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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稷居然敢拿他父親的名字威脅人!?
他不顧自己脖子被割出血轉過頭去,“李稷,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當然知道。”李稷目光不再溫和,嬴珣覺得陌生無比。
“這個名字是插在她心上的一把刀,對於我也是如此。”
李稷凝視著嬴珣的眼睛,笑了,“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你死了,很多事都能迎刃而解。”
嬴珣第一次發現,李稷的笑聲居然如此恐怖。
他驚懼不已,周圍其他奉命來保護“陛下”的暗衛更是嚇得屁滾尿流。
立刻有十幾道黑影飛向阿房宮報信,畢竟在李稷麵前再多的護衛在這也沒用。
調動軍隊需要時間,等待的時間極為漫長和難熬。
“你到底想乾什麼?想前秦和東吳開戰嗎?”
嬴珣嘗試和李稷交流,對方卻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前秦都自顧不暇了,還能跟東吳開戰?”
李稷冷笑了一聲,瞥一眼還在燃著火光的阿房宮,淡淡開口,“我不想乾什麼,隻希望你們帶人去馳援永夜長城。”
嬴珣一派此時正急於鞏固戰果和肅清異己,根本沒心思顧忌整個國家的存亡。他不挾持嬴珣,根本無法逼前秦人去永夜長城。
恐怕在前秦遺老心裡,永夜長城一帶屬於後遼和北魏,跟前秦根本毫無關係。
“嬴珣,你不會已經忘了,大秦是如何滅亡的吧?”
秦二世皇帝嬴昊,死在了永夜長城。
七年前,西戎人攻破長城,中原岌岌可危。
是大秦國師林書白,化身靈壁堵住缺口,勉強為長城內六國續上了這七年的國祚。
可策劃七年前那場浩劫的人並未死心。
淳於夜此時帶著竊取的大秦禁軍趕往永夜長城,就是想要複製七年前的那場浩劫。
消失的嬴晗日,淳於夜口中的棋局……還有少司命八年前離奇的死和如今的複生。
李稷心中有股非常不祥的預感。
“淳於夜帶禁軍去了永夜長城,西戎軍必然也會從白狼王庭到達邊關,”李稷目光越來越冷,“雲中君策劃的,是裡應外合的一戰!”
嬴抱月破境的時候人在白狼王庭,此時她必然也已經察覺到了西戎人的圖謀,肯定也會趕往永夜長城。
如果……
如果……
如果真到了城破的那一刻,她會做出什麼選擇?
李稷不敢想下去。
他不敢耽誤任何的時間,不敢放棄任何一股力量。
他絕對不允許……
她步上她師父的後塵。
……
……
“春華,來了!”
此時的永夜長城早已被戰火籠罩。
正站在城牆上的姬嘉樹等人還不知道,有一支五萬人的大軍正日夜兼程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襲來。
眼前的敵人就足以讓他們焦頭爛額了。
“嘉樹,投石車又來了!”
“讓風法者和雷法者都集結到最前麵,務必不能讓石塊落到城牆上!”
尚未和敵人短兵相接,姬嘉樹身上的鎧甲上並沒有多少血水,卻布滿了灰塵。
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眼裡布滿了血絲。但姬嘉樹絲毫不敢休息,緊緊握著春雷劍,死死望著百丈外如潮水般的敵軍。
這些敵軍是在大約一周前從草原上抵達永夜長城前的,看打扮是西戎人裡的精銳,大約有三萬人之眾。
人數雖並未超過這一段長城的北魏守軍,卻裝備精良,攜帶有投石車這樣的大型攻城器具,且有不少高階修行者在軍中。
這般陣勢很難說隻是來挑釁的,隻進攻了三天,永夜長城原本的守軍就撐不住了。
北魏守將向山海關內送來了求援信,姬嘉樹於是帶著義軍和山海居流雲樓的高手加入了戰鬥。
可即便有他們加入,也隻是勉強守住了這段城牆,並未打退敵人。
姬嘉樹所帶的義軍大部分都是窮苦百姓出身,並非訓練有素的騎兵,他並不敢帶他們出城追擊。而這群西戎騎兵的進攻方向也十分詭異,專門往城牆上招呼,大塊的石頭呼嘯而過,轟隆隆砸在城牆上,聽起來十分可怖。
永夜長城是用特殊的龍鱗岩建造,本不怕石頭和修行者的攻擊,可是這群西戎騎兵的攻擊方向十分可怕,全都朝著永夜長城七年前的缺口,也就是那處被喚作“靈壁”的地方攻擊。
姬嘉樹當初是親眼看著嬴抱月如何帶著許滄海給她的龜甲來加固靈壁的,自然知道這段城牆有問題。
雖然已經加固過,可畢竟比不得原本的城牆,故而他派修行者嚴防死守,力求不要讓西戎人的攻擊落到靈壁上,他自己也不眠不休在城牆上支撐了三天三夜。
可是對方人數實在過多,他們這邊一直沒有援軍,漸漸難以支撐。
“春華,要不要再叫光華再加派點人馬過來?”許義山扶住疲憊不堪的姬嘉樹,在他耳邊喊道,“我讓人送信給孟詩去!”
耶律華和孟詩雖然和他們一同回的永夜長城,但在到達長城後不久,北魏國內就傳來北魏王病危的消息,耶律華立即起身返回北魏國都。
為了避免邊境城鎮趁著國主病危發生暴動,耶律華將孟詩留了下來,她現在正以北魏太子妃的身份坐鎮山海關城。
耶律華手握北魏邊關六鎮的兵符,在臨走前將其全部都留給了孟詩。
“不,不行。”
姬嘉樹握住許義山的手,“山海關雖然危險,可其他五鎮的兵力不能再抽調了!”
此時北魏邊境有一半的兵馬已經都集中在了山海關,各地的人馬彙集已經到了一個危險的程度。既然永夜長城破過一次,那麼其他位置的城牆未必不會破。
如果將兵力全都集中在一處關隘,風險太高。
“好吧,”許義山咬緊牙關,“可為什麼西戎人還不退兵?他們損失明明也很慘重,也沒有打下任何缺口啊!”
按照兵書上所說,此時明明應該到了雙方都退兵的時候。
明知雙方力量相持,無勝利之希望,西戎人還在等什麼?
“他們……”
姬嘉樹也感到迷惑,他強撐著精神往城牆下看去,突然發現西戎人內有人在往山海關城的方向張望。
難道說……
姬嘉樹心中一涼,一個模糊的想法在他心中升起,但不等他想起,遠處忽然傳來燒焦和血腥的味道。
“春華君!”
“不好了!”
一個渾身是血的傳令兵奔上城牆,撲通一聲在姬嘉樹麵前跪下,聲淚俱下地開口。
“山海關城內出了叛徒,城門……城門被人從裡麵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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