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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雲夢聽完佘芷訴說她和殷無忌的故事,陷入了沉默。
薛燕卻無法保持沉默,對佘芷的魂魄道:“你覺得現在的陰濕天,還是那個一心想著你、記得你的殷無忌嗎?”
佘芷困惑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確定。
薛燕看了司徒雲夢一眼,她覺得司徒雲夢肯定不便開口說要利用佘芷去製約殷釋天,但的的確確,佘芷又極有可能成為殷釋天的軟肋,為了達到最終目標是絕不能放走的。
那麼,醜話隻能薛燕來說了。
薛燕便道:“不管怎樣,都是你情定終生的人在六界裡頭乾壞事,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可薛燕沒說出來的話是:殷釋天為了紀念你,再也沒去找過其他女人,哪怕姿容極美的乾闥婆和緊那羅投懷送抱,他都覺得厭惡。
薛燕不打算讓佘芷知道殷釋天有多愛她,以免此女因過度愛戀殷釋天而中途變卦、反與眾人作對,局勢會變得不好控製。
薛燕雖不舍得欺負弱者,但她認為如果韓夜知道這事、為顧全大局也隻能選擇隱瞞一部分事實。
司徒雲夢也想要和佘芷說幾句,薛燕在旁提醒道:“咳咳!仙尊,佘芷姐姐有很多話要對我們說的,請您不要搶話。”
“是吧?佘芷姐姐。”薛燕明知故問地看向佘芷。
司徒雲夢聽從了薛燕的建議,將雙手端莊置於腹間,不再言語。
而佘芷則水目盈盈地點頭回應道:“是的。或許無忌隻是因為我離開人世、天竺國被滅,所以遷怒於這世界,那麼於情於理,我都該勸他不要繼續為惡。”
“但這不算是什麼幫助,乃是我為無忌贖罪。”
“你們能保證……一旦我勸得他不再作惡,你們便放他一條生路嗎?”
這時候,按理就該司徒雲夢出麵說話了。
但司徒雲夢還記得要聽薛燕的話,所以沒第一時間出來表態。
薛燕卻不想老是一個人在旁邊抖機靈了,於是看向司徒雲夢道:“仙尊,饒不饒過陰濕天,您說了算,屬下做不得主!”說話之間,薛燕麵朝司徒雲夢,卻把目光瞟向佘芷,示意司徒雲夢接茬兒。
司徒雲夢這便懂了,鄭重地對佘芷說:“佘芷,本仙向你保證,隻要你能勸得殷無忌誠心悔過,本仙雖仍然要懲罰他,但不會取其性命。”
有司徒雲夢這句話,佘芷便放下心來。
而司徒雲夢說完這句話,連她自己也鬆了口氣,因為她曾答應過菱香不殺殷釋天,原本正愁沒得台階下,如今有佘芷在,最好的結果當然是讓殷釋天放下屠刀、銷毀他座下的所有暗天教分壇並將餘下明王和八部天龍論過懲處。
佘芷向司徒雲夢和薛燕露出了感激的微笑,岸芷汀蘭、鬱鬱青青,她雙手合十對二女道:“多謝六界恩主和飛燕尊者仁慈,隻要能留無忌一命,我定當全力配合你們。”
“請把我也帶上吧。”
“一旦見到無忌,我當用儘所有辦法幫助他迷途知返。”
其實,隻要把佘芷的魂魄收進我方陣營裡,那便已經是“奪其所愛則聽矣”了,還怕殷釋天翻起什麼大浪?
隻消到得關鍵時刻,韓夜或者薛燕對殷釋天來一句:你老婆在我們手上!
看他殷釋天還敢不敢囂張?
所以,薛燕提議司徒雲夢用金靈天書將佘芷封印,等找到殷釋天了再把佘芷放出來。
而司徒雲夢則溫柔且不失客氣地安撫佘芷,說要委屈她一陣子、但不會讓她在天書結界裡等太久。
燕、夢二人一硬一軟,很快就將佘芷招呼到天書結界裡去了,並且為了跟金剛明王的軀乾斷臂隔遠點,薛燕讓司徒雲夢把佘芷封入了天書的最後一頁。
等辦完這件事後,司徒雲夢才向一旁的眾人解釋剛才的對話、講述佘芷的故事。
因為除了司徒雲夢和薛燕,旁人不但是看不見佘芷的芳魂,也聽不到佘芷的低語,如無司徒雲夢細細分說,大多數人就會一頭霧水。
韓夜聽罷以後,故作冷淡地對薛燕道:“喂,薛女俠,這事乾得漂亮。”
薛燕也難得地不和韓夜鬥嘴了,纖眉一揚回曰:“彼此彼此!呆瓜,有一說一哈!你判斷讓大家先來大雪山剿滅鳥神壇,可真是押對了寶!”
“整個局勢看起來對我們就十分有利了。”
在場之人,隻有少數人覺得拿佘芷威脅殷釋天並非名門正派之行徑,多數人,哪怕九天玄女和金神蓐收都覺得問題不大,大夥兒親眼見到神仙打架有多麼慘烈,稍一不慎就是山河破碎、天崩地裂!所以,如能儘早降伏殷釋天,用些非常辦法也無可厚非,為人不必過於迂腐。
然而,一切真會這麼順利嗎?
至少在當時,韓夜心頭仍然有一絲不安。
可韓夜也說不上來這一絲不安究竟源於何處,隻能在沉思之際,喚出銀雕乘著大家回到了日光城……
……
……
……
就在司徒雲夢將金剛明王封印的那一刻,殷釋天也獲悉了金剛明王戰敗的消息。
在六界某個黑暗的角落裡,一個四麵深淵、十丈見方的神壇上。
殷釋天與毘沙門、娑伽羅、不動明王和甘露明王正討論著金剛明王的失敗。
殷釋天依然站在五芒星法陣的正中央,隻是五芒星的其中兩個角,此刻已分彆懸浮著兩位神明。
其中一位,身高一丈,渾體青藍,右手舉劍於胸、左手提索於前,發垂披肩、愁眉瞠目、背負猛火!正是號稱五大明王之首的不動明王!
另外一位,也是身高一丈,遍身青綠,四麵八臂、表情各異,毒龍為瓔珞,虎皮作下裙,發色黑赤交錯,頭頂三朵焰雲!正是號稱五大明王之一的甘露明王1!
而神壇外部那八角形的相鄰二角,也分彆立著兩位神明。
一位頭戴天王寶冠,身繞金色披帛,為毘沙門。
一位頭長龍王犄角,肩披碧濤龍袍,為娑伽羅。
昏暗的燈光依然照不清他們的麵容。
而穿著星空法袍、身高七尺的殷釋天,正雙手負於身後,用右手四指摩挲著掌心,對眾人道:
“金剛明王雖忠於本教。”
“奈何對手太強,敗得理所應當。”
說話間,殷釋天收回了他施展在金剛明王身上的共視眼,雙目也不再發出紫光。
共視眼可以直接獲取到被施術者的視野,是以,殷釋天借助金剛明王的身體觀看到了司徒雲夢的一招一式,他點評道:
“五彩之心果然強大,即便我親自出手,亦無必勝把握。”
甘露明王正麵的那張慈悲之臉開口說話道:“是啊,金剛明王連金剛界曼陀羅都使出來了,依然無法占得半點上風,就算……”
甘露明王說著,看了一眼身邊的不動明王,略有一絲畏懼,就沒把這話說下去。
殷釋天卻替他說道:“就算你們四個一起上,也不是她的對手。”
“是!”甘露明王、毘沙門、娑伽羅點頭道。
“是。”不動明王很不情願地點頭道。
殷釋天望向神壇之上的浩瀚星空,黯淡星光微微照亮了他的八撇胡須,他對眾人道:
“這就是為何我會在裡蜀山選擇撤退的真正原因。”
“我知道韓夜在虛張聲勢,他的太虛解體根本不足為懼,但我不能不考慮司徒雲夢的上限。”
“我本以為,僅是六界之內,無人能殺死司徒雲夢;現在看來,縱使六界之外,除非濕婆大神親臨,亦無人能殺死司徒雲夢。”
“很可惜,金剛明王雖然使出十二成功力,卻依然未能替我逼出司徒雲夢的全部實力。”
毘沙門和娑伽羅聞言,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他們充分理解了殷釋天為何不再與司徒雲夢等人正麵交鋒,身為暗天教教主、我軍統帥,一旦正麵受挫,則大大不利於本教後續行動。
至少,教主殷釋天為求穩妥,就不得不去修煉《濕婆經》裡足以克製司徒雲夢的法術,否則,一切神魔殞滅計劃,終將成為泡影!
不動明王冥思片刻後,對殷釋天道:“依本座看,下一步,韓夜那小子應該會去攻鬼神壇了。韓夜的仙法武功雖不足懼,但他很狡猾,司徒雲夢又聽他的話,二人配合起來不可小覷。”
娑伽羅覺得不動明王在說廢話,難道教主不知道韓夜狡猾嗎?韓夜畢竟是能夠把教主震懾到不敢輕舉妄動的角色,此人甚至想到了封印金剛明王以削弱教主法力的辦法,教主不可能不考慮此人的威脅。
但是這個不動尊者吧,為了飛回他的西方極樂世界,主動合作、甘居人下,卻過於想要爭功表現,令娑伽羅尤為不悅!
而毘沙門比娑伽羅更顧全大局,所以暗天教主才安排不動明王協防毘沙門鎮守的天神壇,安排甘露明王協防娑伽羅鎮守的龍神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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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釋天沒有正麵回答不動明王的話,他八字胡微微上翹,說道:“去攻鬼神壇很好啊。就讓夜叉和鎮獄明王,和他們好好玩玩。”
“夜叉偏安一隅,鎮獄明王又曾在鎖妖塔被薛燕捉弄、急於報仇,他倆會和韓夜等人糾纏很久,雖然最終會被攻陷,但他們也能發揮出自己的價值。”
“韓夜、司徒雲夢和薛燕慢慢探索黑暗地獄無光城,並非壞事……你們去了也隻是稍微拖延一點點時間罷了,還不是他們全力之下的對手。”
不動明王聽到殷釋天又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頗為不悅,哼了一聲,隻道:“那麼教主,不正麵交戰就罷了,為何不去偷襲司徒雲夢的住所,令他們首尾難顧?”
娑伽羅終於忍不住這廝了,大聲替殷釋天向不動明王發話道:“不懂就彆亂出主意!沒聽教主說嗎?司徒雲夢會龍喚之術!而且隨心而動、施展極快!”
“韓夜又是故布疑陣、又是安排大量眼線放哨,隻需我們過去,司徒雲夢就會把人都召喚走!”
“有腦子嗎你?瞎折騰?!”
不動明王顯是忍耐娑伽羅許久,聽得此言,背後的火焰熊熊燃燒起來,他將俱利伽羅劍一指娑伽羅,怒道:“放肆!你是看本座的寶劍不鋒利嗎?!”
俱利伽羅劍乃不動明王隨身寶劍,傳說正是他降伏過的魔王黑龍所化,不動明王拿出這劍,恰恰就是對龍王娑伽羅最大的藐視。
“哼!我寶槍神鐧也未嘗不利!!”
娑伽羅說著,左手冒火、化出一柄虯龍三棱鐧,右手凝水、變成一杆螭龍分水槍,立時便要與不動明王動手,卻被毘沙門攔了下來。
毘沙門顧全大局,向不動明王抱拳道:“尊者,我兄弟性格有點衝動,我代他向你道歉!眼下正是我暗天教大展鴻圖的緊要關頭,我認為我們都應該放下彼此的矛盾,一致對外,尊者以為如何?”
毘沙門說著,卻不看不動明王,反而看向殷釋天,其實他的本意並不是想要殷釋天發話,隻是想提醒不動明王:這裡的老大不是你!是暗天教主!
不動明王畢竟顧忌殷釋天,隻是惡狠狠盯了娑伽羅一眼,收回寶劍,忿怒漸消。
“你也把兵器收了!”毘沙門衝娑伽羅道:“多大的人了,當著教主的麵亮什麼兵器?不懂事?!”
毘沙門雖然看上去是在教訓娑伽羅,其實暗地裡卻在罵不動明王,畢竟,是不動明王先亮的兵器。
娑伽羅聽毘沙門說罷,氣也消了大半,鐵著臉把左右手的槍鐧都收了回去,雙手合十,恭敬看向殷釋天,不再言語。
殷釋天等眾人自行化解了矛盾後,這才麵帶威儀地環顧眾人道:“好了,毘沙門所言不錯。眼下正值緊要關頭,誰如果故意挑事、與教中同道起內訌,我便會收回他的全部法力!”
“你們莫非忘了乾闥婆和緊那羅的下場嗎?”
殷釋天此言一出,登時便震懾住了不動明王和甘露明王,畢竟這些明王還不至於嫌自己命長。
“安心守好你們各自的分壇,我說過,你們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拖時間。一旦我掌握了限製五彩之心的訣竅後,自會帶你們殺上九天,斬天帝、誅神魔!”
“而且,我也不會那麼輕易讓韓夜封印你們的,我另有辦法。”
既然殷釋天都這麼說了,不動明王、甘露明王、毘沙門與娑伽羅自然點頭稱是。
但同時,他們也知道,殷釋天這回是棋逢對手了,他亦會拿出自己最佳的狀態決戰司徒雲夢、韓夜等人,為暗天教眾謀取一片新天地!
……
……
……
在暗天教核心人物商討要事的當晚,夜、夢、燕、星、玉等一行四十四人就返回了布達拉宮。
司徒雲夢將本屬於大雪山的靈力又統統還給了大雪山,她本打算馬上回去太平鎮,看看孩子和弟子們是否仍平安無事。
但帝師和三大法王卻盛情挽留,懇請司徒雲夢無論如何要在此暫住一宿。
九天玄女和星辰分彆從分身處得來消息,向司徒雲夢彙報:暗天教不知出於何種原因並未襲擊過韓宅,就連太平鎮外那些貌似暗天教探子的可疑人員,也隻是匆匆觀望了一下此地,不等星辰分身引弓射箭、便已溜之大吉。
各人家小,尚還平安。
那麼,似乎也不必著急回去了?
司徒雲夢看向韓夜,看丈夫還打算在這裡再辦點什麼事。
韓夜確實有事代辦,他衝司徒雲夢點了點頭,以示同意留下。
於是,司徒雲夢便答應了帝師的請求,帶著眾人在布達拉宮住了一晚。
布達拉宮建在瑪布日山之上,高達近百丈,共分十三層。
它如同一位雄偉的守護者,莊嚴屹立於日光城的土地上,俯瞰著整個城市和四周山脈;
又如同一座巨大的佛像,在眾多藏族建築、佛塔和經幡的擁護下,共築成一幅壯美的城鎮畫卷,勾勒出藏地的宗教文化底蘊,也呈現出民眾以悠久歲月而凝成的燦爛智慧。
是夜,清風明月。
布達拉宮銀輝陣陣,神聖而肅穆。
在那布達拉宮的殿外,韓夜和妻子司徒雲夢憑著石欄、一同眺望整座日光城的壯美夜色。
韓夜雖然對妻子有著強烈的占有欲,但偶爾,他喜歡隔開一點點距離去看妻子。
大約,一臂的距離。
這個距離可以讓韓夜以六界眾生的角度充分欣賞六界之主的美貌。
不同於擁在懷中的近距離嬌美,
也不同於觸不可及的遠距離秀美。
此時,司徒雲夢依然穿著那一身素衣黃裙,妙月光華照在她窈窕動人的柔軀上,令她既添幾許清冷、又增幾分典雅。
如瀑長發輕飄,若雲披帛隨風。
她很耐看。
確實是耐看。
不同角度有不同的耐看之處。
所以韓夜沒有說話,就算時間隻停留在這一刻,他也已知足。
可司徒雲夢卻微微蹙著柳月眉,神色略帶一絲哀愁。
經曆了這麼多,司徒雲夢已自然而然能敞開心扉、告訴她的靈魂伴侶心頭之不快,她看向一旁的韓夜道:“阿夜,我覺得自己還是做得不夠好,讓小英成了孤兒。”
話語間,司徒雲夢正一手托腮放在石欄上、一手扶著石欄的邊緣,從出神眺望遠景的姿態、過渡到認真注視戀人的神情,瀅瀅玉目裡泛起絲絲水霧,看上去是那麼的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但韓夜懂她,那其實是她因憐憫弟子孤苦而陷入的悲傷,並非她故作可憐、吸引彆人憐惜。
然而除去這我見猶憐的神情,現在的司徒雲夢又有她值得被韓夜吸引的地方了,那便是司徒雲夢微微俯身時所展現出的腰背。
司徒雲夢不但擁有弱柳扶風的纖腰,還擁有白璧無瑕的玉背。
隔著潔白素衣,韓夜能看到妻子的背部輪廓清晰、肩胛優雅起伏,如同雪山秀嶺般自然流暢,正看平滑柔和、側看又是線條優美,仿佛她朗誦的詩文般韻律十足,又恰似她描繪的墨畫般細膩溫婉!
更何況,擁有如此美好身段的絕代佳人還恰好需要他的寬慰。
韓夜自然而然會把手輕輕放在司徒雲夢的背上,拍上一拍、撫上一撫,既疼愛她的身體也熱愛她的靈魂。
韓夜開解道:“彆自責,如果你做得還不夠好,六界當中就沒人做得比你更好了,夫人。”
司徒雲夢眉間的憂傷卻無法散去,回道:“可是……我隻有師法天地、幻化無窮的全能之力,如果像女媧娘娘那樣擁有全知之力就好了,就能早點發現雕後犯傻……隻要能及時阻止雕後和金翅大鵬互換身體,她就不會死,小英也就不會成為孤兒。”
韓夜感受到妻子陷進情緒裡去了,這時候,他隻能像以往一樣,伸出手去、攬住司徒雲夢的香肩,將其帶進自己的懷中。
每次抱在懷裡,韓夜總能感覺到司徒雲夢肩頭微聳、略顯嬌小,就難免會雄心頓起,他溫聲對司徒雲夢道:“夫人,你並不適合擁有全知之力,那個能力會把你害苦的。”
司徒雲夢感受到韓夜在儘丈夫之責,也總能慢慢恢複寧靜,她睜著大大的流玉雙眸看向韓夜,好奇他又要怎麼寬解自己。
隻聽韓夜說:“絕對的全知,就等於知道這世間一切正在發生的事,卻無力去阻止,難道不痛苦嗎?”
“可你就算分出一萬個身外身,分派過去解決你所知道的事,除了讓自己腦袋炸開花,似乎起不到什麼作用,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你要是腦袋開了花,成了癡呆,不還得我照顧你一輩子嗎?”
韓夜三兩句話,就把司徒雲夢擰緊的眉頭給鬆開了!
那“討厭”的感覺一下就上來了!
司徒雲夢從哀傷中瞬間脫離出來,抬手錘了一下韓夜的胸膛,隻覺又好氣又好笑。
這就是韓夜,老實又不老實的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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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雲夢真的懷疑他離開自己八年期間跟誰談過戀愛!要不然怎麼解釋他那張嘴那麼厲害,回回能把自己哄得心花怒放、逗得死去活來?
但是……
很喜歡。
確實就很喜歡這樣的韓夜。
司徒雲夢靈魂深處能感受到那份丈夫的愛。
她又安靜地回到了韓夜的懷抱。
安靜得像一隻貓。
安靜得像一隻鵪鶉。
等到把妻子的情緒壁壘徹底破壞掉,韓夜才開始正式安慰司徒雲夢,他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妻子的脊背,溫柔笑道:“夫人,你永遠都要記住,你既然要做一個重情重義的六界之主,就不可能全知,就算全知那也是虛假的全知。”
“已經發生的事情無需自責,就像白朗和楚凝霜、就像我們的爹娘、就像扶搖師叔,我們既無法預見未來、也不能全知世界。”
“不全知,方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快意恩仇。”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司徒雲夢完全恢複了平靜,頷首回應道:“嗯……”
“嗯!夫君!”
司徒雲夢抱緊了自己的夫君,並柔聲喊了他一聲“夫君”。
儘管難免玉麵微微泛紅,但源源不絕的喜歡令她還是喊出了這個稱謂。
正經女人其實是極難叫自己伴侶作“夫君”或“老公”的,那樣等於是承認自己被雄性征服,簡直是羞於啟齒!
可男人往往又覺得另一半叫自己“夫君”或“老公”會很興奮、很爽!
或許,隻有當女人完完全全能將身心交給她男人的時候,才有這個可能吧。
總之,被六界之主叫夫君,韓夜是舒服的。
格外舒服。
他摩挲著司徒雲夢的秀發,心裡想的卻是,今後如何陪妻子去愛護她所創造的美好世界,一同粉碎暗天教主的陰謀!
六界之主懷抱六界,
而韓夜懷抱六界之主。
……
……
……
翌日清晨,帝師八思巴和密宗三大法王就引著司徒雲夢來到了布達拉宮最高的聖觀音殿上。
這時,布達拉宮前的廣場上已站滿了形形色色的藏民,摩肩接踵、人山人海,目測約有數萬!
藏民們都是受到尊貴無上的帝師之號召,前來仰望一世之尊、六界之主的鳳儀。
正如司徒雲夢剛來布達拉宮時對帝師說過的話,她原本就是帶著各路仙家過來普度眾生、造福藏民的,那麼,把威脅帝師、欺壓民眾的鳥神壇連根拔起,對老百姓而言也算是普度眾生了。
隻不過,再聖明的人物,也需要虔誠的弟子及再傳弟子幫助他昭告世人,否則老百姓並不能確切感覺到聖人之聖明。
所以,就在今天,帝師八思巴覺得應該為他崇拜至極的司徒雲夢烘雲托月、彰顯大德。
帝師站聖觀音殿前俯視他熱愛的民眾,雙手合十,以末那識傳頌梵音,將梵音傳遍到烏斯藏的十三萬戶:
“佛陀在世,願度世人,化身女相,垂憐眾生!”
“諸位烏斯藏同胞,天佑我烏斯藏!我佛如來大慈大悲,近日化身鳳凰佛姥法駕於此,既消滅了威脅我族的暗天邪教及各大偽佛、還向貧僧許諾要永遠庇護我烏斯藏十三萬戶!”
“從此,烏斯藏吉星高照、永享太平!班達拉姆2!!”
帝師說完“班達拉姆”四個字,在場所有藏民也跟著一起喊:
“班達拉姆——!!!”
有帝師八思巴如此推崇,司徒雲夢的地位和形象在藏民們心中一下就高大到如大日普照、光輝萬丈了!
帝師命藏僧們吹響了法螺,嘹亮的法螺之音傳遍了整片大雪山,藏民們的歡呼之音也回蕩在整個日光城裡。
普天同慶,熱烈歡迎。
興高采烈,載歌載舞。
司徒雲夢能感受到藏族人民的熱情和可愛,但同時,對於“鳳凰佛姥”這個稱謂又頗覺尷尬,所以微笑當中也不免帶著一絲絲尷尬。
真不知道這個稱謂是誰給她取的。
“佛姥”,一叫就顯得自己是姥姥輩了,顯老。
換誰不尷尬?
但其實……這個稱謂是她的好姐妹薛燕給她取的。
昨夜,司徒雲夢和韓夜在殿外纏綿的時候,薛燕就已經和九天玄女、帝師八思巴一同商量司徒雲夢的佛號了。
薛燕當然隻想讓司徒雲夢地位更尊貴,而九天玄女則認為,乾妹妹司徒雲夢能收納天下佛教徒,對於神界隻有好處,應該全力支持此事。
起初帝師八思巴想給司徒雲夢取個“鳳凰佛母”,當即被薛燕否掉了,薛燕說道:“佛母?人家孔雀還是佛母呢!我們家仙尊和孔雀一個檔次,那怎麼行?跌份兒!”
“再說了,金翅大鵬傳說還是佛祖他娘舅呢!怎麼說仙尊也得比他們高貴!”
帝師八思巴連忙征詢薛燕,問她該怎麼稱呼更為妥當。
薛燕雙手環於胸前、趾高氣揚地道:“沒聽過鳳凰生大鵬、孔雀嗎?如果孔雀是佛祖的母親,那鳳凰肯定就算是佛祖的姥姥啦?是不是?”
“乾脆叫鳳凰佛姥吧!”
帝師、三大法王和榮葉大師紛紛點頭稱是,便定下了這個佛號。
而且帝師也決定,下次麵見忽必烈的時候,必須也給司徒雲夢安排上。
免得自己一堆封號、尊敬的尊主卻連一個封號都沒有,實在是大不敬!
從此,司徒雲夢便多了一堆新的封號,比帝師八思巴地位更為崇高的封號,那便是:
六界之上!
一世之尊!
帝師之師!
娑婆之主!
孕育天地!
垂憐眾生!
南無五彩尊主鳳凰佛姥!!
注釋:
1“甘露明王”——按照梵文音譯一般叫做軍荼利明王。軍荼利(
kundai)本身就有“甘露”、“寶瓶”的意思,因為筆者有強迫症,不喜歡把明王的名字搞得三長兩短的,所以按照意譯編為甘露明王。
2“班達拉姆”——藏語裡的“吉祥天母”,傳言能為世人賜予吉祥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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