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黑暗中的腳步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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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黑暗中的腳步聲第434章黑暗中的腳步聲陸長生說完,便一頭栽下,倒在了雪地當中。馬子龍連忙將陸長生的頭扶起,他這才發現陸長生受傷比他想象中更嚴重。除了腦袋上被暴雨梨花針射中了兩根銀釘之外,陸長生的胸腹處也插著五六根銀釘。如果不是陸長生扛打能力強,如果不是他皮糙肉厚,一般人早已經扛不住了。馬子龍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連忙一把扛起陸長生,又抓住金鴻的頭發,將他往張時修屋子方向拖去。這金鴻太狡猾了,哪怕是打斷了手腳,馬子龍也不知道他還留了什麼後手沒有。不給敵人留下任何反擊的機會,這是陸長生的一貫以來的作風,也是遠征軍的宗旨。深夜大邑城的這場偷襲,來得很突然,消失得也很快。哪怕地上的血跡,斷手斷腳,已經腸子、腦漿到處都有,大雪一覆蓋,整個天地又是乾乾淨淨的一片了。許多事情,和世間的混亂一樣,隻要用一塊遮羞布遮掩住,那就看不到肮臟,看不到黑暗。除了一個人,陸長生。陸長生看到了黑暗。他看到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不僅是黑暗,而且還特彆安靜,那種絕對的安靜讓人想發瘋。不僅安靜,還很冷,那種深入骨髓的冷。陸長生不敢向前走,因為他不知道前方是什麼,腳下又是什麼。他記得以前做過一個夢,夢見一個盤旋而下的梯子,像深淵一般。難道又是那個地方陸長生伸出腳,在前方試探了一下,腳下是堅硬的石板,這讓他略微有些安心下來。隻要不是萬丈深淵就好。他伸出手,向身旁去觸碰,什麼也沒有。隻有寒冷的空氣。霸王刀不在身邊,這讓陸長生有些不安。這麼多年,霸王刀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的身邊。這柄霸王刀,不僅是武王留給他的武器,還是他寄托的信念。他連睡覺都帶著霸王刀,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突然失去霸王刀,讓他覺得渾身都不自然。“有人嗎”聲音很快就消失,沒有回音。證明這不是一個封閉的、狹隘的地方,而是寬闊無邊的地方。陸長生用力一跺腳,想要將腳下的石板踩死,他好撿起幾塊碎石頭。手中有東西,總是讓人安心許多。先不說對敵,哪怕用碎石頭探路,也是好的。腳很麻,隱隱作痛。腳下的石頭如同鐵板一般牢固,根本就不是他所能踩碎的。陸長生一點一點地試探著往前走,走了大約一百來步,陸長生就停下來了。他盤腿坐了下來,像在離陽城,在大邑城頭一樣,安靜地坐著。既然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出路,那不如等待。幸好他習慣了孤獨,習慣了安靜,一個人獨處並不會讓他覺得擔憂,覺得難受。隻是沒有霸王刀,讓他擦拭,有些不習慣而已。那就等待吧,如同當年在離陽城,等待了六年一樣,總是能等到曙光的。至少,他等到了武衝和柳青,等到了大漢的人。可惜柳青沒有能走出北莽,走出幽州,沒有能來到蜀中,看到遠征軍的輝煌。柳青的仇,他記在了倭國人身上,總有一天,要給柳青報仇雪恨。他還等到了呂文長,等到了簫良,等到了魯進。魯進是個好兄弟,可惜他死了。陸長生很喜歡魯進這種人,很直率,很勇猛,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和這種人相處,讓人感覺很放鬆,很舒適。如果魯進還活著,陸長生一定會在遠征軍中給他一個重要的職位。可惜,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沒有如果。對了,他在離陽城還等到了虛靖。這個有著一雙好看桃花眼的道士,一點也不像個真道士。尤其是和張時修,和張天正比起來,虛靖更像一個隨心所欲的遊方道士一般。他從來不忌口,對喜歡的女人百般的好,總是能哄得她們歡心,讓這些女人心甘情願為他脫衣解帶。哪怕虛靖說得很清楚,他隻是在尋求大道真諦,不會與任何人共度餘生,可是這些女人依舊如飛蛾撲火一般,投入他的懷抱當中。女人,陸長生覺得自己最不懂的就是女人了。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恨女人。他很小的時候,恨生他的那個女人。為什麼生下他,又要將他遺棄,讓他沒有享受到一丁點母愛。尤其是看到其他人都有家,能在母親的身邊無憂無慮地長大的時候,陸長生便會很難過。隨著他慢慢長大,這股恨意也就淡了。他知道有很多種可能,在這樣的世道裡,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沒有一個母親,會真的忍心遺棄自己的孩子,除非逼不得已。而他的母親,說不定是為了保護他的性命,寧可自己被殺死,也要將他拋得遠遠的,希望他能僥幸活下去。陸長生的確僥幸活了下來,被武王撿到了,帶在身邊長大。或許,天可憐見,他的母親還活著。哪怕母子不能相逢,不能相認,隻要活著,就好。秀才很喜歡說“活著”這個兩個字。想起秀才,陸長生臉上便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連身邊的安靜,身邊刺骨的冷,都有些忘懷了。秀才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啊。連張時修都看不透他的命格。不過,秀才絕對不會害自己的,這一點,陸長生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如果不是秀才,自己也無法將遠征軍帶出來,不可能在蜀中立足,又能打下雲滇這麼大的地盤。如果不是秀才,自己根本就無法走出幽州,走出無邊荒漠,根本就不可能正麵與耶律雄基對戰,還能取得勝利。秀才想要的有很多,他想要大漢統一,再現大漢輝煌;他想要收複失地,而且特彆仇恨倭國,想要將倭國亡國滅種;他還想要尋找另外一個世界,尋找兩個世界的通道……秀才想要的東西也很少,他總是喜歡穿著那件泛黃的長衫,蓬鬆的頭發。隻要一壺酒,一碟茴香豆,他就很開心了。甚至,有時候陸長生懷疑秀才到底是不是個男人,或者說秀才到底喜不喜歡女人。因為陸長生總感覺,秀才和唐嫣在一起,真的隻是紅顏知己而已,並沒有男女的那些**在裡麵。哪怕唐嫣的屋子和秀才的屋子挨著,秀才也沒有在唐嫣屋子裡過夜,隻是喜歡找她聊天,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事情。莫非這就是秀才說得,**與靈魂總有一個在路上,他的**早已死去,這輩子想要尋一個靈魂伴侶。陸長生收起笑意,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來。因為他聽到了腳步聲。“是誰”“誰在那裡”陸長生站起身來,轉了一圈。很清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可是他分辨不出人到底在哪裡。這讓陸長生有些著急,有些憤怒。雖然他看不見,可是他的聽覺,他的嗅覺卻要比以前厲害許多。偏偏現在腳步聲離自己已經很近了,他卻什麼也察覺不出來。“再不說話,我不客氣了。”陸長生一拳揮出,毫不留情。一隻手握住了陸長生的拳頭。這隻手很寬厚,很大,很溫暖。一個聲音在陸長生的耳邊響起,很熟悉的聲音。“你相信光嗎”........0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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