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琳接過蘇晴的手絹,又哭了好一會兒,才吸了吸鼻子,說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失態了,讓你笑話了。”
“有什麼可笑話的,誰還沒個哭得時候,難受就哭出來,總比憋在心裡好。”蘇晴輕聲安慰道。
“嗯。”程北琳輕輕點了點頭。
“那你們今天碰麵了,他有沒有告訴你當初他離開的原因?”蘇晴想了想問道。
“沒有,”程北琳抿了抿嘴:“他不肯說。”
說完,程北琳抬頭看向蘇晴:“蘇晴,你說為什麼他見了我都不肯告訴我當年他離開的原因?”
“可能他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吧。”蘇晴也想不明白,不過,她一向不會糾結想不通的事情,想不通就放一邊,說明時候未到,如果時機到了,也許自然就有了答案,若是一直沒有答案,那就說明沒緣分唄。
沒緣分的人或事,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她的大好人生,可不能為跟自己沒緣分的人事去糾結纏綿。
“哼,難言之隱。”程北琳氣呼呼的拍了一下床邊兒,不小心磕到了大拇指,疼得她哎呦一聲,便氣道:“那他就自己憋著去吧,姑奶奶不稀罕了,就當今天沒見過他。”
蘇晴能看得出來,程北琳說的是氣話,不過她沒說什麼,很多事情還是要自己想明白的,彆人再怎麼勸,也終究是隔靴搔癢。
而門外,拿著洗乾淨的兩個鋁飯盒的杜超然,並沒有立刻推門進去,他自然聽到了蘇晴和程北琳的話,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一種衝動,衝進去將當年的事情,一股腦的都跟程北琳說清楚,可是,理智製止了他,他眼底藏著一絲痛楚狠狠的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杜超然已經很好的掩住了自己眼底的情緒,便將門給推開了,笑著將兩個鋁飯盒遞給了蘇晴:“謝謝你,這兩個飯盒我已經洗乾淨了。”
“沒什麼的。”蘇晴笑著接過飯盒,剛才杜超然在門外的動靜,她自然聽到了,也知道杜浩然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了,她不明白杜超然如今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朋友感情的事情她不想摻和進去,有些事情還是隨緣的好。
程北琳看了杜超然一眼,見他依舊沒什麼跟自己解釋的意思,頓時心裡更堵了,又覺得腳腕似乎沒那麼疼了,便氣呼呼的對蘇晴說道:“蘇晴,咱們回家,不在這兒待著了。”
杜超然擔心程北琳的腳腕,忙說道:“還是在醫院觀察一晚上吧。”
“不用你假惺惺的。”程北琳絲毫不領情,堅持要回家。
蘇晴便笑著對杜超然說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她的。”
“那好吧,要是有什麼加重的跡象,就趕緊來醫院。”杜超然堅持檢查了一下程北琳的腳腕,見確實好了些,便也就同意程北琳回去休養了。
程北琳重重的哼了一聲。
最後,杜超然幫著將程北琳和蘇晴送到了孫老爹的牛車那邊,看著牛車出了縣城,這才轉頭往醫院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兒,想起自己今天休息,他輕歎了口氣,便往縣東街去了。
縣東街安家,聽到門口的敲門聲,阿楓去開了門,看到杜超然便笑道:“杜少爺。”
杜超然笑了笑,說道:“我說過,不要喊我杜少爺,喊我名字就好。”
阿楓便笑道:“那哪兒成,您是我們小少爺的朋友,我自然要喊您少爺的,您快請進,我們小少爺正在書房看書呢。”
杜超然點了點頭,便對著阿楓去了安知寒的書房。
“你怎麼今天有空過來了。”看到杜超然來了,安知寒淡淡的笑了笑,讓阿楓去備茶水點心,便將手中的書放在了一旁,笑著對杜超然說道。
杜超然顯然對安知寒的書房很熟悉,不用招呼便坐在了安知寒的對麵,苦笑一聲,說道:“我遇到她了,她來西元縣了。”
安知寒顯然知道她是誰,不由挑眉道:“你在縣裡遇到她了?”
“嗯,她來這邊看一個朋友。”杜超然並不知道安知寒和蘇晴認識,所以沒有提蘇晴的名字。
“然後呢,你倆現在見了麵……”安知寒看著杜超然問道。
“是我對不起她。”想到程北琳哭得眼睛通紅的樣子,杜超然的眼底又浮現出一抹痛苦來,他深深的歎了口氣,有些頹然的搖了搖頭說道。
“當年的事情,你不跟她說一下嗎?”安知寒便問道:“不管你倆將來會如何,我覺得當年的那個結還是要解開得好,要不然,你瞞著她又不明所以,這其中隻怕會發生更大的誤會,如果你們倆因為這個誤會最後不能在一起,你不覺得遺憾嗎?”
杜超然搖了搖頭:“我還是不要把他牽連其中的好,她本應該就是個無憂無慮的名門千金,我要把她扯進來的話,隻怕是要牽連她的,算了,就讓她認為我是個懦夫吧。”
安知寒輕輕搖了搖頭,這會兒阿楓將茶水點心端了進來,安知寒給杜超然倒了一杯茶水,便說道:“既然已經做好決定了,就彆東想西想的了,平添煩惱。”
杜超然看向安知寒:“知寒,你不認同我的做法?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我又沒經曆過感情。”安知寒給自己也斟了一杯茶,輕聲說道:“對你們的事情我也弄不懂你們怎麼想的,但如果是我的話,有一天我遇到了我喜歡的女孩子,又碰到跟你類似的事情,我可能會比較直白,將事情跟她說清楚,將決定權交給她,我覺得既然彼此喜歡,就不應該有所隱瞞,事情說出來,她願意與我一起麵對自然好,如果不願意,那麼也就不用再牽腸掛肚彼此折磨了,這樣也算是放過彼此。”
聽了安知寒的話,杜超然低頭輕輕啜了一口茶,沒有說話。
安知寒也沒有說話,他的想法終究是他的想法,總不能強加給彆人。
過了好半晌,杜超然才歎道:“讓我想想吧。”
說完,杜超然便問安知寒:“不說我了,你最近身體如何了,咳嗽得還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