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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8章 起風(二)
銀月穿過雲層,灑滿隨風搖曳的林海。
罡星道尊立於林海邊緣,躊躇再三還是出聲道:
“地陽道友,當真有十成把握拿下禦獸宗的返虛?金風擁有世間極速,若是要救援,最有可能便是他出手。”
“老道也是這般想的,以金風的極速,截住他已是千難萬難,更彆說將其生擒。”青行道尊點頭讚同。
在他們兩人身前,地陽看著林海老神在在的道:
“兩位道友且放心,我既然敢在魅婉池的幾位道友麵前誇下海口,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
說著,他回身看向兩人:
“不過在下推衍所用的沙盤未帶來,還需回山門一趟,兩位道友且在此地安心等候。”
頓了頓後,他看向青行:
“青行道友,要生擒禦獸宗的返虛,貴宗的‘烏光散靈環’可是重中之重,還望道友不吝取出。”
青行遲疑片刻,想著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略略頷首道:
“既要行事,老道自會請出靈寶。”
“好!”地陽滿意的點點頭,取出兩枚地陽令遞給二人:
“二位隻要手持此物立於地麵上,便可通過地火與我聯係,待到時機成熟,我亦會借此物知會二位。”
罡星下意識點點頭,青行則是皺了皺眉:
“聽道友的意思,之後道友不打算過來與我等彙合了?”
“不錯,拿到推衍沙盤後,我會提前設局,將禦獸宗的返虛逼向二位所在,屆時兩位提前埋伏即可。”
青行道尊聞言默然,心中雖還是有些不安,但又想不出哪裡有問題,便隻好點了點頭。
而地陽說罷,朝二人點了點頭後,便挪移返回三陽天宮。
回到地陽宮內,他看著眼前翻滾的沙盤勾了勾嘴角:
“天時在我,地利稍作布局即可,人和···嘿,趙括也該回來了。”
說完,他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靈材,設下破界大陣。
掐指算了算後,修改了下破界大陣的幾個節點,務求大陣的出口能開在趙括附近。
反複盤查兩次,又用沙盤推衍了一番後,他彈指點出一點青色火焰。
火光落在破界大陣上,迅速點燃蔓延整座陣紋。
青色火焰越燒越烈,而後將大陣內部的空間燒得坍塌,露出漆黑的虛無。
此時陣紋牽引,現成一條空間隧道,並迅速連接到另一方世界。
三息不到,這破界大陣被燒坍塌的位置,便成了連接另一個世界的出入口。
青色火光翻騰中,隱約可見一個山清水秀的世界。
“距離不算遠,不過地陽印卻是有些模糊了,再拖個一兩年,還真有可能讓他擺脫了去。”
地陽臉色微凝的自語一句,掐訣催動地陽印,打出一道青色火光飛入那山清水秀的世界。
······
禦獸宗,木承將‘空無’道符交給安靈後,便回到青木閣中琢磨起這道符,以期早日複刻出返虛級的道符。
而陳元待在自己的長老殿中,專心雕刻玉符,一連好幾日都未出門。
第四天,大音希聲的道鳴再次傳出,他帶著引動道鳴的玉符挪移到靈獸山脈中。
眼看著劫雲凝聚,他神情略顯期待的看著渡劫的道符。
此時木承的身影再次浮現,擺了擺手示意陳元不用見禮後,便認真盯著玉符所散發的道韻。
可惜,三道劫雷落下後,那玉符被劈碎,未能成符。
陳元見狀歎了口氣,恰好聽到一旁的木承也發出同樣的歎息。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時,也頗為好奇的道:
“前輩琢磨得如何了?”
“還是難,這幾日我不停琢磨,也還未能複刻出此符的道韻,你小子在符籙一道還真是天才。”
“前輩謬讚了,晚輩琢磨此符其實也花費了很長時間。”
頓了頓後他繼續道:
“況且晚輩得見此符的道韻更多,但複刻出來的道韻卻隻有寥寥幾分,前輩以晚輩這拙劣的道符去琢磨,自然是比晚輩更難。”
“行了,你也不用恭維我了,隻是可惜宗門上下無人參悟這‘空無’一道,若是有還能觸類旁通,可惜,可惜。”
木承搖搖頭,而後臉色微凝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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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婉池的人已經光明正大的侵入宗門轄地了,與當年我等攻入地煞宗時一樣。”
陳元聞言怔了下,而後眉頭緊皺的道:
“她們怎敢如此?不是還有前輩你們幾位嗎?”
“因為她們有彩羅素雲帕,將所有弟子裝在裡麵,我們就算想報複,也攻不破彩羅素雲帕。”
“而她們的山門裡,有一人坐鎮護山大陣,短時間內也攻不破。”
“那如今是?”
“收束門人弟子回山門,除了幾處重要靈材產出之地,其他都暫且放棄,伱靈狐一脈的人也都遷回靈獸山脈了。”
陳元敏銳的抓到關鍵點:
“暫且放棄?前輩們是有反攻的手段嗎?”
木承窒了窒,看了他一眼笑罵道:
“你這臭小子,我這不過是給宗門留點麵子的說法罷了。”
說完,他語氣沉重:
“若無人成就天仙,或是尋得天劍山的人出手相助,這局麵卻是千難萬難了。”
“這麼嚴重嗎?金風前輩不是擁有極速嗎,讓他去魅婉池的境域反掠奪不行嗎?”
“牽涉太多,如今不僅是魅婉池,罡氣門,青竹道院那兩位,似乎也已與她們合謀,至於那地陽,那更不用說了。”
“一旦他們發現金風出現在魅婉池境域,齊齊來攻山門,那局麵就很危險了。”
魅婉池六個,加上地陽、罡星、青行三個,便是九個道尊。
且魅婉池有後天靈寶‘彩羅素雲帕’,青竹道院有偽靈寶‘烏光散靈環’,對比起來確實是有碾壓之勢。
再往遠點想,若那搬山宗也不遠千裡過來摻一腳的話···
陳元心中沉重,想到搬山宗當年過來參與地煞宗一事,覺得此事十有八九會有可能發生。
怎麼辦,去天劍山找李香鳶求援?
還是去萬妖國,找寒姬看看她的態度?
但自己身上有地陽所種的追蹤之術,恐怕剛走出禦獸宗境域,便被地陽拉著魅婉池的人一起來圍攻了。
想到這,陳元不禁有些無奈。
&t;div css=&ot;ntentadv&ot;> 龜壽靈尊渡劫前,偏偏又將地陽追蹤自己的那道氣息放回了自己體內。
若是沒有這氣息,他還能隱匿行蹤去求援。
想到這,陳元忽然愣了愣。
以龜壽靈尊算無遺漏的性子,會沒有想過他如果渡劫失敗,禦獸宗會麵臨何等局麵嗎?
他心頭微動,回憶著與龜壽靈尊數次見麵的情形,反複琢磨他的每句話。
木承見他沉默不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莫多想,天塌下來也還有我們幾個頂著,大不了便破界到其他界域去。”
有地煞宗的例子在前,木承幾人也早已商議過。
若事不可為,早早舍棄了山門便是。
保住有生力量,陳元這苗子這般優秀,日後突破九尾天狐再回來找場子也不是不可能。
而陳元側目看了下木承道尊片刻,改為傳音道:
“前輩,龜壽靈尊是真的隕落了?”
木承聞言皺起眉傳音道:
“天地異象都已出現,這還能有假?而且他是在眾多返虛眼皮底下隕落的,絕對沒錯。”
頓了頓後,他繼續傳音道:“怎麼,你發現什麼了麼?”
也對,龜壽靈尊渡天仙劫,幾乎整個地仙界的返虛都去觀禮了。
這麼多高人盯著都未看出有什麼端倪,自己在這瞎猜算什麼事。
默然的搖搖頭,他轉而道:
“那魅婉池的人攻入我宗境域,可需晚輩前去對敵?”
“你湊什麼熱鬨,魅婉池的人就盼著你離開山門,你若出去了,不出半刻便會被收入彩羅素雲帕,被那六個女人日夜壓榨。”
木承搖了搖頭,讓他回去繼續刻製玉符,便直接挪移離開。
而陳元大感無奈之際,又總覺得自己是不是漏了些什麼,龜壽靈尊又當真是毫無準備的隕落了?
思來想去良久,他歎了口氣,挪移回到自己的長老殿中,埋頭繼續雕刻玉符。
可惜不知是他心中壓著事,難以集中精神,還是那幾根梟鳥羽壞了他運道的原因,一連半個月,他都未能成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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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有引起道鳴,引來天劫的,最終也會在天劫下破碎。
而木承來觀看了兩次後,便讓他暫且放鬆放鬆,彆繃得太緊。
隻是宗門的諸多長老都被調派出去,死守著那幾處重要的靈材產出地,僅剩他一人被留在長老殿,讓他又怎能不繃緊。
如此情況下,他越刻越惱。
在一連刻了三枚連道鳴都未能引起的玉符後,終於放下了刻刀。
長吐一口氣,他看了眼存放‘梟鳥羽’的那處地磚,轉身走入長老殿所設的煉器室。
每座長老殿都有煉器室,中心是直通地火的火井,周遭布置著控製溫度的靈陣。
將靈石嵌入靈陣激活靈陣,背後七尾靈狐顯化。
本命狐火升騰的同時,三昧火精雀躍的引領著狐火衝入地底。
少傾,豔麗的彩火引領著地火呼嘯而上,在靈陣的控製下,形成盤旋之狀。
陳元心念一動,讓三昧火精自行操控靈陣,並翻手取出諸多靈材和七片羽毛。
這七片羽毛正是那七種真靈靈禽的血脈,雖不純粹,但位階都是三階到四階的,中配版‘七禽五火扇’的材料。
之前一直被耽擱無暇煉製,如今心頭煩悶,卻是正好用煉器來轉換轉換心情。
有三昧火精輔助,加上他的本命狐火牽引,靈材迅速被煉去雜質,與那七片羽毛融合。
陳元立於火井前,按照煉製秘法不斷打出法訣,自身靈力化作一枚枚鳳凰般的飛鳥印文飛入扇中。
有過之前煉製低配版的經驗,加之在蒼心界陰府大量煉製法器的手法,搭配有靈陣輔助,扇子成型極快。
不到半個時辰,一把在火中上下沉浮的靈扇便赫然成型。
其上寶焰飛騰,惡風環繞周遭,僅是懸空在那,便引得火井中的地火盤旋升騰成火龍卷。
成了!
陳元心中微喜,點破指尖彈出一滴精血落入扇中,同時配合著收寶訣將其收入手中。
握著火麻木所製的扇柄,陳元神識探入其中,神色微喜的自語:
“不錯,四階中品,比之前老狐狸給自己煉的赤金手鏈要強。”
隨手一扇,赤色火光當即呼嘯而出,猛烈且凶狂。
再扇一次,土黃色火光在地上憑空燃起,並且像是要燒入地下。
一連扇了七次,試過七種羽毛的不同效果。
發現三階‘惡夜鳥’羽毛所掀起的煩惱風效果不太行,以及三階的‘白鶴羽’催發的人間火威力較差。
“煩惱風配合自己的幻術,‘人間火’搭配自己的狐火,倒也勉強能用。”
自語一句後,他將此扇吞入腹中,讓元神溫養。
高配版的正品不知何時才能齊集羽毛,這中配版的暫時先充當本命法寶用著。
離開煉器室,無心刻製玉符的他,閒來無事去了趟執事堂。
可惜,就連玄羽也去抵禦魅婉池的人了,他想尋人交流一下煉器的心得都不行。
站在執事堂門前,他有些茫然,不自覺的飛往歸墟池。
來到歸墟池前,沒看到負手而立背對他人的龜壽靈尊,陳元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回憶著龜壽靈尊與他說過的話,他邁步踏入池水中。
死寂自小腿侵入他體內,被乾元真君所化的靈筆吸收。
‘生與死不過一線間,生死陰陽,兩者既是對立,但又不可分割,生者可逝,死者可活···’
站在歸墟池中,陳元想起生死簿剛暴露不久,龜壽靈尊想點化他領悟生死大道的話。
可惜,到了今日,他也還未能真正吃透這些話。
隻是借著生死簿的演化,參悟出驚天一劍的第二式。
思緒流轉,他忽然心念一動。
乾元真君所化靈筆從他體內飛出,不再替他吸收歸墟池中的死寂之意,懸在歸墟池的上方。
沒了靈筆,他身體迅速下沉,轉眼便被淹沒頭頂,沉入歸墟池中。
身形不斷下沉,死寂不斷侵蝕他體魄與元神,將他向死者轉變。
他這段時日因刻製玉符煩躁的心緒,此刻也迅速沉寂下來,再無半點活力,更彆說有心思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