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門外。
白宴黎一身銀紫束身長衣坐在一匹黑色駿馬上,他的身邊拉著一匹白馬,背後跟著七八個騎著棕色駿馬的隨從。他的頭微微昂著,頭頂的銀質束發被陽光照的銀光閃閃,看上去俊朗無雙,氣勢斐然。
而周子越則穿著鬆綠色的長袍坐在馬車裡。他的目光從唐府的門裡望進去,金光熠奕的陽光下,第一個出現的人是唐宛如。
唐宛如姿態肆意的府中跑出來,她的身上圍繞著一層薄薄的流光。周子越被那光芒吸引,他的手不自覺的攥緊的衣襟。
唐宛如壓根就沒看他,徑直向白宴黎跑了過去。
而在唐宛如背後走出來的就是唐悅兒。
一朵烏雲擋住了陽光。唐悅兒躬著身子,麵色頹然的走了出來。
周子越則下車來接她。
這邊,白宴黎也探手一拉,就把唐宛如給拉上了白馬。兩個人相視一笑,馭馬而行。
唐悅兒被周子越攙扶著上馬車。從始至終她的臉色都很暗沉,一點笑容都沒有。
周子越奇怪的問她:“悅兒,你怎麼臉色不好,是昨晚沒睡好嗎?”
唐悅兒忽然覺得很煩躁。但是她也不能表現出來。她說:“沒事,世子不必擔心。”
周子越點了點頭,吩咐馬車向前行去。
馬車行到了京城最大的馬球場。此時門外已經停了許多馬車了。
吳大小姐和李大小姐剛下馬車就看到不遠處白宴黎和唐宛如駕著馬並肩走了過來。
李雨燕難免驚呼:“好般配的一對兒。”
吳瑩也順著她的聲音看過去,那可不是嗎?陽光下,一白一黑兩匹馬並肩而行,那馬上的一對璧人實在是耀眼。
吳瑩也是很欽佩唐宛如的,那時候永寧侯府世子那樣追求她,她都充耳不聞。
可見她的想法有多堅定。
在吳瑩看來,周子越雖然是權勢滔天,但一入侯門深似海,未必有嫁到白家好。
唐宛如和白宴黎坐在馬上並肩而行,白宴黎側頭看著唐宛如嬌美的側臉,想起那日晚上在白府門口的事,不禁打量起唐宛如來。
那日唐宛如剛要踮起腳尖親上他的臉頰,沒想到那唐府的馬車裡傳出她貼身丫鬟螢春的聲音。
因為天色很暗,那丫鬟好似很看不清楚人,隻是試探的問,主子,是你嗎?
這一問,直接導致那吻未能成,唐宛如就離開了。不過,她臨走時卻轉身揚眉瞧了他一眼。
那一眼,讓他忽然覺得,這個小丫鬟的打斷也是她事先設計好的。
白宴黎不得不暗自籌謀,要從這個女人身上得到點什麼,還真不是那麼容易。
想到這裡,白宴黎不禁暗笑。
唐宛如側過頭,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於是道 :“白公子,那晚的事居然想到了今天。”
白宴黎沒說什麼,修長的手忽的探上前去拉住了唐宛如坐下白馬的韁繩,那馬頭瞬間往他的方向湊過去,連帶著唐宛如也差點撞在了他的身上。她心中一凜,以為他要乾什麼,側頭一瞧才注意到是剛才自己的馬差點撞到了旁邊的攤販。
回過頭,對上白宴黎深沉的雙眸。
“唐大小姐沒想,怎麼知道我在想?”他輕靠在唐宛如的耳畔道,“唐大小姐是不是也對那晚沒成的事覺得可惜?”
嗬,他麵子還真大。
“我是為你可惜。”唐宛如說,“白公子不是無所不能嗎?成親前拿下這件事應該輕而易舉吧。”
說罷,唐宛如就把韁繩給拽了回來,駕著馬揚長而去。
白宴黎:……
她沒親他,反倒成了他沒辦法讓她親他了?
白宴黎點點頭,那好,那他就讓她瞧一瞧他有沒有辦法。
“七哥?”正想著,忽聽馬場門口的一輛馬車裡傳出了一個聲音,兩人一同看去,正是魏王周卓琪。
七哥?
唐宛如不禁覺得奇怪,這周卓琪是皇子,他喊的這一句七哥是什麼意思?
如此想著,周卓琪已經走到了近前,客氣的對剛下了馬的唐宛如說:“七嫂好!”
唐宛如:……
這家夥還真不見外。
似乎看出了唐宛如眼中的詫異,周卓琪和白宴黎對視一眼才說:“七嫂,不瞞你說,白公子是我認的乾哥哥,我們因為購買各種香粉相識,我覺得和他很結緣就拜了個兄弟。”
“哦。”關於這事,唐宛如沒多想。
周卓琪看著唐宛如,他忽然想起——
在魏王府的宴會上,白宴黎第一次見到唐宛如,他曾好奇的問那個女人是誰——
而今天,這個漂亮的女子竟然已是他的未婚妻了。
這白宴黎的行動力他可真是欽佩啊。
而更令他驚奇的是——
那時候唐宛如還在被永寧侯府世子追求。
他當時隻覺得這個女子將要邁進萬丈深淵。
卻是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憑借一己之力走了出來。
如今再仔細看唐宛如,隻覺得她不僅漂亮,人也是聰慧至極的,他為自己當初覺得她定逃不出永寧侯府陷阱的想法而自慚。
三個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
而同時,唐悅兒也從馬車裡走了下來。她因為身子有些弱,下馬車的時候十分小心,周子越先下了車來攙扶著她。她一抬頭正看到了那不遠處的三個人。
是魏王。
唐悅兒感覺自己的心臟一緊,一股嫉妒之情油然而生。
唐宛如居然和白宴黎、魏王站在了一起。
而這是她這多日以來夢寐以求的啊。
和魏王在一起。
意味著白家不僅有錢,還有權勢!
而見魏王向唐宛如那躬身行禮客氣的樣子,唐悅兒更是感覺胸口發悶。要不是唐宛如從中搞鬼,那現在魏王就要向她行禮了!
想她一介庶女,要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魏王行禮,那該是多風光的事!
而現在,這些都沒有了!
她嫁不到白家,還要嫁到沒幾天活頭的永寧侯府!
想到這裡,唐悅兒就默默咬著唇瓣,把嘴唇也咬紫了。
“悅兒,你要是不舒服,我還是送你回去吧。”周子越關切的問。
不知怎麼的。
唐悅兒現在覺得周子越很煩,現在一看到他,她就感覺自己的胸口上壓著一塊石頭,喘息都很困難。
“沒有。”唐悅兒一句都沒說,沉著臉快步向前走去,周子越則跟了上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