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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府。
蕭成煊臉色陰沉:“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暗衛單膝跪地,渾身緊繃:“殿下息怒!此次雖然行動失敗,沒能成功解決趙漢光,但我們派去的是死士,絕不會泄露半點信息!”
蕭成煊額頭青筋直跳:“你也知道派去的是死士?不過是在天牢裡殺個人,這都做不到!本殿養你們還有何用!”
暗衛垂首:“屬下無能,要殺要剮,聽憑殿下處置!”
蕭成煊閉上眼,深吸口氣。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他擔心的是,那死士的死怕另有蹊蹺!
趙漢光不懂武藝,按說刺殺他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可現在……
“去查!今天天牢之內究竟發生了什麼,趙漢光究竟是如何躲過這一劫的!”
暗衛鬆了口氣,立刻恭謹道:“是!”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蕭成煊看了暗衛一眼,那人便迅速起身,悄無聲息地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進。”
蕭成煊沉聲,臉上神色已經在這轉瞬之間恢複如常。
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向來沉穩的麵容之上難得浮現緊張之色。
蕭成煊皺起眉,心頭莫名浮現幾分不安。
“這麼晚了,找本王何事?”
那男人臉色有些發白:“殿下,那周遊翻供了!剛才大理寺蘇圩已經帶人直接闖入韓家,將韓桐帶走了!”
蕭成煊豁然起身:“你說什麼!?”
他本來計劃今天殺了趙漢光,讓那些秘密永遠埋葬,可沒想到人沒殺成,韓桐又被抓了!
一旦他們兩個中的某個人說出了什麼,那……
“殿下,現在我們怎麼辦?”那男人顯然也知道其中利害,擔憂不已,“要不,微臣去一趟大理寺?讓他們通融——”
蕭成煊立刻否決:“不可!”
雖然不少人都知道韓桐是他的人,可這時候他若去替韓桐求情,豈不是相當於公然把自己和韓桐綁在了一條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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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桐這罪名可大可小,若貿然參與,隻會惹得父皇不快。”蕭成煊沉思良久,眼底劃過一抹狠色,“這件事說到底是韓桐自作主張,與他人沒有任何關係,也推不到彆人頭上!他自己犯的錯,自然該自己承擔,靜觀其變就是。”
中年男人一愣,二殿下這話的意思是……就這麼放棄韓桐了?
蕭成煊左右踱了兩步,又問道:“最近定北侯府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中年男人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那位自回京後就一直在養傷,似乎什麼都不上心。聽說過幾日,還要去烏嵐山避暑。”
蕭成煊抬頭:“烏嵐山?”
……
第二日一早,葉初棠便帶著小五前往城門。
清晨霧氣尚未完全散去,微涼的濕氣縈繞。
謝安白正要打馬出城,遠遠看到一道模糊熟悉的娉婷身影,遲疑著放慢了速度。
等到了跟前,他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葉二姑娘?”
葉初棠聞聲側頭看去,見到謝安白也是微微一怔:“謝公子?”
謝安白乾脆翻身下馬,前後看了看,滿心奇怪地問道:“這麼早,你怎麼來了這?”
他抬了抬下巴:“還帶著小五?”
小五衝他抿唇一笑。
謝安白頓時心都化了,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小五的臉。
“早上霧氣重,她這小身板能行嗎?”
“多謝謝公子關心。”葉初棠客氣頷首,“小五雖然年紀小,但身體挺好的。”
謝安白有些不相信。
那小奶團四歲了還不會說話,瞧著怪可憐,怎麼也說不上是身體好吧?
但這話不好說,他也就沒繼續,換了個話題:“你們這是……在這等人?”
葉初棠應了一聲:“是。”
謝安白倒是來了興趣:“這麼早,等誰啊?”
這幾天葉家的事鬨得沸沸揚揚,誰不知道葉初棠和葉恒一家已經撕破臉,各自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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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棠說在這等人,他們姐弟幾人在京城似乎也就認識那麼點人,不知是誰竟值得她這一大早來這等著?
葉初棠頓了頓,聲音放輕了些。
“孫立安。”
聽到這名字,謝安白反應了好幾秒。
“……前工部郎中,孫立安?”
這下換成葉初棠驚訝了:“謝公子認識此人?”
謝安白“唰”地展開扇子,輕嘖一聲:“幾個月前的同州河堤貪墨案,單單是這一位,就足足貪汙了整整十三萬兩白銀,如雷貫耳,誰不知道?”
這個案子當時鬨得很大,從上到下擼下來三十多位官員,其中又以這個孫立安尤為出名。
因為他非常年輕,今年不過三十七歲,便已經被提拔為工部郎中,原本有著大好前途,更因為他貪汙數目巨大,聽說抄家的時候,他的府宅後院都被挖了個底朝天,搜出無數錢財。
所以提起這名字,謝安白也知曉。
不過……
“你在這等他做什麼?沒記錯的話,他現在好像還在天牢關著呢吧?”謝安白說著,忽然想起什麼,扇柄敲了下頭,“哎呦!差點兒忘了!他是要被流放的!難不成,就是今天?”
葉初棠點點頭,倒也未曾隱瞞。
“徐叔叔之前提起過,正是今日。”
徐鳳池?好端端的,他怎麼和葉初棠說這些?
謝安白有些不解,便也問出了心中疑問:“他同你說這些做什麼?”
葉初棠頓了頓,解釋道:“舊時他與我父親交情頗深,後來因為一些事情斷了往來。父親在世的時候,曾不止一次提起過,始終覺得這裡麵有誤會。可惜後來……他再沒機會親自問個清楚。所以今日我來,也算了解父親生前一樁心事。”
謝安白恍然。
“這樣啊……”
這些事情他一個外人自然不是很清楚,但看葉初棠容色沉靜堅定,他便也沒有多問。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後方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沉重鐐銬在地上拖行的聲音。
葉初棠抬眸看去。
一隊身著囚衣,形容枯槁狼狽的犯人,被次序拴在一條繩索之上,神情麻木地往前走來。
走在最末的那人身形格外消瘦,右手隻剩下三根指頭,無法自控地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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