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安老太太的一番陳述,蘇晴弄清楚了安家這些年的恩怨。
安老太太有三個兒子,家族中的生意也都陸續的交到了三個兒子的手中,本來,安老太太以為,自己的三個兒子能夠兄弟齊心,將家族生意越做越好。
可哪知道,就在幾年前,老大老二與安知寒的父親在一些事情上發生了分歧,甚至鬨到了兄弟要反目的地步,還是安老太太摁著,事情才沒有進一步的擴大。
本來,安老太太以為事情就可以這麼過去了,親兄弟之間,即便生了矛盾,但隻要用心調和,總會和好如初的,畢竟是親兄弟,血濃於水。
可是,讓安老太太怎麼都沒想到的是,小兒子一家竟是出了車禍,小兒子夫婦倆當場身亡,而安知寒雖然被父母及時護住,但多處臟器受損,雙腿殘廢,甚至大夫一度下了病危通知書,可以說,安知寒是在死亡線上走過一遭的。
可即便後來脫離了危險,安知寒的雙腿也徹底廢了,而受損的臟器也留下了病根兒,尤其是肺部,每年冬天都會更嚴重些。
那個時候,安知寒才十幾歲,卻仿佛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他身體恢複了一些之後,就悄悄讓人去調查了車禍的事情,發現這場車禍的起因,竟是跟大伯二伯有些關係的。
憤怒的安知寒來到安老太太和安老爺子麵前,要給自己的父母討個公道。
小兒子夫妻倆因為車禍離世,安老太太肯定要查一查原因,而且,她查到的自然比安知寒查到的還要更詳細一些,這場車禍之所以會發生,是因為安禮正和安禮康想要給自家三弟一個教訓,本來隻是想要嚇唬嚇唬夫妻倆,讓他們明白,安家還是他們說了算的。
可哪知道,最後事情失了控,竟然就釀成了後來的慘劇,這個結果,便是安禮正和安禮康都沒有想到。
查到這個結果,安老太太和安老爺子一時都有些接受不了,小兒子夫妻倆遇難,而大兒子和二兒子則是罪魁禍首,這件事情若是真的鬨到警局去,隻怕兩個兒子都要吃牢飯的,已經失去了小兒子,老兩口不希望另外兩個兒子也出事。
所以,在安知寒找過來的時候,便隻說以家規懲罰安禮正和安禮康,同時,將車禍的真相死死的壓了下來,對外隻說是司機疲勞駕駛,才導致了最終的車禍。
對於這個結果,安知寒自然是不能接受的,但是,當時他年紀太小,根本就沒法做些什麼,一怒之下,安知寒便帶著人離開了安家,來到了西元縣,這一住便是好幾年的時間,甚至,他這幾年都再沒有回過香城,說起來,今年還是安老太太幾年來第一次見自己的這個小孫子。
安老太太歎氣道:“當年的事情,是我和老頭子處事不公,怨不得知寒心裡有怨氣,所以,這份隔閡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希望解開了。”
蘇晴輕輕抿了抿嘴,說實話,如果把她放在安知寒的那個位置的話,她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大伯二伯就是害死父母的罪魁禍首,卻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甚至祖父祖母都偏袒著,這擱誰誰能受得了。
安老太太這麼多年在商場上廝殺,見多了各色人等,哪裡看不出蘇晴的臉色來,她便說道:“我知道,你也是看不上我和老家老頭子的行事的。”
蘇晴便說道:“不瞞安奶奶,你們的做法,確實讓人心寒。”
“我知道。”蘇老太太歎道:“隻是,當年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怎麼都無法接受另外兩個兒子也出事,才做出了那樣的決定,我知道,我當年做得不妥,隻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今天過來,是想求你幫個忙。”
“什麼忙?”蘇晴微微皺眉,不會是想要讓她幫著勸解安知寒吧?
不說她跟安知寒隻見過兩麵,嚴格來說,彼此都不熟悉,連朋友都算不上,就算是朋友,她也做不到讓朋友去原諒這種事情的。
要是有人跑過來讓她去原諒蘇老太,她絕對要將人給打出門去的。
“我聽說,你時常會進山采些草藥,會賣給宏濟堂的宮老爺子,是不是啊?”安老太太便問道。
蘇晴點了點頭,她給方祿天賣過人參,而且方祿天見過她在宏濟堂賣藥材,所以,安老太太知道這些事情,倒也不足為奇。
安老太太便接著說道:“說起來,我們安家當初也是在西元縣的,隻是後來搬去了香城,那宮老爺子是我表兄,我們之前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但是,當年我家老頭子做錯了一件事情,導致我表兄被牽扯進了一件麻煩事中,並因此受了不少的罪,從此以後,安家和我表兄便再沒有了來往,而且,我表兄對安家的人深惡痛絕,凡是跟安家有關的任何事情,他都不肯再碰觸。”
聽安老太太說到這裡,蘇晴想到上次宮老爺子的徒弟幫安知寒求情的事情,便問道:“安奶奶,您不會是想要讓我幫著勸一下宮老爺子,幫安知寒看病吧。”
“對,這就是我想要求你的事情。”安老太太忙說道:“蘇晴啊,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聞弦音而知雅意,說實在的,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到來求你的,我不要求你必須如何,我隻希望你找機會跟宮老爺子說一說,勸他去給知寒看看病,知寒雖然是安家的子孫,但是,他是所有安家人中最善良的,我不希望他的病因為安家而被耽誤。”
蘇晴看著安老太太說道:“安奶奶,宮老爺子是您表兄,您都勸不動,隻怕我勸了也是白勸。”
“不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怪你的。”安老太太忙說道:“我隻是希望,知寒的病能夠多一些治愈的希望。”
“行吧,那我試試。”蘇晴便點頭道。
見蘇晴應了,安老太太心中一喜:“蘇晴,真是太謝謝你了。”
蘇晴笑道:“我也隻是試試罷了。”
蘇晴並不抱希望,畢竟連上次宮老爺子的那個徒弟求情,宮老爺子都沒答應的,隻怕她說了,也會是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