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落她嗎?
林書白收起笑容,認真地注視著她,“但你也有你的特彆之處。”
“你大概不能算是個正常的修行者。”
什麼意思?慕容音隱隱覺得,大概是在說她天賦異稟。
可真是她猜的那個意思嗎?
“啊,抱歉,我忘記這裡的人不這麼說話了。”
看著迷茫的她,林書白怔了怔後笑道,“天才,換句話說,就是天縱奇才的意思。”
天縱奇才?
說誰?
說她嗎?
慕容音愣愣站在水裡。她從小隻被人誇過漂亮,最多看在她臉的份上加上一句冰雪聰明。
但她心裡清楚,她並不聰明。
真正的聰明人,應該是像慕容飛瀾那樣的。
z更何況她能感覺到,林書白說的天賦異稟,其中這份天賦指的不是彆的,而是指在修行方麵的天賦。
可她算得上哪門子天賦異稟的修行者?
她連雷法和火法最基礎的門檻都摸不到,天生境界是最低的等階十,出生至今連等階九都沒晉升上去。
想起那些午夜時分她無數次一個人偷偷練習卻都以失敗告終的嘗試,慕容音嘴裡就苦澀起來。
林書白是古往今來唯一的人神,毫無疑問是修行的天選之人,這樣的人說屢遭失敗的她在修行一道上是個天縱奇才?
“國師大人,”慕容音視線變得無比冰冷,“您在開玩笑麼?”
“我為什麼要開玩笑?”
林書白笑了,凝視著她,神情有些感慨,“我似乎總是能遇上天才。”
“你是我遇見的,第二個才能如此特殊的女子。”
慕容音心頭微跳,她隱約能猜到林書白說的第一個女子是誰。
但如果她沒記錯,那個女孩,應該是整個山海大陸,不,是古往今來天生等階最高的人。
她怎麼可能與那個女孩相比?
可即便如此,慕容音心中還是燃起了那麼一點,隻有那麼一星點的希望。
“國師大人恐怕看錯了吧?”
即便心中雀躍,但她還是強忍著淡淡道,“小女大概不能和您認識的那位奇才相比。”
“的確是不一樣,”林書白笑起來,“畢竟那個孩子太特彆了。”
大秦國師笑得一臉驕傲,慕容音看著覺得格外刺眼。
雖知道林書白說的是實話,但慕容音還是覺得她身為女子的自尊心被大幅度挫傷。
她深吸一口氣,“那您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奚落她嗎?
林書白收起笑容,認真地注視著她,“但你也有你的特彆之處。”
“你大概不能算是個正常的修行者。”
什麼意思?
她不正常?
不等她反應,林書白忽然一把抓過她的手腕,扣住了她的脈門。
慕容音一驚,本能地想要抽回手,耳邊卻傳來林書白的聲音。
“你嘗試過修行吧?”
她心頭一跳,咬牙道,“是又如何?”
“唔,你想修習火法,還有雷法?”
把著她的脈門,林書白沉吟一聲,眼中泛起笑意,“都失敗了吧?”
慕容音咬牙,克製住咬這人一口的衝動,“是,失敗了!”
這人果然是來打擊她的吧?
“我又沒有名師指導,失敗了有什麼問題嗎?”
想起她父王為她的那些兄長侄兒請遍名師,送他們去稷下學宮,她卻隻能躲在被窩裡偷學,還要時刻擔心被人發現,慕容音心中漲滿了酸苦。
“師父的確很重要,”林書白攥緊她的手腕,笑了笑,“不過就算有名師相教,你也學不成。”
“你這輩子都學不會雷法和火法。”
一瞬間,慕容音隻覺頭頂上的頭發都要氣得炸起來。
就沒見過這般殺人還要誅心的人,她含著淚珠猛地揚起頭,“你……”
慕容音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林書白正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眼中沒有她想象的奚落,反而蘊含著一種難以想象的熱情。
她的眼神灼熱到讓慕容音渾身發燙。
“再好的師父也教不會你火法和雷法,”林書白的手從她的手腕上滑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認真道,“因為你是個天生的風法者。”
“這大陸上絕對再找不到比你更適合修行風法的人了。”
慕容音愣愣看著對麵忽然熱情似火的女子。
“我……”
她適合修行風法?
那時的山海大陸,風法是最不受重視的劍派。
當然現在也是如此,但可以大言不慚地說,在她出現前,這種情況更嚴重。
八人神中唯獨沒有風法的神子,信奉白虎神的後遼沒有等階二的國師。上麵沒有強者,導致在後遼境內修習風法的修行者都極少。
年輕人紛紛選擇修習火法和雷法,後遼儼然成了半個北魏。
連在慕容家的子孫中,有修行天賦的子孫啟蒙時長輩也不會讓他們修習風法。
慕容飛瀾在父親的命令下先修習的雷法,後來他自己執意想改成風法,前朝後宮為此發生了好幾次爭端,這事到現在還被後遼王擱置在的。
此時此刻林書白告訴她,她適合修習風法?
“國師大人,你莫不是覺得我不能修習火法雷法,就用這種法子來蒙我……”
慕容音狐疑開口,話還沒說完,忽然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知道麼?”
林書白的笑聲從她頭頂上傳來。
“知道你為什麼不能修行火法和雷法麼?”
“因為你的身體太親近風法了,才能太卓越,直接搶走了你修習其他幾劍派的能力。”
她的身體親近風法?
“尋常人是不可能走到西嶺雪山的山頂的。”
林書白望著懷中形容狼狽但四肢健全的少女。
慕容音的鞋不知何時早已跑掉,她等於是赤著腳一路走上了這座雪山。
這個被驚嚇過度的少女並不知道,她所做到的一切在高階修行者眼中是多麼不可思議。
“你知道,我為什麼能這麼快能找到你麼?”
“為什麼?”
慕容音愣愣抬起頭。
“是因為我身邊的一個人聽到了你的聲音。”
林書白用一隻手抱緊懷中的少女,抬起另一隻手。
慕容音睜大眼睛,發現一縷清風正在林書白的指尖縈繞。
“我本來以為你已經死了,”林書白靜靜注視著她的眼睛。
林書白正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眼中沒有她想象的奚落,反而蘊含著一種難以想象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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