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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嬴抱月等人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這麼多神靈都聚集在此,這種情況下如果還讓這人跑了,他們這邊才輸得徹底。
“想跑,沒那麼容易!”
李稷再次舉起巨闕劍,正要聚集全身真元提氣出劍,腦袋忽然嗡的一聲,有些眩暈。
他身體晃了晃,捂住頭。
“阿稷?”
嬴抱月心停跳了一拍,就想衝上去。
“騰蛇神!求您拉住她!”
李稷一隻手往後一按,聲嘶力竭地吼道,“彆過來!”
上一次嬴抱月就是被這黑色漩渦帶走的,他怎麼敢再讓她靠近這個東西?
騰蛇神連忙從後麵抱住嬴抱月,就算李稷不求祂,祂也會這麼做的。隻是聽見李稷那句懇求,騰蛇驟然頭皮發麻,渾身都激靈了一下。
這種奇怪的感覺……
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修行者向神靈祈求,這副身體不會產生這樣的反應。隻有一種情況祂會產生這樣的反應,那就是在神格不對等的時候。
隻有上位的神靈破格向下位神靈請求的時候,祂作為神靈分身才會產生這種不對勁的感覺。
騰蛇從後麵環抱住嬴抱月纖瘦的身體,心中微微發涼。
難道說李稷已經……
這時騰蛇發現,嬴抱月的身體居然比祂這個冷血動物的身體還要涼。
騰蛇忽然不敢看嬴抱月的表情。
這件事對她太殘忍了。
“朱雀!”
礙於地上的陣法,神靈雖然不能直接攻擊雲中君,但現在他想跑,出手困住他應該沒有問題。
騰蛇控製住嬴抱月和保護嬴珣等人就已經焦頭爛額,隻能連忙向另外一位神靈求助。
“知道!老子不會讓這家夥跑了!”
紅衣少年憋了一天,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少年的身影從地麵上消失了,隨即一聲銳利的鳴叫聲在天上響起,熊熊火焰從天而降,重重砸在雲中君身後的黑洞上!
“噗。”
雲中君吐出一口黑血,身軀晃了晃,單膝跪倒在青石磚上。
他身後的黑色漩渦變小了許多,卻沒有完全消失。
天上的朱雀神扇動著翅膀,烈火繼續朝雲中君身上衝去,然而就在火焰要燒到雲中君身上之時,青石磚上的陣法再次亮起,朱紅的火焰被瞬間吸入地上的縫隙之中,無影無蹤。
“吱!”
天上的大紅鳥氣得身上的羽毛都要豎起來了,卻毫無辦法。
李稷按著頭痛欲裂的腦袋,緩緩抬起頭來。
瞳孔的顏色在他的手掌下幾經變幻,他大口大口喘著氣,沒有人知道他正在經曆什麼樣的痛苦,那是一種從裡到外都被一次次撕裂開,他卻必須要一次次再縫合起來的痛。
撐下去,他必須要撐下去。
“拜托,”李稷輕聲對自己體內的那個存在道,“再給我一點時間。”
他答應過一個人,讓她等他長大。
他說過,等他長大了,他一定能保護她。
李稷手掌下的雙眸重新恢複黑色,抬頭看向跪在地上的雲中君。
雲中君剛好抬起頭,也正在看他。
在看見李稷布滿血絲的雙眼之時,男人的眼睛眯了眯,“你……”
雲中君滿是燒傷的臉上緩緩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還真是沒給自己留後路啊。”
“你還有心思管我?”
李稷淡淡一笑,“我和你不一樣,並非孤家寡人。即便我不在了,我還有同伴能夠延續我的意誌。”
“可你隻想著一個人逃跑,誰又會來救你呢?”
雲中君剛剛那個架勢明顯就隻想一個人離開,完全不顧還留在廣場上尚存的那些禪院弟子以及被他們這邊抓住的淳於夜和鬼胎。
正如嬴抱月所說,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這樣的人即便自身的能力再強大,最終也隻會自食惡果。
“你今天一個人是無法離開這裡的。”
“哦?”
雲中君望著李稷的雙眼和他身後的嬴抱月,忽然閉上了雙眼,淡淡道,“誰說我是孤家寡人?”
怎麼?難道這人還留有後手?
李稷皺了皺眉頭,“你要是不用蠱毒和邪神控製人,誰還會來救你?”
“是嗎?”
雲中君麵無表情地睜開雙眼,看向躺在高台邊緣宛如一具屍體一般的淳於夜,“你要裝死到什麼時候?我知道你沒死。”
“起來,帶我走。”
嬴抱月一驚,她比誰都清楚淳於夜身上擁有何等潛力,與其說之前的戰鬥中他是失去了戰力,不如說他是失去了戰意。
他是甘願敗在了她的手下,而不是她打敗了他。
區區鎖鏈並不能束縛淳於夜。
如果他真的還想繼續為雲中君賣命,那麼……
然而下一刻,淳於夜依然悄無聲息地躺在地上。
“已經夠了吧,師父。”
淳於夜微微睜開雙眼,眼中滿是疲憊,“我為你做的事賣的命已經足夠償還你的養育之恩了。”
他戰鬥了一生,真的已經夠了。
他已經不想再戰鬥下去了。
他累了,就讓這一切都在今天結束吧。
“如果你今天無法離開,你放心,我會陪著你一起死在這裡。”
“放棄吧,師父。”
這個人還想要他怎麼樣呢?
他已經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對於這個操縱了他一生他恨了一生卻也一生無法擺脫的男人,他做不到親手殺了他,但也實在不想再為他做什麼了。
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淳於夜說完這句話就無限疲憊地閉上了雙眼,不願往雲中君那裡再看一眼。
雲中君定定注視著躺在地上的少年,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聲。
“是嗎?”
“可就算養育已還,你還有一恩未還。”
什麼?
淳於夜微微撐開眼皮,滿是疑惑。
“你今天必須要救我離開,你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喪命於敵人之手,”雲中君望著淳於夜,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
“因為你是我的兒子。”
“阿夜,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轟!
宛如一記驚雷落入池塘,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嬴抱月和李稷對視一眼,都各自從各自眼中看到了無比震驚。
最震驚的人莫過於淳於夜。
“你說什麼?你說謊!”
淳於夜坐起身,胸膛劇烈起伏,碧瞳中湧動著洶湧的情感,“你說過,娘也說過,我姓淳於,我是白狼王的兒子!”
“是啊,我們是這麼說過,”雲中君微笑地注視著淳於夜的碧瞳,“淳於瀚對自己的親妹妹擁有如此扭曲的感情,如果不這麼說,他又如何會讓你活下來呢?”
……
……
怕有的讀者忘記了,淳於夜的母親稚雲公主是前代白狼王淳於瀚的親妹妹,淳於瀚等於是霸占了自己的親妹妹,淳於夜之前殺掉的那個哥哥淳於牙就是淳於瀚和稚雲所生,稚雲公主在生下淳於夜之前就和自己哥哥生了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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