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悔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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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乘著深夜的冷風吹來。

白宴黎趴在地上,拖著將死的身軀一點點往前挪著,直到能看清院子裡的一切。

殘肢斷臂。

屍骸滿目。

殺手已經離開了。

院子裡已經沒了活人。

卻多了一雙雙在暗夜中散發著瑩綠色光芒的活物——狼!

白家的山莊建在山上。

血腥味吸引了狼群來。

狼把頭埋在屍體裡,發出可怖的“哢滋!哢滋!”撕咬的聲音。

白宴黎看到被尖銳的狼牙撕咬的衣服他很眼熟,那是他大哥白鬆容的衣服。

“不要。”白宴黎隻覺得心臟劇痛,他伸出一隻手想要去阻止,卻發現自己的胸口在流血,他根本挪動不過去。

“不要!”巨大的痛苦纏繞著他,他看到躺在白鬆容身邊的葉青荷的屍體也已被撕咬的麵目全非,他死死的攥住了自己的手,咬住牙齦,眼淚從他的眼中擠了出來,和他臉上的鮮血混為一體。

“為什麼!為什麼!”他顧不上自己胸口的劇痛,用力的用拳頭拍打著地麵。

為什麼會這樣!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胸口的鮮血流的越來越多,他恨不得自己現在就死去。恨不得自己不要醒來。

看到這慘絕人寰的一幕。

而就在這時,一個更可怕的事發生了。

就在白鬆容的屍體被狼群拉扯開之後,下麵傳出了“哇!”的一聲。

一個嬰孩的哭音。

白宴黎隻覺得全身的汗毛全數豎起,渾身劇烈的抖了起來。

那是白鬆容的孩子白子塗。而此時,周圍一片死寂,已經沒有人能救他了。

“不要,不要!”

白宴黎驚恐萬分,兩手撐著地拚命的要站起來,他一用力,心臟處的鮮血如注一般的往下噴。他身子一軟,腳下踩著的血泊也一滑,又平趴在了血泊裡。

眼見繈褓裡的嬰孩哭聲越來越大,狼群向他圍了過去。

白宴黎目眥欲裂。

“不要!”趴在血泊裡的白宴黎再次一咬牙撐起了身子。

他得救他!

他必須救他!

就在白宴黎穩住了身子,以為自己能起來的時候。

忽然一大股血湧上了他的喉嚨。

“噗!”的一聲,從他的口中噴射了出來。

力散了!

白宴黎身子一軟,就那樣倒了下去。

他平躺在血泊裡,耳邊聽到孩子不間斷的哭聲,他意識的最後一刻用猩紅的瞳孔仰望天空,發出了絕望的呼喊——

“啊!”

*

原主的記憶在白宴黎的腦海裡翻江倒海。

現在白宴黎感覺心臟不疼了。

反倒是頭疼。

原主的痛苦極多。

他後悔娶唐悅兒,害的白家家破人亡。

他後悔沒有勢力,導致自己在白家被屠殺的時候無能為力。

他後悔沒有早一點爭權奪利,不然怎麼任由新皇對白家肆意屠殺。

所以白宴黎穿過來的時候。

承繼的便是原主這些記憶和仇恨。

感覺到心臟的疼痛稍好一些,白宴黎就站直了身子。他一點都不喜歡這種被原主的仇恨裹挾的感覺。

原主的懦弱無能才會導致那樣的下場。

如今他來了。

即便沒有那些仇恨,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他不信歲月能無辜靜好。

他信,強權才能保證歲月靜好。

“七哥,剛才父皇跟你說什麼了?”周卓琪很好奇的問。

白宴黎勾了勾唇,從袖子裡拿出了周帝給他的那枚令牌。

周卓琪眼眸一亮:“是皇子牌,七哥,父皇認你了?”

“他讓你回宮了嗎,你答應了嗎?”周卓琪很希望白宴黎能夠回宮的。

此時正是最好的時機,太子有反心之後,周帝對自己身邊的幾個皇子都不是很信任。而白宴黎是一直養在外麵的,可以借此時機儘快的走進周帝的心裡。

這是一個好機會啊。

而白宴黎卻直接把那令牌丟給了周卓琪。

周卓琪下意識的用兩隻手托住:“七哥?”

釣魚要有足夠的耐心才能釣到大魚。

他既然來了,那目的便不單單的是這一個小小的牌子!!

他不僅要仇人挫骨揚灰!

應該屬於他的也一樣不能少!

不急。

麵對周卓琪的追問,白宴黎什麼也沒說,轉身揚長而去。

*

唐宛如剛從竹林裡出來,便撞入了一個堅實的胸膛,抬頭一瞧,居然是白宴黎。

她捂著自己被撞痛的頭退後兩步。

白宴黎見她一雙墨色的大眼睛機靈的轉著,看上去似乎有什麼貓膩。

白宴黎問:“你在乾什麼?怎麼沒在宴會上?”

他管的還多?

唐宛如聽了這話,明眸一抬反問:“你又在這裡乾什麼?怎麼沒在宴會上?”

唐宛如這一句反唇相譏倒是引起了白宴黎的好奇,他的目光往她背後的竹林深處瞧了一眼:“有事?”說罷,人就要往裡麵走。

趙環弟正在裡麵看好戲,她可不能讓彆人打擾了。

“沒事。”唐宛如下意識的拉住白宴黎的手把他給扯了回來。

白宴黎感受著她手心微涼的溫度,心神一動。

“白公子,與其關心彆人,倒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

唐宛如盯著白宴黎額頭上那一層薄薄的未被風吹乾的汗,想起上次在天香樓也是如此,她便輕笑道,“白公子還真喜歡出汗,上次天香樓如此,今日又是如此。白公子不會真的虛吧?”

白宴黎:??

白宴黎不由分說猛然探出手,一把就摟住了唐宛如的細腰,接著輕一用力就把她給拉入了自己的懷裡,他聲音低沉的靠在她耳邊道:“唐大小姐,口不擇言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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