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娜被嚇了一跳,下一刻聞見對方身上熟悉的汗臭味,她猛地瞪大雙眼。
“大哥!”
慶格爾泰站在案前,一把甩掉身上沉重的鎧甲,露出毛茸茸的胸膛。
望著神情微惱的烏日娜,他卻滿麵笑容,“妹妹,好久沒看到你的臉了。”
“大哥!”
烏日娜眉頭緊鎖,“你怎麼上來了!”
“按照規矩我們還不能見麵!”
周圍須卜家一些年長的女眷看見慶格爾泰,臉上也露出不自在的神情。慶格爾泰此舉自然是不合規矩的,但他是須卜家下任家主,此時沒有親戚敢去觸他的黴頭。
“你馬上不是都要拜天地了麼?”
慶格爾泰嬉笑道,“有什麼要緊的?”
烏日娜看著杵在麵前的兄長,隻能無奈吸氣。
能管住慶格爾泰的隻有他們的父母,但她母親身體不好不能下床,這一次送嫁沒能來,她父親此時又坐在白狼王所在的高台上,管不到這邊,慶格爾泰就徹底成了脫韁的野馬。
不過慶格爾泰說的也沒錯,她馬上就要和淳於夜拜天地祖先了,拜完她就徹底成了淳於家的人。
就剩這麼點時間了,的確也沒必要死抓著規矩不放。
“行吧,你想見就見吧,”烏日娜嫌棄地看著眼前五大三粗的男人,“你找我什麼事?酒壇在那邊,你要喝自己去。”
“哥哥想見妹妹難道需要什麼理由麼?”
慶格爾泰一邊說著,眼神卻往下睃去,看見半昏迷但臉色恢複如常的慕容恒他眸光一沉,下一刻他瞥見了守在慕容恒身邊的女子。
慶格爾泰的目光定住了。
“大哥?”
烏日娜皺眉,擔心這人老毛病又犯了,她微微擋到嬴抱月麵前,“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慶格爾泰上下打量著嬴抱月的打扮,嘴角泛起笑意,“你什麼時候多了個這麼漂亮的侍女?”
烏日娜頭疼起來,她示意阿蠻趕緊丟給新麵紗給嬴抱月,嬴抱月接過背過身去戴了起來,但慶格爾泰的目光卻還是繞過烏日娜的身體停留在她身上。
烏日娜磨了磨牙,淡淡道,“她不僅是我的侍女,她還是慕容當戶的閼氏,嫁過去還沒半年呢。”
“是嗎?”
慶格爾泰聲音有些惋惜,收回視線,瞥了一眼慕容恒,“話說這小子的傷好了?”
“毒已經逼出了,”淳於夜淡淡道,“有驚無險。”
“是嗎,”慶格爾泰的目光在慕容恒肩上的銀針停留了一瞬,視線又落到地上的弓箭上。
“這小子倒是命大,”他眯起雙眼,看向烏日娜,“話說妹妹,之前的那一箭是你射的麼?”
“箭?”
烏日娜愣了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慶格爾泰是說之前救了慕容恒的那一箭。她本想承認下來,但周圍其他親眷的目光卻已經出賣了射箭的人。
圍在四周的女眷紛紛看向嬴抱月。
慶格爾泰目光深了深,“是麼,原來還是她啊。”
“哥哥?”
烏日娜心叫不妙,不等她說些什麼,遠處忽然再次響起鼓聲。
“吉時到了。”
淳於夜鬆開手心的匕首,看向烏日娜淡淡道,“要下去拜祖宗了。”
烏日娜肩膀震了震,咬緊了牙關,“好。”
淳於夜定定望了她一眼,向她伸出了一隻手。
高台上的其他須卜家的親眷都躁動了起來。
烏日娜閉了閉眼睛,將手放入了他的手心。
“恭喜!”
高台上響起歡呼聲,嬴抱月半蹲在地上抱著慕容恒抬起頭,靜靜望著不遠處兩人相牽的手。
淳於夜在眾人的簇擁下牽著烏日娜準備離開,其他親眷也紛紛往台下跑去,準備去旁觀兩人的成婚儀式。
“閼氏,”就在烏日娜就要離開之時,嬴抱月站起身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不下去了,我留在這照顧阿恒。”
烏日娜回頭看了她一眼,眼角餘光瞥見慶格爾泰擠在要下台階的人群裡。作為她的兄長,她和淳於夜拜祖宗的時候他是一定要在場的。
“行吧,”烏日娜深吸一口氣,“你留在這,彆亂跑。”
嬴抱月點點頭。
烏日娜又點了幾名侍女留在這裡,隨後和淳於夜一起走下了高台。
台下傳來潮水般的歡呼和掌聲。
嬴抱月微微抬起頭,視線穿過欄杆。
她遠遠看著烏日娜和淳於夜攜手走向草場中央的一個土坡,兩人逐漸變成兩個小黑點。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能看清兩人的一舉一動。
烏日娜和淳於夜走上土坡的頂端,一個大巫打扮的人在兩人頭上戴上了綴著長長羽毛的冠。
巫者開始起舞,周圍圍觀的人們站在土坡下,全部單手撫胸低下了頭。
“長生天見證!”
巫者吟誦起長長的禱文,裡麵夾雜著很多嬴抱月都聽不懂的西戎語。
但她知道,西戎人最崇拜的就是長生天和祖先。
巫者起舞,是在招魂。
長生天作證,是以天地為誓。
白犬神的旗幟在風中飄揚,烏日娜和淳於夜並肩跪在土坡的頂端,深深下拜,額頭叩到了泥土裡。
有長生天和祖先為證,這門婚事,就正式成立了。
從今日開始,烏日娜就是淳於夜的第一位正妻。
草原上響起漢子們的歌聲,嬴抱月聽見白狼王在隔壁上高台上站起,大聲呼喊了幾句。
大意是淳於家今日多了位好兒媳,接下來讓大家儘情吃喝。
婚宴這下算是正式開始了,遠處草場上的人群漸漸走回高台,嬴抱月低頭看了一眼懷中依舊昏睡不醒的慕容恒,拖著他回到了高台下的帳篷內。從今日開始,烏日娜就是淳於夜的第一位正妻。
草原上響起漢子們的歌聲,嬴抱月聽見白狼王在隔壁上高台上站起,大聲呼喊了幾句。
大意是淳於家今日多了位好兒媳,接下來讓大家儘情吃喝。
婚宴這下算是正式開始了,遠處草場上的人群漸漸走回高台,嬴抱月低頭看了一眼懷中依舊昏睡不醒的慕容恒,拖著他回到了高台下的帳篷內。
她找到一張空榻將慕容恒安置了下來,坐在他身邊為他擦去臉上的汗水。
她找到一張空榻將慕容恒安置了下來,坐在他身邊為他擦去臉上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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