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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澤被她訓斥,心中很是不服。
“你們都不信我是吧?”
葉詩嫻柳眉皺起:“你想想也知道這事兒絕不可能發生,他都死了多久了?怎麼可能現在又回來?”
葉明澤反駁:“那葉初棠他們不也回來了嗎!”
還厲害得很呢!
葉詩嫻簡直不想他說話,“人是人,鬼是鬼,這能混為一談嗎?何況這世界上本來也沒有鬼,肯定是你看錯聽錯了。爹現在因為娘的事兒已經夠煩了,你就彆添亂了。”
她又掃了葉明澤一圈,“昨天晚上你居然直接嚇暈了過去,這傳出去,還不知道要被人怎麼笑話呢!”
葉明澤氣得臉色發白,憤然轉身被子蒙頭。
“反正那間房我不會再去住了!”
誰知道那是不是有什麼臟東西!
葉詩嫻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火氣。
她這個弟弟從小受寵,所以養成了這麼個驕縱的性子。
做事兒根本不會考慮大局,滿腦子隻有他自己。
“不可能。你剛換了住處,爹絕對不可能再同意你換。”
宅子雖大,也沒這麼折騰的道理。
“何況你要是真換了,回頭人家豈不是認定你是真的見鬼了?到時候連帶著整個宅子都要被人非議!爹現在身份擺在這,你這麼做,是想乾什麼?”
一番嚴厲的敲打總算讓葉明澤找回了一點理智,但他心裡還是憋屈。
昏過去之前看到的那道身影,以及那灑脫含笑的聲音,深深烙在了他的腦子裡,揮之不去。
他要是繼續住在那,指不定天天做噩夢!
“那、那我搬出去住總行了吧!”
葉詩嫻冷笑:“搬去哪兒?春風樓麼?”
葉明澤一噎,臉上閃過一抹心虛。
就在這時,下人來報,葉初棠來了。
葉明澤瞬間從床上坐起:“她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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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詩嫻瞪了他一眼,這才說道:“請堂姐進來。”
聽到腳步聲,餘光瞥見那道纖細挺拔的身影,葉明澤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不願再看。
葉初棠繞過屏風,就看到背著身躺在床上的葉明澤。
他的頭上纏著白色紗布,床頭放著未曾喝完的黑褐色的湯藥。
看起來,傷得還挺重?
葉初棠道:“聽說明澤受了傷,我來看看。”
葉明澤冷笑連連:“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明澤。”葉詩嫻警告了他一聲,“堂姐見諒,明澤昨天受了刺激,心情還未平複。”
葉初棠淡淡一笑:“不要緊。其實昨天晚上就聽說了這消息,但當時人太多了,進進出出,我們就沒有打擾。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葉詩嫻尚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葉明澤陰陽怪氣道:“幫忙?誰敢請你們幫忙啊!自從你們回來,家裡這怪事兒一件接一件,真是晦氣!”
他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葉詩嫻的臉色當即變了。
這種話心裡想想也就算了,怎麼能當麵說出來!
她心頭一緊,連忙上前勸道:“堂姐,明澤他不是那個意思,你——”
“怪事?”葉初棠反問,“你是說,昨天晚上撞見我阿兄魂歸的事兒?”
雖然葉恒已經嚴令禁止下人們將這事兒傳出去,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彆說葉家,就連外麵不少人都聽說了。
葉明澤聽她主動提起,乾脆也不裝了,直接把話挑明。
“沒錯!誰知道是不是因為你們——”
葉初棠聽到這樣的指責,卻並未生氣,反而眉梢微抬:“這是阿兄的家,他回來,不是很正常的嗎?”
一言落,滿屋死寂。
葉明澤的表情僵在臉上,怎麼都沒想到葉初棠居然是這樣的反應!
一般人聽到這種話不都是會反駁的嗎?她怎麼半點不忌諱!?
葉初棠環視一圈,打量著屋內每一處的布置,眼底浮現懷念。
“這桌椅屏風,都是爹爹根據阿兄的喜好挑的。他性格跳脫,有時候不想念書了,就會一個人躺在這裡偷懶,一睡就是一下午。”
葉明澤汗毛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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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棠紅唇微彎,似是想起了過去有趣的事兒,笑道:“其實不止這一處,這家裡哪個地方他都去過,熟悉的很。以前我身體不好,他就帶著阿言和阿風到處跑,再買好吃的帶回來,偷偷送到我房間,讓我不要說出去。”
葉初棠說著,蔥白的手指沿著椅子扶手輕輕掃過,低聲一歎。
“可惜,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葉明澤張了張嘴,還沒開口,就迎上葉初棠看過來的目光。
她烏黑溫潤的眼澄澈寧靜,真心實意道:“所以我還真的挺羨慕你的,明澤,你能跟我說說,是怎麼撞見我阿兄的嗎?我也很想他。”
葉明澤臉色煞白,寒意直衝腦門。
葉詩嫻也僵在當場,太陽穴突突跳。
誰能想到葉初棠居然!她居然是來問這個的!?
葉詩嫻喉嚨發緊,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隻是那笑比哭還難看。
“堂、堂姐,你彆開玩笑了,這世上哪兒有鬼神?不過是明澤一時看錯,這才造成了誤會——”
“沒有嗎?”葉初棠打斷她的話,輕輕眨了眨眼,“可我卻信舉頭三尺有神明,這世上是非對錯,因果循環,都有報應。”
葉詩嫻心裡“咯噔”一下,閉上了嘴。
葉明澤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少女,分明是極清婉溫柔的模樣,可這輕言慢語說出的話,卻字字猶如重錘,狠狠砸在他頭上!
空氣似是凝固,安靜得落針可聞。
然而葉初棠仿佛根本沒察覺到自己這番話給他們造成了多大的影響,搖頭歎息。
“還是說,這種事情都是可遇不可求?”
葉明澤心裡寒意瑟瑟,看著葉初棠,簡直匪夷所思。
這世界上怎麼還會有人上趕著想見鬼?她真是瘋了!
“你、你不怕?那、那可是——”
“怕?”葉初棠微微偏頭,唇角舒展開淡淡笑意,不知想起了什麼,眼底像是籠了一層朦朧的霧,令人琢磨不透。
她輕聲開口,一字一句:
“那是自小護我周全的阿兄,想見他都來不及,怎麼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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