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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冊·安得浮生半日閒 第八回 南潯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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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雕振翅,雄鳴長空。

扶搖直上,迎風北去。

韓夜喝著梨花美酒,又陷入到了沉思中。

兩年前在絕地,魔界之祖蚩尤曾說,可以幫助香消玉殞的司徒雲夢重塑肉身、成為凡人,並像凡人那樣孕育新生命。

但今日司徒雲夢盛怒之下,卻又變回了那個六界無敵的五彩之心,這並非一個凡人之軀能夠辦到。

到底是蚩尤在說謊?還是另有隱情?

韓夜覺得,等暗天教這事過了,還是要去絕地找蚩尤問個明白。

而現在,妻子擁有強大法力,對於剿滅暗天教的行動是極其有利的,應該以除暴安良為第一要務。

他正思考著,回頭看了一眼妻子司徒雲夢,卻發現司徒雲夢正和薛燕拿著瓜子在嗑。

“你!”韓夜略為一驚、繼而哭笑不得。

“啊?”司徒雲夢玉眸微微張大,趕緊把瓜子塞到薛燕手裡,雙手疊在腹間,目光瞥向一旁道:“我、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彆理他。”薛燕不滿地磕著瓜子,把瓜子殼收到香囊裡,說:“管他乾嘛?你給他生孩子,在家憋了多久了?”

說著又對韓夜道:“喂!你管老婆怎麼管那麼寬,討不討厭啊?!”

韓夜解釋道:“我沒管,我是想說,就快到了,你倆嗑不了幾顆瓜子。”

薛燕聞言一驚:“剛起飛呢,哪有這麼快?”

韓夜冷冷地道:“杭州相距太湖,不過二百來裡,鐵雕翅膀一抖就到了,為什麼不快?”

又補一句:“你以為我們要坐到北冥去?還嗑瓜子……要不要搬個火鍋上來吃?”

“你!”薛燕雙手叉腰,不悅地道:“拜托你看看時辰好不好?太陽都下山啦!我和小夢夢肚子餓,吃點東西怎麼啦?!”

又道:“餓著本姑娘就算了,把你老婆餓著了,誰給你兒子喂奶?一點都不體貼!”

韓夜看了一眼略帶委屈的司徒雲夢,問薛燕道:“瓜子也發奶?”

薛燕理直氣壯地道:“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當然發奶!”

韓夜對於醫術的了解確實遠不及薛燕,因此,每當薛燕提到對司徒雲夢身體不好時,他無法爭辯,隻好歎道:“好吧好吧,你們隨意,你們隨意。”說著把頭轉向前方,觀望前方的夜色流雲。

薛燕聞言,笑嘻嘻拉著司徒雲夢繼續嗑瓜子,但沒嗑兩顆,薛燕就在下方百丈的平原大地上,發現了一個小鎮。

此時暮色已儘,夜晚來臨。

天空中的長庚星正閃閃發亮,皎潔如璧的月亮也逐漸從東方升了起來。

月下那小鎮,靜謐而祥和,一如江南各鎮,小橋流水、垂柳依依。

數百間瓦房傍水而建,闤闠鱗次1,屋宇林立,煙火千家。

薛燕眸子發亮,一手拽著韓夜的胳膊,一手指著下方的小鎮道:“哇!快看!有個小鎮誒!”

韓夜不以為然地道:“江南之地,到處是小鎮,有什麼稀奇?”

“下去打個尖!下去打個尖~~!!”薛燕興奮地搖晃著韓夜的胳膊道。

“薛、女、俠!”韓夜沒好氣地道:“我們急著去太湖除害救人,哪有閒工夫打尖?”

“吃飯耽誤打妖怪嗎?不吃飯打架沒勁兒你負責嗎?”薛燕纖眉一挑,又過去挽住司徒雲夢的妙臂,趾高氣揚地道:“不按時吃飯,小夢夢就會斷奶,斷了奶,你給天天喂奶嗎?!”

韓夜聽著薛燕的話,再向北望去。

再向北,就是煙波浩渺的太湖了。

此刻,在那人間大地上,太湖已被一團龐大的雲霧遮掩於其中,百裡雲霧、騰升千丈,致使韓夜完全看不到太湖所在了。

眼看著銀雕再往前飛,就要進入到那雲霧裡,而妻子司徒雲夢就算釋放風靈力、吹散這迷霧,也可能會驚動到那些太湖妖邪。

韓夜心念一轉,不得不妥協於薛燕的想法,歎道:“好吧,下去找個店,吃飽再上路。”

司徒雲夢沒有發表言論,但她是傾向於薛燕的,玉目裡滿載著期待,嗯了一聲。

於是,韓夜就讓銀雕往下落,落到了一個叫做“狀元麵館”的店子上方五丈高處,左手摟著司徒雲夢的腰,右手將變回匕首的銀雕收到手裡,與司徒雲夢雙雙跳到了街上。

薛燕隨後也跳到地上,天藍色的飾帶高高揚起。

本來正在街上行走的路人看到這從天而降的三人,都嚇了一跳,露出詫異目光,不少人還連忙跑回了屋子裡,從窗子向外觀望。

似乎,他們也曾經受過一些驚嚇。

薛燕沒關注他們,就拍了拍手上的灰,對夜、夢二人戲謔道:“嘿嘿!本姑娘比你們輕!”

韓夜把靈鷲羽匕收到腰間,冷冷回了句:“無聊。”

司徒雲夢則臉頰緋紅地道:“都是燕兒不好,把我喂胖了。”

“你坐月子、哺乳,是要多吃啊!”薛燕笑道:“再說了,你也就多了幾斤肉,顯得豐滿了,比以前更好看!反正薛女俠很喜歡!”

司徒雲夢聞言看向韓夜,薛燕知她心意,趕忙道:“你彆問他!他敢說不喜歡嗎?”

韓夜沒好氣地道:“行了,趕緊打尖,順便我也問問情況。”

這時,眾人才觀察這個狀元麵館。

狀元麵館不大,僅有一層樓,大門上掛著“狀元麵館”的牌匾,門前吊著一對大紅燈籠。

三人走進麵館裡,發現裡頭的裝潢也很樸素,就是江南尋常人家的裝潢,八套桌椅整齊排布,其中四張桌子已經坐了人在上頭。

一位年過四旬、體形略胖、身穿綢緞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櫃台前,拿著麵籌對三人笑嗬嗬地道:“來來來!吃了狀元麵,早晚中狀元!客官,您幾位要不要來幾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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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碗陽春麵。”韓夜抬了抬手。

薛燕鄙夷地瞥了韓夜一眼,甚至有些嫌棄,朝掌櫃豎起兩根指頭,兩眼放光地道:“來兩碗澆頭麵,雙澆,一碗爆魚加酥肉,一碗雪菜加牛肉!快點!著急趕路!”

司徒雲夢聞著麵館的香味,聽著薛燕報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玉眸也波蕩起來。

薛燕則又是鄙夷地看了韓夜一眼。

韓夜哭笑不得:“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鄉巴佬。”薛燕不吐不快地道:“來江南吃麵不吃澆頭,不懂享受!小夢夢跟著你隻能吃陽春麵,可憐巴巴!”

韓夜既覺好笑又覺委屈,回應道:“我隻是先給自己點了啊,我習慣吃陽春麵。”

“那為什麼不先給你老婆點?”薛燕盛氣淩人地指著韓夜道:“自私!”

雖然薛燕稍微氣勢壓著韓夜,但韓夜心裡認同她說的話,不管怎麼樣,這兩年是頭一次帶司徒雲夢出來,應該讓司徒雲夢先點。

“是是,燕兒說的對。”韓夜服軟道:“我欠妥了。”

司徒雲夢聞言,過去撫了撫韓夜的胸口,柔聲道:“你是急著趕路,所以先點,我懂的……再說了,丈夫先點,妻子再點,沒什麼問題啊,彆放心裡去。”

要說韓夜喜歡司徒雲夢的地方,實在多不勝數,但最喜歡的,就是司徒雲夢既是青梅竹馬、又心意相通、還夫唱婦隨,除非有什麼事特彆生氣,不然基本依著韓夜。

司徒雲夢這麼一安撫,薛燕也不便多說什麼,用銅錢買了麵籌,三人找了處靠近門口的桌位坐下。

很快,陽春麵就率先被店小二端上來了。

店小二收走了韓夜手上的麵籌,將一隻青花瓷的大碗擺在他麵前,一股濃鬱麵香從碗裡飄了出來。

韓夜閉目聞了聞,眉頭舒展,心情舒暢。

他用筷子夾起碗裡的麵條,看向素袖掩胸、吞著口水的司徒雲夢,問:“夫人,你先吃吧?”

司徒雲夢搖了搖頭,似乎想說:我不餓,你趕緊吃。

於是,韓夜邊聞著麵香邊吃了起來,江南的陽春麵,湯清味鮮、清淡爽口,韓夜吃得那是怡然自得、忘乎所以。

薛燕雙手環胸,看著這個韓夜就來氣。

直到店小二把另外兩碗雙澆麵放到了薛燕和司徒雲夢的麵前,氣氛才有所變化。

在江南,雙澆麵又叫雙交麵,一般是將精心做好的酥肉和爆魚澆蓋在麵上。

酥肉,色澤紅潤、肥而不膩。

爆魚,香甜烏亮、鮮而不腥。

司徒雲夢望著桌上的雙交麵,流波玉目睜得大大的,看了一眼韓夜,發現丈夫也忍不住去瞧她碗裡的澆頭,尤其是那兩塊看上去就酥甜爽口的爆魚。

“你要嗎?”司徒雲夢夾起一塊爆魚問韓夜。

韓夜搖了搖頭,有時候他覺得,讓心愛的妻子吃最好的東西,比自己吃更爽。

“彆管那個陽春大俠啦!是他自己要吃陽春麵的!”薛燕低頭吃起自己那碗雪菜牛肉雙澆麵,嘬了一口麵條到嘴裡。

這兩年八方行俠,薛燕吃過好幾次江南的雙交麵了,所以偶爾會換換口味,而司徒雲夢一次都沒吃過,當然要推薦給她最經典的口味。

司徒雲夢本已忍耐許久,見韓夜不介意,就痛痛快快把爆魚塞進嘴裡、吃了起來,白皙泛紅的腮頰不斷鼓動,柔潤泛光的紅唇一張一合,韓夜和薛燕能感覺得到——她很開心。

對於韓夜和薛燕來說,每次看到司徒雲夢開心,他倆就會很開心。

韓夜喝完麵湯,安靜地看著司徒雲夢吃東西,誰能想到,這個平素端莊優雅的仙女,吃東西的時候又另有一番可愛,食人間煙火的可愛。

而相處日子久了,司徒雲夢也不會再當著心上人的麵端著自己,因為這隻會影響她享受人間美味。

一切,都變得那麼自然而然。

韓夜認為,打尖也有打尖的好處,與其一頭衝進太湖尋找西山島,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找,不如在附近的鎮子詢問一下情況。

既然打了尖,就儘量不浪費功夫。

韓夜吃完麵後,再看了一眼司徒雲夢和薛燕,二女正換著對方的澆頭吃,司徒雲夢喂了薛燕一口,薛燕也喂了司徒雲夢一口,顯然,二女吃得比自己還高興。

他暫時不必照顧女人的感受了。

他來到了櫃台,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了掌櫃麵前。

掌櫃此時正似有心事地拿算盤算著今日收益,聽到銀子落下的聲音,隨之一驚,看向韓夜道:“客官?是您啊!您剛才已經結過賬啦!還是說,您又想點幾碗?可我這小店消費不高啊,錢不好找!”

韓夜淡淡地道:“這些錢不是用來買麵的。”

“那買什麼?本店的酒前幾天已經被搶光了。”

韓夜當然知道這個小鎮已經沒有酒喝了,這小鎮離蛇神壇如此之近,就在摩呼羅迦眼皮子底下,如果沒被洗劫摧殘,必然是乖乖交出美酒無誤了。

所以,他口裡吐出三個字,回應掌櫃。

“買消息。”

掌櫃一聽,三分詫異七分歡喜,這輩子他還是頭一遭碰到拿錢買消息的主兒,便收了銀錠,向韓夜和盤托出。

這個小鎮,叫做南潯鎮。

距太湖僅有二十多裡路了。

多年前,太湖的西山島上來了個妖怪,喚作“青蚺大王”,這青蚺大王在島上聚蛇成軍、為非作歹,一般的道士僧人不是對手,尋常百姓更是不敢招惹,漸漸地,西山島打漁的居民也紛紛從島上搬到湖邊四處的村鎮裡,被青蚺大王占島為王。

青蚺大王貪得無厭,占了西山島以後,把黑手伸向沿湖各鎮,命令手下的蛇精蛇妖滋擾各鎮,掠奪美酒物資。

一日,蓬萊仙島的扶搖聖母途徑太湖,受太湖各鎮鄉民拜請,上島除妖,將那青蚺大王好好收拾了一番。

但扶搖聖母生性仁慈,見青蚺大王誠心悔過並發下毒誓,便放了他一馬,叮囑他以後潛心修道,早晚得道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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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聖母降伏惡妖後,便即離去。

隨後十數年,青蚺大王確實是安守本分了,太湖各鎮終於恢複正常,更有鄉民重回西山島打漁往來、安居樂業。

奇怪的是,最近半個月,這一切都變了。

先是太湖上的霧氣越來越大,掩日遮月,西山島上的住民也與沿湖各鎮失去了聯係,所有太湖行船均迷失在濃厚的雲霧當中,再沒人敢去太湖打漁。

太湖南岸,一夜之間,又突然建起了一座橋,叫做“升仙橋”,有傳言,上得此橋便可羽化升仙。

不少村民鎮民聞得此訊,或為成仙、或為上島,皆登上此橋。

但他們都消失在橋上的迷霧中,再也沒有回來過。

太湖沿湖各鎮均認為,應該是那青蚺大王得道成仙了,才能解釋近日雲霧繚繞、一夜成橋等現象。

但隨著更多鄉親失蹤,隨著更多的蛇精從太湖湧向各鎮、強取豪奪,沿湖百姓認識到問題很嚴重。

在與蛇精打交道的過程中,大家已漸漸聽不到“青蚺大王”這個稱呼了,取而代之的是:

“摩呼羅迦”!

掌櫃提到“摩呼羅迦”這個名字,難得地露出一絲恐懼,對韓夜道:“青蚺大王搖身一變,成了摩呼羅迦,但那根本不是成仙,是……成魔了!”

魔?

韓夜見識過真正的魔,而他自己也號稱劍魔,所以,當他聽到百姓說摩呼羅迦是魔時,隻能一笑置之。

韓夜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出了這麼多事,如果報官,肯定官兵是管不了的,那仙家道派呢?你們難道沒有去求扶搖聖母過來降妖伏魔?”

“去了啊!”掌櫃歎道:“太湖的五鄉十鎮四處尋求幫助,總算請得扶搖聖母來此,可是……”

掌櫃說到這裡,神情格外沮喪:“三日前,扶搖聖母娘娘再次上島,至今都沒得到她回來的消息,倒是有更多蛇精蛇妖來我們南潯鎮搜刮民脂民膏,這扶搖聖母娘娘呐,隻怕是凶多吉少了啊!唉……!”

韓夜並不覺得驚訝,他認為,扶搖聖母或許已經死在摩呼羅迦手中了。

就在剛才他問掌櫃“為什麼不去請扶搖聖母”的時候,他內心深處其實希望得到的回答是“忘了”或者“請不到”,那麼至少,扶搖聖母還是好好的。

可韓夜很理智,他清晰地認識到,之前在碧水宮前大戰一場的虎蛟,其實力已強如神魔,就算師父守正和昆侖派道真親臨,也占不到半點便宜,那麼賜予虎蛟靈力的摩呼羅迦究竟有多恐怖?

可見冰山一角。

扶搖聖母,已絕非今日摩呼羅迦之對手!

而上次盤古之殤一役,扶搖聖母曾率領蓬萊一派與蜀山一同守護六界。

六界安寧後,守正與扶搖聖母相談甚歡,時而聯合昆侖、崆峒、九華等派論道會友。

既是師父的道友,那也是韓夜的師叔,何況還是以降妖除魔為本分的前輩,身為仙派弟子、蓋世奇俠,韓夜豈能不為之痛惜?

想到這裡,他秀眉緊鎖,麵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而且,白天虎蛟說的話,再聯係夜晚這位掌櫃說的話,韓夜又有了新的發現。

原來,“摩呼羅迦”並非真正的天外神明,而是本為六界妖類的青蚺大王得到了天外神明賜予的法力,化身摩呼羅迦!

既然他能如此囂張,那他背後的暗天教勢力到底有多大?

更可怕的是,賜予暗天教無上法力的那位天外神明,濕婆,究竟有多強?

韓夜握緊了手中的龍泉劍,手臂略為顫抖。

但他隻有一絲絲恐懼,更多的是義憤,在義憤中還帶著些許嗜武的激動。

掌櫃把知道的事情都娓娓道來後,問道:“客官,您問我這些,是為了去太湖降妖除魔嗎?”

韓夜回答說:“是。”

掌櫃一聲歎息,勸道:“唉,你們彆去枉送性命了啊!其實我們知道,那個摩呼羅迦成魔了,連扶搖聖母娘娘也收伏不得,這世上已經沒人能降住他了!所以我們才不得不妥協。”

“至於酒啊、糧食啊、蠶絲啊,拿走就算了,隻要人沒事,就彆和他們作對了!”

掌櫃說完,就沒有再管韓夜,低頭去撥弄算盤算賬,麵上擠出了之前的笑容,但現在韓夜能感受得到,那笑容帶著幾分苦澀、幾分無奈。

“除惡不儘,何以揚善?”

韓夜腦海裡回蕩著這八個字,他越來越佩服妻子司徒雲夢,司徒雲夢情緒上來時口裡說出的話,有時異常符合他的心意。

沉思之際,他望了一眼店外的夜色。

酉時剛過,明月漸高。

月亮倒映在一條清澈靜謐的小河上,如同一隻白玉盤。

白玉盤的更遠處,是一個“環”,一座拱橋與它在水中倒影所組成的“橋環”。

橋環將兩排筆直遠去的南方屋舍“扣”在了一起,家家戶戶,燈籠高照,夜火通明。

這是個美麗的世界,身邊也有很多美麗的人。

韓夜握緊了拳頭,他堅定不移地認為,不管那未知的勢力有多麼可怕,他也一定會帶著身邊的人,戰勝他們,還六界一個太平!

就像當年他帶著妻子、燕兒、妹妹從一重重的天空上到第九重天,創造了一次次的奇跡。

“暗、天、教。”

韓夜輕輕在口裡念出這三個字,在那冷淡清秀的外表下,心中的熱血,又再度沸騰了起來。

注釋:

1“闤闠鱗次”——筆者考究,南潯古鎮牌坊上的字,按照明代末期潘爾夔的《潯溪文獻》所述,應當是“闤閡鱗次,煙火萬家”,但詞典裡翻來覆去,“闤閡”一詞實在找不到什麼合適的意思;反而是“闤闠”一詞,古往今來都有“店鋪”之意。因此,本書采納了這個詞組,意思是“店鋪房屋排列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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