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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近距離,韓夜能聞到聖魔之姿的司徒雲夢渾身散發出的香氣,那香氣已遠遠蓋過了乾闥婆身上發出的香氣。
乃至於整片赤炎城上空都是司徒雲夢的芳香。
即便不再施展禦風奇術,司徒雲夢僅憑神魔氣息也足以令她穩穩立於空中。
她拔出楚腰之間的瑤華劍,瑤華劍沾染過她的輝光後,成為了一柄五尺來長的金光大劍。
司徒雲夢拿劍指著乾闥婆,問道:“選好了嗎?”
韓夜無心去看乾闥婆,也無心去聽乾闥婆的回答,他知道妻子此時對付乾闥婆已綽綽有餘,他更為有興趣地是細心觀賞妻子那絕世無雙的美貌。
但見司徒雲夢此時正側著身子,用盈光素手握住金光劍、劍尖指向乾闥婆,手臂與劍連成一條靚麗的直線。
膚如瑩玉的纖纖妙臂、潔白絲滑的鳳紋袖套、被女魔尊賦予金色魔咒的寶劍劍柄、以及金光閃閃的瑤華劍劍身,這些全都連在了一條線上。
光看妻子那握劍的身形,都足以令韓夜心花怒放!
更何況,無論哪種形態、哪套裝飾,都掩不住妻子的傲人雙峰、如柳楚腰和修長雙腿。
又何況,妻子的長發在月下飛舞著,鳳釵下吊著的珍珠流蘇也為之歡快跳躍,靜中有動,動中有靜。
銀光披帛,皎若星河;
純白裙擺,柔如流雲!
司徒雲夢本來就足夠美了,現在,她渾身發出的祥光令她又生出幾許神聖凜然之感。
韓夜甚至覺得,他才應該被妻子拿劍指著才好!
可乾闥婆卻並不願意被司徒雲夢拿劍指著,她沒有回答司徒雲夢的問題,而是把手按在四玄玉琵琶上,想要繼續釋放出地、水、火、風頑強抵抗。
司徒雲夢眼疾手快,橫著揮出一劍,呼地一聲尖銳劍鳴,瑤華劍的劍氣瞬間把赤炎城與它上方的夜空分為兩段!
幾乎是同時!乾闥婆手裡的琵琶也發出“當”地一聲劇響,黃藍紅綠四根弦應聲而斷!!
僅一招,司徒雲夢就廢了乾闥婆的法寶。
“看來你選了第二條,還要繼續和本宮打,是嗎?”
司徒雲夢一手握著金光大劍,另一手朝乾闥婆微微抬起掌心,氣定神閒地道:“給你個機會,把三重天外神力使出來吧。”
乾闥婆聞言,為之一愣:
什麼三重天外神力?
怎麼教主從沒提過?
司徒雲夢不知道的是,三重天外神力其實是摩呼羅迦自己悟到的,因為這招會燃燒自己的生命、屬於禁招,暗天教主殷釋天反而沒和壇主們提起。
韓夜則看了看司徒雲夢、又看了看乾闥婆:
此時的司徒雲夢光是靈力已強於三重昊天之境的自己,而乾闥婆卻僅有二重天外神力,此戰已經毫無懸念了。
於是,韓夜提醒司徒雲夢道:“夫人,既然她隻有這個程度,再打也沒多大意思了,趁早將她收了吧,還記得你乾姐姐那招嗎?”
韓夜不止一次見識過九天玄女的天書封印,而且他也親眼見到妻子施展過這招,眼下妻子已經能綻放出比九天玄女更強的祥光了,那麼妻子完全可以用這招先將乾闥婆封印,再行處置。
但乾闥婆並不願意被司徒雲夢抓住或收伏,今日與司徒雲夢過了這麼多招後,她才知道自己小瞧了六界高手的能耐,不由得為舉辦天音大會、招搖於世而感到後悔,如果就此被司徒雲夢抓住,那豈不是罪該萬死?
就算她永不背叛教主,可教主若為了她親自過來犯險又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乾闥婆便化作一道五彩光霧,準備遁走。
司徒雲夢豈會給她這個機會,左手五個指頭朝著乾闥婆齊齊張開,大喝道:“千重神威!”
話音剛落,三百丈之內祥光凝結,齊齊向著乾闥婆壓去,乾闥婆頓覺耳中轟鳴不止,身體陡然重了十萬倍,兩眼發黑,眼看就要朝著下方一頭栽去。
“妖界放逐!”
司徒雲夢右手將瑤華劍化作金光收回掌心,把掌心又朝著乾闥婆張開,隻見得乾闥婆嗖地一下就不見了。
再過得一會兒,韓夜才看到一顆飛火流星從赤炎城外的數千丈高空呼呼墜落而下,重重地砸在了五十裡之外的大山上。
那方圓十裡的大山瞬間坍塌!
揚起的塵土如同數百裡黃沙遮蔽了星月!
乾闥婆自空中墜落的衝擊力更激起了千裡大地之脈強烈的地震!
過得一盞茶的功夫,這地震方才消停!
而乾闥婆也被司徒雲夢這一套連招打得早就沒了動靜。
韓夜很佩服自己老婆,每次老婆總能在招式上玩出點新花樣讓他覺得驚喜,就譬如今天,司徒雲夢竟然又想到了用千重神威把對手變重十萬倍、再放逐到高空將對手摔成殘廢的絕招。
司徒雲夢不僅是靈力高深莫測,法術的運用也堪稱絕世奇才!
但她的下一刻的變化卻更加令韓夜感到驚喜。
司徒雲夢展開幻化而成的鳳凰雙翼,那原本冒著火焰的雙翼因沾染聖魔氣息而變得格外絢麗輝煌,在司徒雲夢窈窕的身軀之後緩慢揮動著。
司徒雲夢伸出右手,右手上再度幻化出金光閃閃的瑤華劍;
司徒雲夢伸出左手,左手上則幻化出了白芒奪目的晗光劍!
至此,司徒雲夢又變成了雙持寶劍、左右互搏的俠女劍娘。
但與灼月最大的區彆是,司徒雲夢更像一位至高無上的女相神明。
銀發飄飄,姿容莊嚴。
如神如魔,非妖非仙。
不在六界之內,不在五靈之中。
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卻又心係著這個世界一草一木的神明!
韓夜看著那位熟悉又陌生的月下女神,完全看呆了,半晌才出言提醒道:“夫人,你剛才那兩招固然厲害,但乾闥婆還不至於死,我們須趁她無力反抗時將她擒住!免得她趁機逃走!”
“她逃不了。”司徒雲夢將左手的晗光劍像鞭子一樣甩了出去,那晗光劍便真的幻化成一條晗光長鞭,尖嘯一聲甩出數十裡之長,一下就將剛從山體深淵裡飛出來的乾闥婆捆了個嚴嚴實實!
“我讓她自己過來。”司徒雲夢隻需左手往回一帶,韓夜就看到正前方一顆星星閃爍,然後乾闥婆迅速朝著這邊飛來,她的身影也越來越大。
與此同時,司徒雲夢將右手的瑤華劍朝著天上一拋,瑤華劍金光閃耀,幻化為一本書——金靈天書。
化劍為鞭、書劍轉換這類法術對現在的司徒雲夢而言簡直是得心應手、信手拈來。
隻聽司徒雲夢大聲宣讀著乾闥婆的罪狀:
“暗天教樂神壇壇主乾闥婆!你本為凡間舞女菱香,雖飽受人情冷暖,卻一直安守本分、一心向善……”
“可惜你錯投暗天教為虎作倀,不但協助蛇神壇壇主摩呼羅迦擄走我裡蜀山子民、殘害生靈!還在裡蜀山開設妓院,哄騙妖精們賣淫、勞役,謀取私利,更藐視裡蜀山王法!”
“今日我以六界之主的名義將你收入天書中,望你迷途知返、誠心悔悟、戴罪立功!”
司徒雲夢的悅耳妙音傳遍了整個裡蜀山,當她念完時,乾闥婆也被晗光長鞭拉到了身前,司徒雲夢右手作訣向上一揮,金靈天書便嘩啦啦翻到了空白頁。
“收!”
司徒雲夢一聲令下,乾闥婆化作一道虹光投到了金靈天書之上。
光芒散去,金靈天書從此又多了個畫有乾闥婆飛天舞姿的圖案!
韓夜認為妻子發揮得太出色了,儘管妻子現在靈力在乾闥婆數倍之上,但三兩招就把乾闥婆製服,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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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金神蓐收、三霄娘娘、柳錯敖慧心、洪錦龍吉、大力牛魔花想容等六界朋友也已相繼飛出十三級浮屠,朝著這邊會合。
眼見司徒雲夢和乾闥婆的打鬥很快就結束了,眾人對司徒雲夢的實力又有了全新的認識,紛紛讚揚司徒雲夢菩薩心腸、霹靂手段。
九天玄女之分身眼見司徒雲夢已經成長到完美無缺,欣慰地衝她點了點頭,因靈力全都給了司徒雲夢而無法繼續維持,分身也化作一道暗淡金光、消逝於空中。
在九天玄女看來,乾妹妹如此神通廣大,早已超越了自己,有她管轄六界、教化世人,自己反而省心許多,所以,她和水落櫻一樣,收不收回自己那一半靈力已經不太在意了。
而乾闥婆落網後,眾人自然把收伏緊那羅作為第一要事。
韓夜提醒司徒雲夢:“夫人,乾闥婆既已被封印,咱們先不忙著審,立即與燕兒她們回合,把緊那羅也拿下。”
司徒雲夢將金靈天書變回瑤華劍的形態,收回手中,對韓夜道:“阿夜,燕兒她們離此地已有三百餘裡,目前在東部山區……那裡山峰聳立、怪石嶙峋,人煙極其稀少,看來,燕兒和緊那羅均不願在城裡打鬥波及無辜百姓。”
韓夜早已知道,司徒雲夢與薛燕哪怕相隔再遠都能感覺到彼此的位置,這大概因為她倆體質相同,所以韓夜就與眾人一道,在司徒雲夢的率領下,朝著薛燕和緊那羅打鬥的方向趕去……
……
……
……
時光退回到半個時辰之前,夢、燕二人追著乾闥婆、緊那羅剛上到四樓的那個時候。
當司徒雲夢與乾闥婆交上手時,薛燕也用銀絲線纏住了緊那羅。
畢竟乾闥婆和緊那羅甫一上到四樓,就看到韓玉正在施展天罡鎮地咒封印琉璃淨土,她們迫不及待要攻擊韓玉,以便於鑽入琉璃淨土逃脫。
司徒雲夢毫不猶豫地化出四個分身,分彆接住了乾闥婆從四玄玉琵琶中釋放出的地水火風之靈術,護住了韓玉;
而薛燕則將左手的數十根銀絲線往後一拉,迫使緊那羅右手玉簫裡發出的音波打了個偏,打在了在離地板十丈高的塔壁上。
這玉簫音波端的是威力巨大,隻聽得轟然一聲,厚厚的塔壁就被這道音波轟出一個二丈來粗的窟窿,滿天碎屑灑落在四樓的地板上。
“小夢夢!你跟呆瓜妹先對付鴇媽婆,我帶鴇媽羅出去遛遛彎啦!”
薛燕說著,縱身一躍跳到壬字段樓層的欄杆上,雙手運足五彩神力,朝著被緊那羅打穿的那個窟窿處將手上的銀絲線甩了出去。
緊那羅還不知道薛燕在做什麼,就感覺有上百股無形之力勒住她的身軀、將她拋出了長樂苑塔樓!
自從有了司徒雲夢賦予的天外神力後,薛燕的投擲力道已遠超凡人,這投擲能力當然不僅僅隻運用在暗器與火器上,任何物事薛燕都能精準地扔出去,包括她的對手。
在天外天範疇當中,此異能有個名目,喚作——“乾坤一擲”。
“走咯!”
薛燕大笑一聲,但見她的身影倏然一晃,便經由銀絲線帶動、隨著緊那羅一同飛了出去,消失在眾人麵前。
在薛燕看來,韓玉施展的天罡鎮地咒既已生效,就根本不需要施術者站在陣中維持了,隻有可能被法力高強的神明強行破壞。
而薛燕又早想獨自會一會緊那羅,自然要把緊那羅調走,並將韓玉留在長樂苑幫助司徒雲夢。
一來,乾闥婆和緊那羅隻須不聯手施法,靈力就蓋不過薛燕和韓玉合在一起的靈力,而僅憑乾闥婆一己之力又很難迅速破解天罡鎮地咒。
二來,萬一天罡鎮地咒不慎被乾闥婆破壞,韓玉也隨時可以以靈力修補。
三來,薛燕能理解乾闥婆對緊那羅的姐妹之情,隻要薛燕帶走緊那羅,乾闥婆就算僥幸能夠擊退夢、玉二女並解除封印,也斷不會扔下緊那羅獨自跑路!
薛燕跟著韓夜闖蕩江湖數年,不再隻是耍她那些與生俱來的小聰明了,她更從韓夜身上學會了利用人心和謹慎地布置戰術。
但就是這個她原以為天衣無縫、萬無一失的計劃,卻被司徒雲夢和韓玉無意中給搞亂了。
司徒雲夢唯恐薛燕獨鬥緊那羅會有所閃失,她一邊在空中與乾闥婆鬥法、一邊對腳下韓玉道:“小玉,你快去幫燕兒,不用管我,我一個人應付得了!”
薛燕於夢、玉二女而言早已勝似親人,二女理所當然把薛燕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哪怕是她為了大家不慎受傷,夢、玉二女都會頗為自責。
故而,韓玉立時心領會神,她單手作訣將碧雲劍祭出,碧雲劍發出一陣銀光後便嗖地一聲飛出了長樂苑,司徒雲夢可以看到那碧雲劍劍穗上還穿著一張人符。
等到碧雲劍飛出約莫數裡之遠後,韓玉才不慌不忙手拈人字訣,與碧雲劍上的人符互換了位置。
隻聽得嘭地一聲,韓玉渾身化作一團煙霧,煙霧尚未散儘,有一張人符從其中飄了出來,正是韓玉之前穿在碧雲劍劍穗上的那張人符。
人符乃三才符——“天符”、“地符”、“人符”中的一類,而三才符又是催動昆侖派《三才符法》的必備符籙,有彆於蜀山派《天師符法》中的常用符籙,它更注重於仙人對於三才的理解和運用。
《易經》有雲:
立天之道,陰與陽;
立地之道,柔與剛;
立人之道,仁與義;
兼三才而兩之,六畫而成卦。
韓玉從道真天師那裡習得的各種符法裡,就包含這《三才符法》。
天符可操縱天象,地符可改變地貌,而人符更能助人元神出竅、移形換影,全憑施展《三才符法》之人的道行來決定威力和規模。
韓玉繼承了鎮天女武神的全部靈力後,施展這類符法自然是得心應手、揮灑自如,更重要的是,她與薛燕一同陪司徒雲夢傳授孩子們技藝亦有一年多,反複鑽研自身特長,終在符法和算術上登峰造極!
韓玉曾吃過因睡眠不足差點從劍上摔下去的大虧,所幸那時她未來的丈夫星辰給她當了墊背,不至於讓她就此喪命,但韓玉偶爾還是會犯些迷糊,而她又不希望下次再從劍上摔下去。
某天,她看過燕兒老師給孩子們傳授用飛鏢帶動輕功極佳的人飛行的絕技後,總算恍然大悟:
結合《三才符法》裡的人符運用,隻需施術者將一張人符留在劍上,那麼不管施術者是從劍上掉下去、還是提前禦劍出鞘,都能隨時與劍上的這張人符互換,借此達到重回劍上之目的!
而後韓玉用心計算飛劍、道符與施術者的速度,再回憶過韓夜的幻天錯影後,最終得出一個結論——用人符施展出“人符互換之術”時,施術者不但可以順利傳到飛劍上,並能像道符一樣瞬間達到飛劍之速度!
即是說,不管飛劍飛多快,哪怕化作一道金光,施術者隻要施展“人符互換之術”就能在極快的時間內縱橫千裡!
唯一的缺陷是,施術者的靈力必須異常深厚,否則軀體承受不住,那麼速度越快、換過去時軀體就會碎得越慘!
這對韓玉而言當然不算缺陷,因此,她也算是用自己的天賦克服了禦劍飛行起步太慢的弊端!
當韓玉換到自己碧雲劍的劍穗上時,她一個翻身跳上劍身,隻見眼前狂風呼嘯、腳下樓宇飛逝,又聽前方不遠處傳來一個翠燕之聲:
“我說鴇媽羅!你怎麼那麼喜歡黏著鴇媽婆啊?你倆是連體嬰兒嗎?”
韓玉聽得出那是薛燕的聲音,不由得慶幸自己沒把薛燕跟丟,而後就看到一百丈之外的前方,那水藍輕裝、飾帶飛揚的薛燕正一邊射出飛鏢一邊疾速飛行,如同一隻夜晚的燕子,在各大樓閣之間自由自在地穿梭著!
而緊那羅則一直保持著與薛燕不近不遠的十丈距離,也不知是她被薛燕的銀絲線帶著走還是被薛燕激怒而故意追趕。
但韓玉感覺得到,緊那羅似乎忌憚傷及無辜,一直都未曾動用方才她在長樂苑用出來的玉簫音波,她隻是沉聲對薛燕道:“我說你怎麼能不靠近我就把我扔出來,原來是趁我不備把銀絲線纏滿了我全身,真是個雞鳴狗盜之輩!”
緊那羅並不傻,之前被薛燕打了個措手不及,此時借著外麵的月輝,仔細觀察,自然能察覺到薛燕給她變的戲法。
薛燕回擊道:“是啊!姑奶奶是雞鳴狗盜之輩?那你跑來這裡賣,就是殘花敗柳、蠅營狗苟之流咯!”
薛燕說話很快,快語連珠,快到緊那羅還沒開口,她就搶先挑釁道:“誒!你不是要回到你姐姐鴇媽婆那裡去嗎?還追著姑奶奶乾嘛呢?姐妹情是紙糊的吧?”
緊那羅大怒:“廢話!!被你的銀絲線纏住了,我怎麼回去!有種把它解了,彆玩這種下三濫!!”
“你生氣啦?”薛燕哈哈大笑,回頭衝緊那羅做了個鬼臉:“姑奶奶就要玩下三濫,你跑來長樂苑開妓院不也是下三濫嗎?玩的就是你這個下三濫!”
緊那羅自認在怡紅院幫乾闥婆吵架,也算得上當家花旦裡的吵架王了,沒想到薛燕這廝竟是吵架的祖宗,不但腦瓜子轉得飛快、罵得也賊狠,罵了幾個回合,薛燕笑得彆提多開心,自己卻為此沒少生氣。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緊那羅沒再和薛燕鬥嘴皮子了,她握緊雙拳在體內潛運音波,那音波通過銀絲線傳至薛燕手上,令薛燕感覺整個身體都在晃動,隻好撒手。
“雕蟲小技。”
緊那羅眼見薛燕已不再纏住自己,便扔下一句話,轉身朝著五六裡地之外的那十三級浮屠飛去,意圖與乾闥婆會合。
但剛飛出去五丈,緊那羅就感覺身子一沉,似乎被一堆重重的東西通過銀絲線將她牢牢給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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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泛著月輝的銀絲線去看,緊那羅才知,薛燕雖然脫手,卻以極快的手法在銀絲線末端纏上了好幾顆鐵蒺藜,那鐵蒺藜放大數十倍之後,一個個重達千斤,此時正鐺啷啷吊在空中,拖慢了緊那羅的身法。
尋常人若是被這麼重的巨型鐵蒺藜連同銀絲線勒住,早就被切割成數百個碎塊了,但緊那羅不是凡人,她的身軀堅硬無比,所以隻是被沉重的“暗器”給拖累。
“又玩這種幼稚的把戲!”
緊那羅也隻是稍微吃了個驚,畢竟還不至於把這些小玩意兒放在眼裡,她正準備右手作刀切斷纏住雙腳的那些銀絲線,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如燕如電的剪影倏地穿過她的身旁,令她右手又被纏上了數十根銀絲線、立時便動彈不得。
“可、惡!”
緊那羅想憑借自己的天外神力去抗衡薛燕控製她右手的那股怪力,她下意識猛地一拽,確實是感覺把什麼東西拽過來了。
“你這……!”
緊那羅正準備大罵薛燕卑鄙可恨,卻發現她拽過來的並不是薛燕!
是三顆巨型鐵蒺藜!!
“當當當!”
鐵蒺藜一顆顆砸在緊那羅身上,將她砸飛了出去!
“砰——!!!”
三顆鐵蒺藜最後還藏著一顆雷火彈放大後變成的轟天雷,將緊那羅炸了個滿臉焦黑!
“混、蛋!”
緊那羅抹了抹被炸黑的俏臉,身體雖然很快就恢複了原樣,但內心已經進入到極度的憤怒當中。
正當她想要看清楚薛燕現在在哪時,忽聽腳下傳來一聲:
“看鏢!!”
緊那羅見識過薛燕的伎倆後,不敢硬撼薛燕的暗器,下意識往後飛出,意圖躲開薛燕的暗器攻擊,卻不料……
薛燕乃是佯攻!
她本人早就射出一隻梅花鏢飛到了緊那羅的頭上十丈之外,並且將那隻梅花鏢也變得巨大,隻因為薛燕的速度已經超越了聲音的速度,致使緊那羅誤以為薛燕還在腳底下!
“上去吧你!”
薛燕拽動已經纏上緊那羅身軀的那數百根銀絲線,將猝不及防的緊那羅扔向高空,扔向雲層!
緊那羅拚命抵抗,身子勉力在數百丈的空中停穩,她料定薛燕在空中無處著力,這裡反而是她的主場,隻需冷靜下來、以逸待勞,便能反敗為勝。
但下一刻,她就發現自己又低估了薛燕。
隻見薛燕用更快的速度朝這邊迎麵飛來,緊那羅趕緊施展出玉簫上的毀滅音波轟向薛燕,薛燕卻嗖地一聲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她已經拽動上千根銀絲線將緊那羅又朝著赤陽城的東邊拋出去數十丈遠!
“喝啊!!”
緊那羅又用渾身的神力釋放出音波,企圖利用音波振動的特性逼迫薛燕鬆手,這次,她卻發現:
薛燕沒有再鬆手了!
不,確切地說,緊那羅頭頂上那朵被薛燕變作實體的夜雲,沒有再“鬆手”了!!
是的!薛燕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已經把一朵離她們最近的雲朵以五彩神力變為了實體,順勢,薛燕預判了緊那羅會使出音波震擊,就將所有銀絲線都拴在了那朵雲上!
緊那羅覺得薛燕簡直就是一個妖孽!
她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可她沒有空餘時間去驚訝,隻聽薛燕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看鏢!”
緊那羅以為又是佯攻,正準備看其他地方會不會出現薛燕,下一刻,下雨般的梅花鏢就真的朝著她後腦勺打了過來!
“當當當當當當!”
“走你!!”
伴隨著腦後蚊蟲叮咬一般的暗器擊中感和細雨般的暗器擊中聲,緊那羅又覺自己的後腰被狠狠踹了一腳,原來是薛燕混在這堆暗器裡飛過去給了她一腳。
這一腳愣是將緊那羅朝著東邊再踹飛出去數百丈之遠,眼看就飛到赤炎城東邊的城牆了!
看到那城牆後,緊那羅原本被薛燕一次次戲耍而瀕臨崩潰的內心,逐漸又恢複了些正常。
她開始意識到:薛燕就是要把她趕出赤炎城!去城外的無人之地單挑!
於是,她深吸了口氣,用天外神力大聲對薛燕道:“停!我知道了!我不回去找姐姐了!你想要和我在哪裡鬥法,都隨你挑!”
話音剛落,緊那羅就發現月下的東邊城牆上已站了一個人。
那人嬌小玲瓏、天藍飾帶高高飛揚,正雙手環於胸前,睜著水靈靈的眼眸看著緊那羅,問道:“怎麼啦?不回去當連體嬰兒啦?”
緊那羅露出一絲不甘,旋即又將握緊的雙拳放了下來,儘管她不情願讓薛燕達到目的,但她也明白,此時此刻的她應該棄軍保帥,為她最愛的姐姐乾闥婆避開薛燕這樣的強敵!
之前她一直都在低估薛燕,可連番遭遇挫敗後,她強烈意識到,薛燕太狡猾了!
簡直就像一個妖孽!!
既然她已無力甩開薛燕,就算回到長樂苑又如何?
薛燕一定能跟過來!
屆時薛燕與司徒雲夢、韓夜等諸多六界英雄合為一處,協同作戰來對付己方,己方豈不更是輸多贏少?!
緊那羅對自己的姐姐乾闥婆還是有信心的,即便不勝,拖個一時半刻問題不大,隻消自己這邊迅速鬥敗薛燕再立即返回,之後姐妹聯手,就勢必能大獲全勝!
薛燕知道自己還留有二重天外神力這樣的絕招嗎?恐怕是不知道的。
否則她豈會有膽子和自己單挑?
是以,緊那羅衝薛燕微微一笑,道:“自從獲得了教主賜予的神力以來,你是第一個值得我使出全力的對手,不得不說,你乾得漂亮!”
馬上,緊那羅又意識到,既然薛燕夠格當她的對手了,她就該好好問一問人家的姓名,於是她把一雙粲粲如星的水杏目望向薛燕問道:“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既是正大光明對決,雙方還是該通報一下名號吧?”
薛燕不以為然地哈哈大笑:“鴇媽羅,姑奶奶就算告訴你名字,你敢信嗎?”
緊那羅沉聲道:“不太敢,但肯定不叫薛濤。”
說著,緊那羅總算還是跟薛燕交了個心:“其實,你一來長樂苑我就懷疑你了,而且我有種預感,我倆一定會打上一場!”
“那不就是咯?”薛燕聳了聳肩:“你既然不敢相信本姑娘說的話、早就懷疑了,那本姑娘說了也是白說啊……!”
話音未落,薛燕將泛著月光的明亮雙眸盯住緊那羅道:“本姑娘說的對嗎?流鶯小姐。”
緊那羅見薛燕把自己的名字搞得清清楚楚,便坦率地道:“行吧,你說,我信。”
薛燕指了指遠方的長樂苑,道:“和你姐姐菱香打在一起的,也是我的親姐姐,叫司徒雲夢,正是裡蜀山的妖主——飛凰公主,這些你都知道的。”
緊那羅點點頭,回應道:“嗯,我知道。”
薛燕指了指自己:“本姑娘呢,是司徒家三姐妹的老二,叫做司徒燕,大家都喜歡叫我燕兒。”
說著,薛燕又指了指從緊那羅後方急匆匆禦劍飛來的韓玉道:“一直在旁邊追著看戲的那位,是我們的三妹,叫做司徒玉,我們都喜歡叫她做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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