

但內中的寒霧,不時會閃爍出一個個神秘的符紋。

凍徹萬事萬物的天地死寂之勢從中傳出,令人望而生畏。

那雪國國君,將自身的領悟大道規則時刻都投放到這了?

陳元心中默默腹誹,繼而將袖裡的遂火鐘取出,出聲傳音道:

“前輩,晚輩就算不敲,你也能通知到白鶴前輩吧?”

“此地規則與外界不同,你敲便是,吾不會引起那雪國國君的注意。”

聞言,陳元也不再耽擱,右手屈指連彈兩下遂火鐘。

遂火鐘的鐘體微微顫動,但卻沒發出任何聲響。

下一刻,一股炎熱之意從正南方傳來。

熱浪與冰雪交織,頓時形成大暴雨以及狂亂的風團。

“哼!”

冷若冰霜的冷哼響起,籠罩在此地的寒霧則消失過半,而這雪國的皇城,則瞬息被冰藍的寒霧籠罩,將那股熱浪擋在外層。

“司馬同,你這是何意?”

清冷的質問聲中,太廟內的寒霧不再閃爍出神秘符文,甚至已不如之前彌漫在巨碗中的寒霧那般冰寒。

陳元沒有絲毫耽擱,全力催動‘空無’道符,縹緲無蹤蒲以及龜卜,大步跨入這太廟中。

穿過寒霧,卻見這太廟內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多的牌位擺放,隻有寥寥可數的四個。

陳元顧著尋覓那所謂的渾天儀,倒也沒空細看牌位上的名字。

神識與視線在這太廟中迅速掃過,最終落在諸多牌位的那塊蒲團麵前。

上前移開蒲團,卻見蒲團下並非冰磚,而是一塊深黑色的圓盤,粗略看去,好似看到一片星空。

是它了!

氣機感應之下,陳元當即便確認此物便是與那司天儀配套的靈物。

探手按了按這渾天儀上麵的冰層,堅如一體,神識甚至都難以穿透。

“前輩,您費點力?”

&t;div css=&ot;ntentadv&ot;> “你小子倒是會偷懶。”

遂火鐘笑罵一句,繼而從陳元袖中飛出。

無人敲動,但它卻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鐘鳴。

“噹···”

鐘聲成波紋,糅合著古老的火種形成火浪打在冰層上。

“啪!”

冰層應聲而裂,下方的渾天儀當即破開冰渣衝天而起,當著陳元的麵鑽入空間裂縫消失。

這家夥,走得真乾脆!

陳元心中暗罵,而後猛地屈指彈在遂火鐘上。

“噹!”

沉悶的鐘聲回蕩,烈火爆湧散開。

下一刻,一個臉色清冷的女子出現在陳元麵前。

隻是一眼,便讓陳元有種渾身上下要被凍結的錯覺,令他頭皮陣陣發麻。

同一時間,一條手臂從遂火鐘湧散開的火焰中探出,抓在陳元肩上,將他隔空拉入火中。

視線離開這座太廟的前一息,陳元眼角餘光看到了那四塊靈牌上的字眼。

其中一塊,看得他通體發涼,甚至有種驚悚之感。

“受傷了?”

直到司馬同的聲音響起,陳元才猛地回過神來。

看著溫和的司馬同,陳元驚魂稍定的搖了搖頭:“多謝前輩相救,晚輩無事。”

“無事便好,那雪國國君沒有第一時間出手打殺你,倒也出乎本尊預料,本尊還想著讓遂火鐘替你擋一掌,不想卻是沒用上。”

陳元抿了抿嘴,想起方才那女子出現的情形。

以對方返虛的實力,若要動手,當真是連現身都不用現身。

然而她就隻是這般看著自己,莫非那牌位···

他越想越怕,繼而便覺天色驟黑,鵝毛大雪不斷灑落。

“她追過來了,我們先回去。”

中年雅士般的司馬同出聲,繼而便聽到個清冷的女聲:

“且慢!把他留給本皇,本皇不追究你帶走渾天儀一事,否則雪炎兩國便準備好再起戰事吧。”

“不要啊前輩!”

陳元下意識開口,而剛剛挪移至此的女子則是臉色驟冷,雙目緊緊的盯著陳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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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一股肉眼可見的神識如寒流般探來,似乎要將陳元從裡到外看個透徹。

然而司馬同揚了揚手,遂火鐘擋在他們身前,將那寒流般的神識隔絕在外。

“清雪道友,本尊與這小家夥還有些事未了,今日卻是不便交予你。”

說罷,他搖身一晃,變回那山嶽般的白鶴本體。

雙翅一展,他已帶著陳元化作火光脫離了漫天風雪。

柳清雪冷冷的看著火光離開,沒有繼續追,轉身挪移返回皇城。

端坐於皇城大殿的殿首,之前帶著陳元三具分身冰雕來此的藍發男子徒然出現。

與之一並出現的,還有六個樣貌各異,但氣息都已入返虛的身影。

“起八萬極寒傀儡,十萬枉死冰魔,明日進發炎國,藍成守城不力,明日擔任先鋒。”

柳清雪冷然開口,聽得殿首下的七人怔了怔,那藍發男子則是低了低頭不敢多言。

一頭發花白的男子想說什麼,但抬眼對上柳清雪那冰冷的視線後,頓時便低下頭應是。

······

炎國的皇陵上空,火光一閃而逝,司馬同帶著陳元齊齊現身。

下方,暫時現出本體鎮壓國運的司馬戎鬆了口氣,而後出聲道:

“老祖,渾天儀回來了。”

“嗯,去取戊土靈金來。”司馬同應了聲,飛身落在皇陵的山脈上。

陳元雖然還有些心神不寧,但聽到戊土靈金四字,還是出聲道謝。

那司馬同也不廢話,直接了當的道:

“之前說過你若助本尊成事,本尊會親自指點你一次,你且放鬆心神。”

“好。”

陳元下意識應了聲,而後便覺得一股神念落下,拉著他的元神往無邊高的高處攀升,讓他‘看’到了那條璀璨奪目的火行大道。

“凝神!”

似是察覺到陳元心緒不寧,司馬同的聲音多了幾分嚴肅,同時有股炙熱之感。

而陳元隻覺元神被燙了燙,頓時便趕緊收束雜亂的心思,讓司馬同帶著他在這火行大道上‘遨遊’。

不知過了多久,陳元的元神從那無邊高的高處落下,回歸自身本體,耳邊傳來司馬同的聲音:

“方才你所見,是本尊在火行之道上的所見所得,你不必儘學本尊,但應也有你可吸收之處。”

頓了頓後,司馬同繼續道:

“火行之道本尊隻能幫你到這,接下來便是‘勢’。”

話音剛落,趴臥在皇陵山脈上的司馬同氣勢暴漲。

除了龐大如山嶽外,他身上看不出任何神異之處,然而給人的感覺卻如熊熊燃燒的烈焰。

僅僅是站在他麵前,眼睛看到他,便有種被劇烈灼燒之感。

身負頂級幻靈根的陳元可以肯定,這不是幻術。

因為司馬同雖然沒有顯化出神異之象,但他上方的天空卻扭曲晃動,火雲凝聚。

“你未達返虛,自身起勢頗為費力,但若借勢而起,便可輕鬆許多。”

說著,司馬同身上的氣勢收斂,同時一股微風從他身上吹過,繼而一股火苗便隨著這微風扭曲著升起,暴漲。

“火借風勢,風助火勢,這兩者相輔相成,擅用此訣,借勢起勢自是事半功倍。”

話語間,一股對風火之勢的術訣傳入陳元腦海。

“控勢本尊不多說,你自身掌握便是,本尊與你說說壓勢。”

“敵我相爭,同境界中,務必做到勢壓一頭,他強你更強。”

“若敵手境界高於你,則借勢暫退,借勢反壓。”

“至於如何反壓,可從五行屬相相克入手,亦可齊眾勢,欺寡勢,借天勢,滅人勢,不一而足。”

“你隻須牢記一點,斷其氣焰,亂其布置,令其氣勢不暢,便是壓其之勢。”

陳元並非蠢材,加上前些日子也參悟過一段時日‘勢’,如今倒也聽得似懂非懂。

低頭思索良久後,他出聲抱拳道:“多謝前輩指點。”

“嗯,你我再無相欠,去吧,戎兒已備好戊土靈金在外等候。”

司馬同揚了揚頭,開始調息自身氣息準備渡劫。

陳元點了下頭,就要轉身離開時,忽然出聲道:

“前輩,晚輩最後還有一事相詢,那雪國國君的夫君,可是叫陳元?”

“聽說是叫此名,怎麼?”司馬同睜了睜眼,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陳元臉色微僵的拱手:

“無事,無事,就是方才在那太廟中所見,一時有些好奇而已,晚輩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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