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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芸惶然:“我、我不知道!”
葉初棠看著她,烏黑溫潤的眼瞳像是能看透一切般。
周芸心虛地握緊了那瓶金瘡藥,張了張嘴,急匆匆道:“那、那我先回去看看——”
說著低著頭就往外衝。
葉初棠好心提醒:“這會兒他應該已經被送到衙門了,你回去也看不到人的。”
周芸腳步一頓,神情糾結。
楊嬸子一直惦記著這事兒,剛才看到葉初棠就想問了,隻是沒好意思,此時聽她這麼一說,頓時忍不住八卦問道:“葉大夫,這麼說來,那曹家二少爺的死,居然不是意外?”
楊嬸子當然相信曹成武絕對不會是葉家四郎殺死的,這幾個孩子跟著葉大夫過來,個頂個的懂事。
雖說葉家四郎喜歡闖禍,但絕沒有對人下這種狠手的毒辣心思。
白天她湊在人群裡聽得七七八八,隻當曹成武是吃了不能吃的東西過敏死的,卻沒想到這裡麵還有情況!
葉初棠輕輕頷首:“目前懷疑是有人故意在前一天晚上偷偷給他吃了河蝦。”
楊嬸子瞪大了眼睛:“故意的!?到底誰這麼大膽子哦!那可是曹家的二少爺!”
整個江陵誰不知道曹家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而這個二少爺更是金尊玉貴,受寵的很。
眼下居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殺他!
葉初棠輕歎:“是啊。聽說當初曹夫人好不容易才懷上他,一直疼愛萬分,養了十幾年,誰知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兒……曹夫人哭昏過去好幾次呢。真不知道等曹老板回來,又會是何等傷心。”
楊嬸子嘖嘖:“可不是!曹老板對這個小兒子可是比對大兒子還上心呢!要不然也不能慣成那樣!要是給他知道是誰乾的,我看他一定恨不得將對方扒皮抽筋!”
哐當!
正要出門的周芸腳下一絆,差點摔倒。
葉初棠側頭看去,關心問道:“沒事兒吧?”
周芸唇色發白地搖頭。
楊嬸子嗔怪:“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毛手毛腳的!”
周芸穩住身形,再次和二人道彆,轉身匆匆離開。
楊嬸子瞧著那消失在門外的身影,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葉初棠淡淡一笑:“許是聽曹成武是故意被人殺的,害怕吧。”
楊嬸子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哪兒能啊!她平日膽子可不小!今天早上曹家人過來堵門鬨事兒的時候,她還拚命往跟前湊,看熱鬨呢!”
葉初棠心中一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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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嬸子聽她這般問,以為自己提起白天的事兒又讓她添堵了,嗓門略小了些。
“……其實圍觀的人多點也好,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曹家人想把臟水潑你身上都不行呢!”
想到這,楊嬸子又滿是敬佩的豎起大拇指:“葉大夫,還是你厲害!要不是你反應快,今天真是跳進河裡都洗不清了!”
葉初棠笑道:“還要多謝楊嬸子幫忙,那麼快把人請來了,不然曹家人多勢眾,會發生什麼,還真未可知。”
楊嬸子連忙擺手:“葉大夫這說的哪裡話!你救過我們家平兒的命,這些都是應該的!”
葉初棠並未停留太久,又說了兩句便告了辭。
楊嬸子體諒她今天一天奔波辛苦,也催著她快回去休息。
“葉大夫,你也放寬心,既然衙門已經開始查了,肯定很快就能找出來誰才是那個真正的凶手!”
……
葉初棠回去後,親自給沈延川煎了藥。
一般這種事兒都是阿言或者阿風來做的,不過,考慮到沈延川給出了不菲的診金,葉初棠還是決定多費點心思,好讓對方感到這錢沒有白花。
另一方麵,她也希望沈延川的傷勢能夠儘快痊愈,好了趕緊走人。
她自己的麻煩就夠多的了,可不希望再因為看個診就被牽連。
做完這一切後,天色已晚,葉初棠回了自己房間。
剛一進去,就看到小奶團正趴在小幾上撥弄算盤,旁邊是攤開的賬本。
葉初棠走過去,探頭看了一眼:“算得開心嗎?”
小奶團先是用力點頭,又遲疑著搖頭。
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開始掰扯。
——今日醫館沒開門,沒有銀子收。
葉初棠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嘖,怎麼比伱阿姐還財迷。”
她很早之前就發現小五對數字非常敏感,一開始純粹是為了逗她玩兒,就教了她心算,沒想到耳濡目染之下,小五竟早早就學會了看賬本。
彆的孩子這個年齡隻想著玩兒,小五卻不一樣,她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撥弄算盤珠子。
久而久之,葉初棠也就隨她去了。
“放心,咱們家現在可有個大金主,收的診金夠之前忙活幾個月的了。”
江陵畢竟是個小地方,葉初棠醫術再好,能賺的錢也有限。
如今好不容易碰上個能宰一刀的,她當然不會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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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眼睛一亮。
葉初棠哼笑,捏了下她的鼻子。
“怎麼,看人家長得好看就喜歡人家了?”
小五性格安靜內向,平日裡很少會親近誰,然而對沈延川卻不同。
葉初棠估摸著,主要還是因為那張臉。
小五在懷裡摸了一會兒,掏出一個東西來。
葉初棠定睛看去,忽而一怔。
那竟是一枚玉佩。
羊脂白玉雕刻,質地上乘,雕工精美,一看便價值不菲。
葉初棠接過仔細看了一會兒,又問小五:“這是他給你的?”
小五用力點頭。
——給阿姐!好看!
那位雖然低調,但很明顯出身尊貴,隨手送出個小物件似乎也很正常。
葉初棠沉默片刻,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太草率了。
小五喜歡的到底是那張臉還是這闊綽的大方,還真不好說。
果然有其姐必有其妹……不是!
忽然,葉初棠目光一凝,眉心斂起。
——這玉佩上綴著的流蘇墜子,似乎……
她心頭一跳。
“京城來的?”
……
同一時刻,剛剛服下苦的要命的湯藥的沈延川打了個噴嚏。
“阿嚏!”
他輕輕揉了下高挺的鼻子,喃喃。
“誰啊,這個點兒了,還惦記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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