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朝陽正緩緩升起,隨著最後一場決賽的開始,轉眼間兵棋戰已經走到了第三天。
這一場的過程是之前所有輪次都沒有的漫長,所有守望在一邊的觀眾們都熬紅了雙眼,但看著在朝陽中披著晨曦走上高台的兩人,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覺得不虛此行。
因為在一場場的淘汰後,終於來到了最後一場。
而既然是最後一場,自然是不同凡響。
在開始的鐘聲敲響後,在嬴抱月和賀蘭承走到觀星台中央的棋盤邊時,一邊的禮官送上棋盤邊卻並不是棋盒,而是筆墨和兩支卷軸。
“這是在做什麼?”靠在歸辰身邊的歸離看著這一幕睜大了眼睛。她雖然不懂棋,但也在這裡看了三天了,自以為所有人的流程都已經熟悉了,卻沒想到看到了這新奇的一幕。
“這是……”歸辰以前隱約聽人說過,卻也是第一次見到。
“這是一種叫做開棋的儀式。”好在這時一邊的熱心民眾,某東吳繼子插嘴道。
“開棋?”歸離驚奇地看向趙光,“之前怎麼沒有見到?”
“這是隻有決賽才有的儀式。”這時一邊的姬清遠也開口解釋道。
“所謂開棋儀式,是讓參加決賽的兩位棋手分彆在空白的卷軸上寫下一句話。卷軸會懸掛於展示給民眾講棋的大棋盤邊,而在這場棋局結束之時,勝者和敗者的卷軸會按照勝負順序依次拉開。”
“寫下一句話?”歸離疑惑道,“為什麼要寫一句話?”
“棋手寫下的這句話,是他對他的棋道的詮釋,”姬清遠靜靜道。
他之所以清楚,是因為設計這場儀式的人是他的母親。
他小的時候並不明白他的母親為什麼要設計這一樣一出和棋貌似沒什麼關係的儀式,但直到他三年前看到姬嘉樹和拓跋尋的那一戰,看到伴隨著經曆漫長征程棋局結束那個男人獲得勝利,伴隨棋盤上的勝局滾滾而下的卷軸之時,他終於明白了他母親的用意。
棋是一種講究精神的東西,而伴隨著最終的勝利,將蘊含著自己精神的一句話展現於世人麵前,是一件讓人熱血沸騰的事。
那個場麵將是兵棋戰最後也最熱情洋溢的,是修行者才華最淋漓儘致的集中體現。
同時也是一場考驗。
他看向棋盤邊打開禮官送上的卷軸,拿起筆墨在空白紙張上書寫的嬴抱月和賀蘭承,神情有些複雜。
他母親設計這場儀式的確很有水平,但對修行者水平的要求……還是一如既往的高。
畢竟這要求修行者不僅要會武,還要會文。
越短的話越不好寫,這一張卷軸的難度不亞於當眾寫一篇文章。那一句話寫的好能抬高氣氛,寫的不好,隻會瞬間讓氣氛跌至冰點。
如果不是文武雙全,這難得的展示機會就會變成榜首的個人處刑。
況且輸了的人的卷軸也不是不展示,隻是會在榜首的卷軸拉下之後再拉,如果這第二名寫的比榜首要好,甚至會讓人懷疑榜首的水平。
按照規矩兩人隻有一炷香的時間,雖然時間短但如此重要的一句話自然也要好好思索,賀蘭承拿著筆正在思索,周圍民眾也正紛紛猜測這兩人會寫些什麼。
“賀蘭公子恐怕早就想好了吧……畢竟他進入決賽一開始就十拿九穩……”
“不過至於前秦公主麼……她能寫出什麼來?”
圍觀的民眾看著嬴抱月神情微妙,質疑聲不絕於耳。
“話說……公主有學過詩書兵法典籍嗎?”
“不管學沒學過肯定沒法和公子相比,公子們可是都學富五車,人人做的好文章。公主連文章都不會做,估計胡亂寫兩句詩交差吧……”
“到時候拉下來估計又要丟人了……”
“但沒辦法,女人學這些成什麼體統,公主怎麼可能有才學……”
姬清遠聞言眸光冷起來。
他曾經坐在屋頂上,聽那個少女淡淡地提到過。
聖人言有教無類,但在山海大陸上,女子和男子從生下來就不擁有同樣的受教的機會。
所謂的經世致用之學,那是男人學的東西,和女子沒有關係。
而她和他的母親曾經努力地想要改變這一切,包括讓稷下學宮招收女學士,在大陸各地建立女子學堂,而他的母親也提出過,要在朝中開設女子科舉。
但這一切都還沒有完成,她和他的母親就相繼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她們的才學,她們的理想,埋葬在曆史的塵埃中,再也沒有人知道。
這時在嬴抱月身邊,在她拿起筆之時,一邊的禮官看向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開口道。
“公主殿下,您要是想不出來,就隨便寫點……”
他瞥了一眼尚在思索的賀蘭承,皮笑肉不笑地對嬴抱月道,“不過賀蘭公子想好後,你可不能再拖,你……”
但就在這時,禮官不無嘲諷的話忽然頓住,愕然看著眼前卷起卷軸的女子。
“好了,”嬴抱月將卷軸放回禮官手中的托盤裡,“掛上去吧。”
周圍民眾愕然。
“這麼快?”趙光瞪大眼睛,“她有認真寫嗎?賀蘭承都還在想呢!”
“對她而言,這可不算快,”一邊的姬清遠瞥一眼他,“是那個小子沒本事。”
趙光被噎了一下。此時姬清遠口中沒本事的賀蘭承也終於想好了,寫好了卷軸放於盤中。
兩人封好的卷軸被懸掛於垂直的大棋盤邊,這個獨特的儀式就此結束。
接下來終於回到了正常的流程,棋局開始前的猜先。
所有人也再次緊張起來,畢竟猜先的結果對最終勝敗的影響相當大。
(後為防盜,十五分鐘後替換)
“不管學沒學過肯定沒法和公子相比,公子們可是都學富五車,人人做的好文章。公主連文章都不會做,估計胡亂寫兩句詩交差吧……”
“到時候拉下來估計又要丟人了……”
“但沒辦法,女人學這些成什麼體統,公主怎麼可能有才學……”
姬清遠聞言眸光冷起來。
他曾經坐在屋頂上,聽那個少女淡淡地提到過。
聖人言有教無類,但在山海大陸上,女子和男子從生下來就不擁有同樣的受教的機會。
所謂的經世致用之學,那是男人學的東西,和女子沒有關係。
而她和他的母親曾經努力地想要改變這一切,包括讓稷下學宮招收女學士,在大陸各地建立女子學堂,而他的母親也提出過,要在朝中開設女子科舉。
但這一切都還沒有完成,她和他的母親就相繼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她們的才學,她們的理想,埋葬在曆史的塵埃中,再也沒有人知道。
這時在嬴抱月身邊,在她拿起筆之時,一邊的禮官看向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開口道。
“公主殿下,您要是想不出來,就隨便寫點……”
他瞥了一眼尚在思索的賀蘭承,皮笑肉不笑地對嬴抱月道,“不過賀蘭公子想好後,你可不能再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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