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肉呢?”
蘇立輝和蘇勝利是推著自行車慢慢從縣城走回來的,蘇勝國留他們父子倆在縣城吃了午飯,還問起了蘇晴跟老蘇家分家的事情,蘇勝利就將事情經過大致跟蘇勝國一家子說了,結果把蘇勝國一家也氣了個仰倒,蘇勝國直說等休息了他要回老宅跟蘇老太聊聊之類的。
這會兒父子倆才剛進家門,蘇立輝聞著院子裡的香味兒,還以為自家今天做肉了,顧不得累得發軟的腿腳,興衝衝的衝進了廚房,結果連個肉渣子都沒找到。
“立輝啊,你身上不疼了?咱們家今天沒做肉,那是隔壁蘇晴那個賤丫頭熬豬油呢。”田愛香看蘇立輝活蹦亂跳的跑進廚房,頓時心頭一喜,覺得蘇立輝這是沒事兒了,而聞著隔壁熬豬油的味兒,她心裡那個不忿啊,就聞著這香味兒濃鬱的程度,就知道那個死丫頭沒少熬豬油,真是個敗家的死丫頭。
老蘇家有錢,錢都攥在蘇老太的手裡,不過,蘇老太太摳了,一個月家裡能吃上一回肉就不錯了,就算是開小灶,也是單獨給蘇老頭和兒子孫子開的,兒媳婦和孫女兒都靠邊站。
尤其是這兩天,裡外裡損失了七八百塊錢,蘇老太更摳了,往年農忙這會兒多少能見點兒肉腥兒,這兩天可好,見天的紅薯野菜粥加鹹菜。
“啊,沒肉啊!”蘇立輝一心就記掛著肉,聞著肉香,肚子裡的饞蟲早就待不住了,不依道:“我想吃肉,媽,我想吃肉。”
田愛香眼珠子一轉,小聲對蘇立輝說道:“立輝,你去跟你奶說。”
“嗯。”蘇立輝忙點了點頭,出了廚房就往蘇老太的屋子裡衝了進去,衝著蘇老太喊道:“奶,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此時,蘇勝利正跟蘇老太和蘇老頭說進縣城的事情,他忿忿的說道:“爹,娘,那縣醫院的大夫不靠譜,什麼都檢查不出來,讓帶立輝去市裡檢查,咱們立輝不會是得了什麼了不得的病了吧。”
“去去去,你少咒我孫子。”蘇老太聽了蘇勝利的話,不滿的拍了他一巴掌。
蘇勝利委屈:“不是我說的,是大夫說的,我還跟大夫吵了一架呢,可那縣醫院的大夫太不講理,醫院的領導都出來了,居然還堅持他們沒有檢查錯,要是立輝身體好好的,怎麼能疼成這樣?”
“那就去市裡看看,你一會兒找大隊長去開介紹信。”去市裡看病,再加上坐車和住宿,可得不少錢,但蘇老太心疼自己孫子,這錢肯定是要出的。
“誒,行。”蘇勝利忙應了一聲,答應了就好,答應了蘇老太就能給錢,他手裡可是沒錢的,說完了去市裡看病的事兒,蘇勝利正要說蘇勝國的事情,蘇立輝就吵吵嚷嚷的進來了。
“寶兒,乖啊,讓你姐去隔壁拿點回來,都在床上躺兩天了,讓她趕緊起來活動活動。”老蘇家三個孫子,除了大孫子蘇立冬,蘇老太最疼的就是這個養在身邊的蘇立輝了,聽到蘇立輝說要吃肉,哪兒有不依的。
至於蘇桃,蘇老太現在對蘇桃可是滿腔的怒火,丟死個人,居然還學蘇晴那死丫頭要去婦聯和公安局鬨,也不是個省心的玩意兒,如今蘇桃和石頭的事情,村裡人都知道了,將來蘇桃還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呢,蘇老太覺得田愛香揍蘇桃那一頓都揍輕了。
“哦,好,我去叫我姐。”蘇立輝高高興興的轉身就去了蘇桃的房間。
“娘,不是咱們家燉肉了?”蘇順利還以為是家裡燉的肉呢。
“不是。”說到這個,蘇老太就滿心的怒火:“遭了天瘟的死丫頭,拿了我們老蘇家的錢自己過好日子,也不知道這是熬了多少豬油,燉了多少肉,咋不撐死那個死丫頭呢。”
“娘,咱們去隔壁拿肉,那個死丫頭不會又鬨起來吧?”蘇勝利想到如今大隊長和村支書都站在蘇晴那邊,就覺得有些不妥,蘇晴那個死丫頭如今可抖起來了,都敢仗著大隊長和村支書的勢跟他們對著乾了。
“她敢!”蘇老太朝著蘇晴屋子的方向,抻著脖子嚷道:“我是她奶,她孝敬我天經地義,要不然就是個遭雷劈的畜生玩意兒。”
蘇老太覺得,自己是長輩,蘇晴孝敬自己是理所應當的。
“姐,你快起來,奶讓你去隔壁拿肉。”蘇立輝進了蘇桃的房間,不,是柴房。
蘇晴分走的兩間房是蘇勝國那邊的兩間,自然,蘇勝利這邊就要給蘇勝國那邊騰一間房出來,於是,蘇桃單獨的房間沒了,直接讓蘇老太打發到了柴房,正好蘇晴離開了,這柴房還空著,如今柴房就成了蘇桃的房間。
蘇桃前天被田愛香狠狠的打了一頓,這兩天都沒能下來床,今天才好些了,但她心裡委屈,便依舊待在柴房裡不肯出來。
“奶讓我去的?”蘇桃一聽,便微微皺了皺眉頭,蘇晴的變化讓她有些犯嘀咕,總覺得蘇晴跟變了個人似的,反正跟之前不一樣了。
“嗯,你快去。”蘇立輝催促著。
“那行吧。”蘇桃心裡恨著蘇晴,也正琢磨著回頭跟蘇晴接觸一下,看看這個死丫頭倒是是怎麼回事兒,而且,她也饞肉了,等一會兒拿到了肉,她先吃兩口不過分吧。
蘇桃從床上爬起來去廚房拿了個大碗,田愛香見蘇晴過來了,還是有些惱怒的點了蘇桃的額頭一下:“你個不省心的死丫頭,拿碗乾什麼?”
“奶讓我去隔壁拿肉。”蘇桃嘟著嘴說了一句,便出了院子來到隔壁蘇晴家門前,她拍了拍門,喊道:“蘇晴,開門。”
蘇晴剛熬好豬油,將豬肉倒進了一個洗乾淨的罐子裡,聽到門外蘇桃的聲音,她不由挑了挑眉:“哎呦,這個蘇桃,她還沒想好要怎麼再收拾一下呢,這個家夥倒是自己先跑到她麵前來了。”
蘇晴擦了擦手,便去打開了院門,也沒讓蘇桃進去,隻堵在院門口,冷聲說道:“你來我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