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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黑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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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嬴抱月透過李稷的肩膀,定定注視著不遠處的那個青年。

他臉上還是戴著一副修羅麵具,但和之前在禪院撞見時那副乾瘦陰冷的模樣不同,此時的他望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愉悅,軀乾肢體舒展,整個人的氣息也清新了許多。

第一次禪院撞見的時候,她曾經估計此人有三十歲左右,可此時看著,嬴抱月恍然覺得,他也許隻有二十多歲。

隻是這若是真的,那他就更可怖了。

此時楚彥身上展現出的氣息,毫無疑問是天階修行者的氣息。

要知道在李稷登臨天階之前,山海大陸上還尚未出現過三十歲以下的天階修行者。雖然之後淳於夜打破了這個記錄,但淳於夜破境時身體與神靈是融合的狀態,不能算是在正常狀態下破境的。

嬴抱月估計淳於夜作為天階應該是有什麼缺陷存在的,不然他和李稷不會一直隻是鬥嘴的狀態。

淳於夜之前從黑泥的侵蝕中恢複之後,一直給她一種色厲內荏的感覺,可此時站在她麵前的楚彥並非如此,他的身上的氣息是無比貼合圓融的,此人至少破境天階有三年以上。

如果就這樣他還沒滿三十歲……

嬴抱月心重重往下沉去,此人應該是個比當初的烏禪胥更可怕的角色。

嬴抱月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戒,伸手抓住了李稷的手臂,探出頭去,“我們是有幾天沒見了,楚長老。”

之前她在禪院救洵音的時候麵紗曾被打下,她並不奇怪楚彥認出了她的身份。

刻不知為何,楚彥此時看著她的眼神,讓她覺得有些瘮人。

當初在禪院的時候,楚彥看著她的眼神完全就是個陌生人,即便她身份暴露後他也波瀾不驚,對她的真實身份他並不意外,或者說他根本沒把什麼前秦公主放在心上。

但此時楚彥看著她的眼神,卻讓她想起了初期的淳於夜。

那是一種熟稔的,仿佛將她的外殼全部剝離,直直望她心底窺探的眼神。

“幾日不見,你倒是給自己找了個不錯的靠山呢。”

楚彥含笑望著她,他目光從李稷身上掠過,視線停在李稷手中的巨闕劍上。

“原來如此。”

楚彥了然地點頭,“他就是那把劍的主人啊。”

嬴抱月心頭鎖緊,她當初闖禪院的時候就是拿的巨闕劍,也是在馬棚和禪院長老對峙的時候第一次拔出了巨闕劍,楚彥顯然對這把劍的印象極深。

“既然是這把劍的主人,那你應該就是昭華君了吧。”

楚彥微笑著望向李稷,虛虛抱拳在胸口,行了個中原人的禮節,用一口流利的中原話道,“久仰,久仰。”

李稷眉頭皺緊,“你這家夥……”

嬴抱月知道他是被楚彥西戎人的打扮中原人的做派給弄得不適了。平心而論,楚彥給人的違和感簡直能讓中原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昭華君有所不知,”楚彥笑著道,“我父親是中原人,我也算是半個中原人。”

嬴抱月倒吸一口涼氣,她還沒知會李稷,楚彥自己倒先把自己的底細給倒了出來。

“我一直都很敬仰戰國六公子,”楚彥滿麵笑容,上下打量著李稷,視線簡直可以說有些貪婪。

“尤其是您,昭華君。”

楚彥麵具下露出的嘴角翹起,“您是其中唯一的水法者,真是讓人覺得讓人親近呢。”

李稷攬住嬴抱月的手臂不動聲色地收緊。

“是嗎?”他目光冰冷,“你一個火法者居然會覺得水法者親近,這個真是離了大譜了。”

嬴抱月是又擔心又好笑,果然和淳於夜吵架吵久了,連李稷居然都學會冷嘲熱諷了。

但不光李稷是這個反應,楚彥看李稷的眼神也讓她產生了生理上的不適。

這種不適甚至超過了初期的淳於夜和烏禪胥。

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

“哦?”

這時一個懶散的聲音從轉角後響起,淳於夜打了個嗬欠,從姬嘉樹等人身後走出。

“你說你敬仰戰國六公子,我倒是沒見你敬仰過我啊。”

瞥見淳於夜的身影,嬴抱月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為淳於夜會收斂氣息藏避於眾人之後。

畢竟他還尚未和禪院真正意義上撕破臉,此時若是和楚彥在大庭廣眾下碰麵了,有些事可就兜不住了。

果然就在淳於夜暴露氣息出現的瞬間,嬴抱月在楚彥身後一塊石頭後聽見了數聲吸氣聲。

果然之前跟著楚彥的那些黑衣人都在,隻是隱蔽氣息藏匿了身形。

然而楚彥看見淳於夜走出,目光卻並不吃驚。

“我可是一直都很尊敬你啊,夜公子。”

楚彥單手撫胸向淳於夜彎下腰,這次他行了個西戎的禮節。

“得了吧,你快起來,”淳於夜冷笑一聲,“我現在不過是禪院一罪人,可當不起你一個長老的禮。”

“你即便失去了在禪院中的位置,您也是我們西戎的翟王。”

楚彥直起身,含笑望著他,“就算您不是翟王了,您也是我表舅。”

“我說的對嗎?夜哥哥。”

等等,等等,等等。

這關係有點亂。

饒是嬴抱月也聽得有些暈,她望向淳於夜,“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什麼又是舅舅又是哥哥的?

淳於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簡單一點說,他的外祖母是我父王的姐姐。”

這哪裡簡單了?

嬴抱月腦袋轉了好幾圈才反應過來,“也就是說,他的母親是你的表姐?”

淳於夜點了點頭,“嗯,也可以這麼說。”

嬴抱月扶額,這關係太亂了。

不過西戎四大家族之間互相通婚,三代之間估計都是親戚,會出現這樣的親緣關係也並不奇怪,隻是淳於夜這家夥故意整了個讓人誤會的說法。

“那,那哥哥是怎麼回事?”

楚彥“夜哥哥”三個字一出,她真是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淳於夜沉著一張臉不想說話。

“這個啊,”楚彥微笑道,“是他十三歲到禪院的時候,他讓我這麼叫的。”

十三歲……

嬴抱月莫名想起淳於夜手刃淳於牙的事來。對淳於夜而言,兄長這個詞宛如一個詛咒,他讓楚彥這麼叫,本質上應該是想羞辱他才對。

------題外話------

淳於夜誰都有年少輕狂黑曆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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