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進來的了。兩個人,一高一矮兩個女人。魯進滿臉歡喜,走到門口,“二當家,三當家,你們可來了。”“這次可是我們牛頭山的大喜事啊,我們現如今不再是盜匪了,是官兵了!而且是大漢的官兵!”“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主位上傳來冷冷的聲音,“不需要介紹,早已認識。”魯進回頭看向陸長生,感覺他的臉色有些不對,便又看向門口的二人。二人的臉色更不好看,有仇恨,有焦慮,有害怕的神色交織在一起。一高一矮的兩個女人,一人生得豐滿妖嬈,分外動人;一人生得小巧玲瓏,長了一張娃娃的臉和娃娃的身子。這二人,便是那日來離陽城想要攻城的青龍會刺客。晴兒和豔兒。晴兒和豔兒隻是她們相互之間的昵稱而已,她們的真實名字是蘇晴和劉豔。劉豔的臉有晦色,身子乾瘦,看起來仍是重傷未愈的樣子。蘇晴雖然依舊風騷妖嬈,似乎也受了內傷,“大當家的,這離陽城的陸長生為何會在這裡”魯進一愣,“原來,三當家的與陸帥早已認識啊!”“那麼離陽城並沒有發生瘟疫,隻是被官府封鎖六年的消息是真的啊!”“那麼,陸帥一人一刀,鎮守離陽城六年不降的事情也是真的啊!”蘇晴和劉豔都沒有做聲,隻是看著陸長生,看著他身邊的那把刀。蘇晴說道,“他就是陸長生,就是傷我們姐妹之人。”“大當家為何不為我們報仇,反而將他引為座上賓客呢”魯進大聲喊道,“李峰!”孔瑾心中一緊,這九頭龍不會變卦吧。他娘的,萬事俱備了,怎麼殺出兩個娘們來,還是什麼牛頭山二當家三當家的,不會把好事給壞了吧。李峰快步上前,“大當家的,有什麼吩咐”魯進目光在蘇晴和李豔身上停留了一番,又投向陸長生,當即說道,“去,把趕往離陽城打探消息的兄弟喊回來。”“那邊有官府封城,必然設了暗哨,布了埋伏,我們山上人不多,可彆白白丟了性命。”孔瑾看著魯進,心中暗呼,好家夥,這個魯進彆看外表粗獷,性子魯莽,原來還是做了兩手準備啊。一手是在這牛頭山與陸長生喝酒作樂,暢談天下。一手卻暗暗地跑去離陽城打探消息了。如果離陽城的消息為真,那麼他們接下大漢遠征軍的令牌則心安理得。如果陸長生和孔瑾的消息為假,那麼恐怕會當場撕破臉皮,血濺大堂了。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連個寇匪都有這般算計了。李峰應下了,快步走了出去,安排事情。這兩個女人,尤其那個豐滿白皙的女子,生得一副好本錢啊。孔瑾一邊看著蘇晴,一邊腳步朝陸長生身邊移去。蘇晴說道,“大當家的,此人與我們姐妹有仇,我姐姐身上的傷久久未愈,便是為他所傷。”“今日他孤身來到我們牛頭山,正是我為我們姐妹報仇的大好時機啊。”孔瑾心中隱約有些不安,在陸長生身邊小聲說道,“長生,這兩個女人你認識。”陸長生目光盯著劉豔,“認識。”孔瑾又問道,“有仇”陸長生淡淡地說道,“差點將她們殺了,又不得不讓她們跑了。”孔瑾擔憂地看著魯進,“這魯進不會在緊要關頭反水吧。”陸長生緊握大刀,“不怕。”是啊,怕什麼呢又不是第一次孤身一人麵對這麼多敵人。上次沒有殺死,那就這一次再殺。總有殺死,或者被殺死的時候。魯進臉色沉了下來,走到蘇晴和劉豔身邊,“二當家,三當家的,當初你們上山之時,我們可是斬雞頭,喝些酒,燒黃紙,結拜為異姓兄妹的。”蘇晴略微放鬆了一點,“是啊,大當家義薄雲天,我們姐妹投奔上山,皇天後土起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們生死與共,榮辱相隨。現在我們的仇人來到了牛頭山,我們三人聯手,再加上兄弟們助陣,絕對能殺了他。”魯進點點頭,“是啊,我們結拜為異姓兄妹,要生死與共,榮譽相隨。”“陸長生,你覺得我該怎麼辦啊”孔瑾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魯進竟然問起陸長生來,越發覺得不可思議了。陸長生麵無表情,“這是你的選擇,你自己做主。”“如果你們聯手能殺了我,我也不怨你。”魯進長籲一口氣,“不愧是陸長生啊,不愧是武王後人,果然霸氣。”“既然你要我選擇,讓我自己做主,那我就動手了!”“對不住了!”魯進揮出一拳,氣勢磅礴。蘇晴大喜,轉眼臉色突變,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便飛了出去。“砰!”驟不及防,蘇晴被打飛了,饒是她輕功絕倫,用長鞭卷住橫梁,身子依舊重重地摔在了大堂牆壁之上,又直直地掉落下來。劉豔倒退了兩步,捂著胸口不停地咳嗽起來。剛才魯進那突然的一拳,並沒有打向陸長生,而是砸向了蘇晴。如果不是劉豔為她抵擋了一拳,分去了大半的力氣,可能蘇晴所受的傷絕對要重數倍。陸長生的眼眸也流露出了深意。剛才那一拳,絕對不是六品之境能使出來的。他這時才能明白過來,為何魯進能在北莽的圍剿之下,依舊能帶著手下兵馬在牛頭山活得好好的原因了。因為他一直在藏著掖著。這便是他活命的本事之一,也是他能在亂世中能保存牛頭山兄弟們的原因之一。沒有一個真正單純的人能在亂世中活下來,除了一些逆天的人。魯進看著倒退到了門口的劉豔,看著爬起來與劉豔彙合的蘇晴,感歎了一聲,“原來你們也一直在防備著我啊!”蘇晴口中流血,鳳眼中儘是憤怒神色,“魯進,你瘋了嗎”“我們是結拜過的,他隻是一個離陽城的守兵而已,你不去殺他,反而來殺我們”魯進搖了搖頭,“我沒有瘋!”“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過。”魯進抬頭看向陸長生,“我的確打不過陸長生,這是事實。”“我甚至還懷疑,我們三人聯手,再加上牛頭山的所有兄弟,也拚不過陸長生。”“可是,我從來沒有想和他拚命。從他上山那一刻,從我看到他手中的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要和他為敵的。”蘇晴出離了憤怒,完全不顧形象,不顧胸口的衣領已經破裂,露出白皙的飽滿,“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敢和他拚”“你到底在怕什麼”魯進眼中流露出敬佩的神色,“因為他是陸長生,他手中有武王的霸王刀。”“再加上你們給我證實了我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情,他真的一個人守住了一座城,城裡都是漢人。”“我也一樣,我也是漢人,我守住了牛頭山上的百十號兄弟。所以,我和陸長生其實是一樣的人!”“你說,我怎麼會去殺和自己一樣的人呢”蘇晴咬牙切齒地說道,“可是我們結拜過的,你出爾反爾,不講江湖道義。”魯進歎了口氣,“是啊,我這一次的確不講江湖道義了。”“可是人生在世,有大義,也有小義。我接了陸長生的令牌,成為了大漢遠征軍的先鋒將軍,便要承擔起抗擊北莽、匡扶漢室的大義。至於結拜的江湖道義,在大義麵前,隻能退後了。”孔瑾拍手稱號,他萬萬沒有想到看似魯莽的魯進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說得好,大義當前,小義讓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魯進看向孔瑾,“秀才,你這樣有才華的人,怎麼到這麼老了才出山呢”“要是你早年出山,恐怕早已在天下掀起腥風血雨了吧。”孔瑾略微有些尷尬地小聲說道,“我也不老啊,我真的才有四十二歲的。”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劉豔這時吐出一口血水,顯然,當日被陸長生重傷之後她的傷勢一直沒好。她和蘇晴投靠牛頭山,一來是為了躲避青龍會的追殺,二來是為了養傷。最為關鍵的是,她們是從無邊荒漠中被逼回來的。無路可逃,唯有寄人籬下。劉豔看著魯進,“魯進,你想怎麼樣”“你要助紂為虐,幫助陸長生殺了我們嗎”魯進說道,“雖然我們結拜是小義,可是這份小義我也不能丟下。”“我不會殺你們的,我永遠不會親手殺結拜兄弟。”“我現在是大漢遠征軍的先鋒將軍,你們是主帥陸長生的仇人,自然由陸長生處置。”劉豔和蘇晴的目光看向主位上的陸長生。陸長生目光凜冽,“犯我大漢者,雖遠必……”這時一個聲音響起,“等等!”........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