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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大弓與火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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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西南,祁連山。

陳元與阿悅連袂而來,停在一處山穀前。

這山穀由兩座寬廣的山巒裹夾,內中深廣不見儘頭。

山穀的入口處,一塊藍玉門樓坐落,上書‘射日門’三字。

“這射日門占據四階變異金行靈脈,門中之人皆是金行靈根,實力很強。”

阿悅輕聲開口,像是在陳元講解這射日門,實則暗中傳音道:

“我要進射日穀感悟上古大巫留下的箭意,我們就在這分開吧。”

陳元略略頷首,傳音回應道:

“在下聽聞外人想要入那射日穀感悟,需要頂尖金行靈物才可得此機會。”

阿悅聞言看了他眼,嘴上隨意介紹著射日門的曆史過往,實則繼續傳音:

“你知道的倒也不少,不過那隻是針對外人,不包括我們巫族。”

“什麼意思?巫族的人都可以隨意進射日穀?”

“這倒也不是,隻是射日門本便是巫族所創立的門派,所以對領悟了箭意的巫族人,可以無償入穀一次,畢竟那上古大巫也算是我巫族人的共同祖先。”

“如此說來,這射日門的人對同是巫族之人還挺好的。”

陳元點了點頭,也誕生了入穀去看看的想法。

自己如今的劍意雖已有方向,但那模擬火山爆發的劍招一直未得其形。

而箭意講究瞬間的爆發洞穿,或許有相通之處也說不定。

阿悅看他若有所思的神色,當即也猜到他心思,繼續傳音道:

“你也想入穀?”

“確實有些想法。”

“你以我丈夫的名義,我作擔保,也能讓伱直接入穀,不過嘛···”

陳元哪裡不知道她的意思,當即點頭回音道:

“一枚聚風珠。”

阿悅麵上露出笑意,主動攬著他胳膊道:

“快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去瞻仰上古大巫留下的箭意了。”

哼,女人。

陳元心中暗笑,任由她拉著飛入穀中。

過了藍玉門樓便算是入穀,無法再行挪移之事。

火雲遁用不了,倒是木承道尊給的樹苗,以及保命用的傳送符,如今還有微弱的波動,應該勉強能用。

一路深入穀中,阿悅語調輕快的道:

“這射日門是那上古大巫和一天仙所留後人所創,仙法巫法同修,這麼多年來傳承從未斷過,彆看它表麵隻是一流門派,但聽說他們是有一座洞天的。”

“洞天?”

“嗯,天仙死後內天地所化的洞天福地,裡麵有沒有藏著一兩位地仙,誰也說不準。”

“既然是說不準的事,為何說得十分忌諱的模樣?”

“因為當年天屍宗和靈屍宗未分家前,曾攻打過射日門,最後卻不了了之,不久後靈屍宗就從天屍宗裡分出去了。”

“天屍宗和靈屍宗?在下記得這兩個是南境的一流門派吧?”

“嗯,這個門派未分家前,是南境最大的頂尖門派,分家後便跌落成一流門派了,但底蘊深厚,地仙古屍不少,所以也無人敢惹。”

“這麼說來,這射日門才是南境最強的門派?能把當年南境最頂尖的門派打得分家,那他們為何不直接一統南境算了?”

“這也是南境其他門派好奇的,不過自那起,便有傳言射日門裡有座洞天福地,洞天內藏著近十位老地仙,一旦有人來犯,這些老地仙便會出手。”

“這傳言,是天屍宗和靈屍宗傳出來的吧?”

“應該是,但他們從未承認過是他們說的,問他們為何分家和為何攻打射日門打到一半便收手,也從未回應過。”

說話的空隙,二人飛到這山穀的狹隘之處。

卻見這狹隘之處依山而建了座大門,門前站著兩個壯碩的青年。

看到陳元和阿悅飛近,這兩個壯碩青年當下取下肩上長弓喝道:

“來者何人?來我射日門何事?”

陳元還未開口,阿悅便出聲道:

“我是阿悅,呲鐵部之人,因自身領悟箭意,想入射日穀一觀上古大巫所留箭意,故與夫君元辰同來此地。”

說著,她主動現出自身的圖騰。

龍雀圖騰顯化,風行之力環繞在她周圍。

射日門的兩個弟子見狀微微頷首,右側那弟子取出一塊令牌道:

“你們暫且等候,待我傳報師長。”

“有勞了。”

阿悅點點頭,收起自身的龍雀圖騰,與陳元並肩而立。

片刻後,一道金光自門後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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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兩個弟子前方,現出個身形壯碩,穿著單肩坎衣的男子。

他淩厲的目光審視著陳元與阿悅,輕聲開口道:

“聽聞飛廉部前不久被呲鐵部吞並,看來是真的。”

他道了句後,視線停在陳元身上:

“此人並非巫族人,你嫁給他了?”

“是,他打敗呲鐵部所有年輕一代之人,將我帶離了呲鐵部。”

阿悅坦言開口,麵上並無尷尬之色。

這男子聞言略略頷首,有些好奇的道:

“元嬰後期,能打敗呲鐵部年輕一代,倒是頗為不凡。”

正當陳元以為此人要詢問他師門時,此人卻話鋒一轉看向阿悅:

“你要入穀,還是他也要一起?”

“我夫婦倆想一起入穀。”

“那你們隻能在穀中待五日。”

說罷,他轉過身對著兩個弟子道:“開門。”

“是!”

兩個弟子齊聲應下,而後同時取出令牌打出手訣。

依山而建的大門緩緩打開,那男子率先飛入:

“跟上,莫要亂走,否則死了莫怪我未提醒過。”

聞言,阿悅當即拉著陳元跟上此人,期間此人一直未曾再開口。

陳元本還想多詢問幾句,看日後是否有機會帶林芍過來。

但見此人如此高冷,便隻好作罷。

一路深入穀中,穿過數層陣法和轉折的山穀,兜轉得陳元都難以分清東南西北之時,帶路的男子忽然停下。

指著前麵那山穀轉折口,他揚了揚下巴道:

“去吧,那裡便是射日穀,你們最多可待五日,但若承受不住箭意,也可提前出來。”

說罷,他盤膝坐下,似乎要在這等他們出來。

陳元回憶了下來時的路線,卻發現記憶似乎有些混淆。

顯然,方才經過的陣法不一般,以他的神識都難以記下路線。

不等他再多觀察,阿悅抱拳拱手道:

“多謝。”

&t;div css=&ot;ntentadv&ot;> 說完,她拉著陳元飛向那山穀的轉折口:“走吧。”

陳元點點頭,與她一同飛向轉折口。

越臨近,金行之力便越淩厲,眼前甚至有一根根箭矢的虛影浮現。

“如此恒古不滅的箭意,當年那大巫究竟有多強?”

“連射九頭金烏,你說有多強?”

阿悅一臉崇拜的回應,陳元卻聽得臉色古怪。

連射九頭金烏,上古大巫,那這不就是自己兒時所聽的後羿射日的故事?

好家夥,神話故事照進現實了是吧。

不對,是自己來到神話故事的世界了。

莫名的,陳元有些興奮和雀躍,自己以後會不會也成為彆人口中的神話主角?

阿悅疑惑的看了眼陳元,拉著他一同踏入射日穀。

一進去,狂烈的意境與箭意撲麵而來,直入神魂,眼前似有光影晃動。

一麵容模糊,但身形偉岸的男子立於山穀中。

雙手斑結的肌肉如花崗岩般凸起,閃耀著金屬光澤,手中大弓拉開如滿月。

驀然間,大弓的弓弦回彈,一道洞徹天地的金光逆衝而上。

洞穿空間,洞穿時間,洞穿天上那頭如火球般燃燒的金烏,將其射落。

這景象在陳元與阿悅腦海中徐徐散去,但二人皆被駭得在穀口處久久說不出話。

良久,陳元才被周圍淩厲的箭意刺得回過神來,並忍不住咋舌:

“這位上古大巫的實力,已經遠超天仙了吧?”

聽到陳元的聲音,阿悅也回過神來,麵上帶著驕傲與崇拜:

“傳聞那九頭金烏便是頂尖天仙,被他如此輕易射殺,他實力肯定不止天仙。”

說完,她側目看向陳元:

“你之前那個香還有嗎?快點上,五日時間,我們抓緊參悟。”

陳元點點頭,取出一炷清心凝神香點燃。

正想盤膝坐下時,阿悅卻拉著他往山穀深處走去:

“往裡走,越靠近那位上古大巫射日的位置,箭意便越渾厚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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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皺了皺眉,他自覺在此地對他來說便已是最合適。

再往內走,此地的箭意便會影響到他的劍意了。

沉吟片刻,他將清心凝神香折斷一半,遞給阿悅道:

“我在此地便可,你自去。”

阿悅見狀也不勉強,接過那半截清心凝神香,獨自往那山穀中心走出。

而陳元盤膝坐下,將那半截香插在身前,神識散開,感受著充斥這片山穀的箭意。

“學人者生,像人者死···”

陳元道了句龜卜提醒他的話語,眼前的箭矢虛影向著一柄柄長劍轉變。

洞穿一切的箭矢,變成刺穿萬物的長劍。

往長劍的劍柄上看去,尋找這能刺穿萬物的動力源,卻看到一張張撐開如滿月的大弓。

劍與箭不同,自己的劍不能向大弓一樣射出去。

自己要的是那瞬間的爆發,火山的爆發,大弓的彎曲···

他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在火山群中所參悟的意境,眼前隱有火山與大弓融合的虛影。

火山內熱與壓力層疊,便如大弓的弓弦緩緩拉開。

“讓狐火與劍意在體內堆疊,壓縮,形成極致的張力···”

他口中喃喃自語,體內的狐火與劍意凝結又散開,翻滾又靜止。

一日時間悄然流逝,陳元身前的清心凝神香已燃儘。

但他沒有再點上新的,怔怔的看著不斷湧現箭矢虛影的天空,眼中時而是火山,時而是大弓。

與最初參悟時不同,如今他眼中的那座火山虛影,隱約能看出是把對著天空的大弓輪廓。

而在他前方三十六丈的位置,阿悅盤膝而坐,手裡的清心凝神香也已燃完。

與陳元看著天空不同,她雙目緊閉,周遭風行之力緩緩流動。

這些黃青色的風行之力時而化作風刃,時而化作箭矢,整個人氣勢變得淩厲無比。

又兩日,陳元依舊在看著天空的箭矢虛影。

隻是如今他眼中的火山幻影,已變成了一座如拉滿大弓的山體。

這山體震動不堪,內中似有急劇的爆發要衝出,但卻找不到路子衝出。

如此變化,令他渾身肌體的毛孔滲出絲絲縷縷的鮮血和狐火,更有劍意發散。

他神念中演化的那如大弓的山體,就像是他自身的軀體。

山體內的岩漿無法噴湧,他體內的狐火和劍意便無法衝出。

四下亂竄之下,衝擊得他體內經脈絮亂,肌體受損,最終更是從毛孔中滲出。

隻是他對這一切似乎毫無所察,依舊雙眼發直的看著天空。

龜卜在他靈嬰內看得有些著急,但也知道此刻是陳元的緊要關頭。

如若打斷,不知何時才有機會再領悟此劍招。

當下它隻能耐著性子,想著在陳元心神寂滅前喚醒他便是。

而在陳元四十六丈外,阿悅的身影靜靜的站著。

與之前淩厲無比的氣勢不同,如今她整個人仿若輕靈柔風,毫無害處。

隻是她就這般站在那,不斷湧現的箭矢虛影一旦靠近她周圍,都會被同化成柔和的金風箭矢。

這些金風箭矢偏淡黃,不僅保持了無物不穿的穿透特性,還多了幾分柔風彎曲的變化。

······

又兩日,陳元與阿悅進入射日穀的第五日。

阿悅深入穀中五十八丈,身後顯化出龍雀圖騰。

如今她的龍雀圖騰,身上羽翼變得如一根根箭矢般。

無與倫比的淩厲之意與龍雀的凶性結合,令她仿若絕代凶徒般。

而不斷顯化的箭意,途徑她周圍之時,都會出現簇擁著她的怪異感。

此時緊閉雙眼的她邁開腳想往前踏,但卻踏不下去。

右腳保持著淩空前踏的姿勢良久,她緩緩睜開眼,眼中有明顯的箭矢虛影:

“隻能到這了。”

她輕語一句,看著距離山穀中心還有百丈之遠,不禁搖了搖頭。

轉過身,她看向山穀的入口。

卻見陳元的身影依舊盤膝坐在那,但與之前不同,陳元如今形如枯槁,整個人被血咖覆蓋,氣息更是有油儘燈枯之感。

“走火入魔?”

阿悅臉色微變,當即便往回趕。

她不敢走太快,怕引得此地的箭意爆發,屆時直接害死陳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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