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王當場渾身一震!而司傷傀儡則淡然收回手。滾滾萬年氣運加持在了紫月王的體內,立刻便如同海嘯一般席卷她的全身,將她的肉身損傷,元神損耗,本源虧損,不停的修複!紫月王目中露出濃濃的複雜之色,但她卻沒有廢話,隻立刻閉上眼睛,開始全力運轉肉身,元神,爭取讓這萬年氣運儘數被自己吸收,取用,不浪費一絲一毫。萬年氣運對於紫月王而言,算是極大的滋補。但她受傷有些太重了,元神本源損耗,肉身受傷等等等,都需要氣運去溫補,因此這一萬年氣運,也隻是讓她恢複了大概八成左右。但八成……已經很多很多了!隻見紫月王渾身的傷逐漸恢複,血水吸收,露出嫩白的皮膚。任是誰也無法想象,如此吹彈可破的皮膚下的血肉,竟是那般的有力量,且狂暴。不過紫月王身上依舊還是有很多的沾血衣裙的,雖是被打的破爛了一些,但足以遮擋絕大部分的身軀。因此倒也沒什麼泄露的問題。如此持續了數息,紫月王陡然睜開雙目,紫色的眸內全是精光,一洗之前的疲憊之色!恢複八成,那也就等於恢複的差不多了!這可比之前三四成本源時要舒服的太多太多,紫月王隻覺得自己現在若是看到玲瓏,照樣能上去給她一錘子!眼中露出一抹喜色,紫月王看向司傷傀儡,神色卻有些複雜。自己心中自是謝意滿滿的。可看著這個司道人一臉淡然的,那滿不在乎,無所謂,眸光平靜的好似看自己如同看空氣的高傲的模樣,讓她這個平素就是高傲無比的人,非常難受。所以,謝之一字,她居然是死活吐不出來!不過司傷傀儡,也就是餘羨,自是不需要她的一個謝字的。甚至他根本就不需要讓紫月王知道,是他餘羨救了她。救命之恩,自己自當報,至於對方知道不知道是自己,這並不重要。自己報了恩,道心便圓滿,沒必要刻意去宣揚是我救了你,我們之間沒有因果了等等。但行本心事,莫問前程路。此刻見紫月王那一臉糾結的模樣,司傷傀儡隻是淡淡道:“恢複好了,就繼續走吧,我們已經耽誤很久了,那玲瓏隨時可能追上來。”說罷轉身繼續遁空向前。紫月王怔了一下,便也邁步跟上。此刻兩人的速度這才算是徹底展開,並且氣息收斂之下,一路上便是連一絲氣息都沒有留下,一切的線索,便從這裡斷掉了。如此等待了大概三十息的時間,卻是此地的四周的空間驟然凝滯,玲瓏大羅天顯化而出,鎮壓八方!隨之玲瓏那高大,豐滿的身軀便從空間之中走出,但看向四周的她,目中卻露出了濃濃的怒意。四周的氣息不見了。哪怕是那紫月王的血腥味,也徹底消失。看來是那紫月王用了什麼辦法,估計大概率是用了氣運滋補,修複了傷勢,這才可以將氣息徹底斂下!茫茫大海,無邊無際,四海之地更是億萬裡不止,沒有了氣息追蹤之下,便再沒有可能找到紫月王和那司道人!玲瓏站在原地,目光逐漸平靜,片刻之後便抬手一揮,收起了玲瓏大羅天的空間鎮壓,轉身邁步,消失不見。總有機會的。自己尚還沒到返虛極限,自己還有太多進步空間,隻待自己真正抵達返虛大圓滿完美之境,這地靈界的一切,皆逃不脫自己的法眼!誰說女子,不能為一界至尊!?既然這二妖逃了,那便不追了。去看看其他幾人的戰場吧,待把所有的孽障全部打散,再一同集合,前去支援冰皇。四周逐漸安靜……卻是司傷傀儡在前,紫月王半步在後,二人行了大半日,卻依舊沒有減速,隻是卻不知方向,不知目的,這是,要去哪裡呢?紫月王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自己乾嘛要一直跟著他飛……料那玲瓏也不可能追來,自己也該走了,或者去幫助老龜,一同攻打那個冰皇也行,跟著司道人身後飛算怎麼回事……搞得好像自己要跟隨他似的……思及此處,紫月王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咳……這個司道兄,不知你要往何處去?這一路我們全力遁空了大半日,都進入了北海腹地了,也不需要繼續跑了吧?那玲瓏還能追上來不成?”司傷傀儡聽到這話,身形便為之一頓,逐漸減速,二人直至停下。司傷傀儡轉頭看向紫月王點頭道:“你說的不錯,行了這麼久,氣息早已消散,料那玲瓏也追不上來了,既如此,就此彆過。”說罷他看了看四周方位,便邁步直往西海方向而去。先回司傷的老巢,然後再通過一些隱秘手段,前往司傷之前所在的多莫閣總舵。“站住!”但不等餘羨離開,一聲低喝卻猛然響起,卻見紫月王一步邁出,直接衝到了他的麵前,擋在了前方。司傷傀儡眉頭一皺,看著紫月王道:“不知紫道友,這是何意?”“你彆急著走,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救我?”紫月王卻是滿臉凝重的看著餘羨,一字一句道:“告訴我,你真正的目的。”她與這司傷,往日無情,近日無恩,就算是連最簡單的交情朋友都算不上!那這司傷為什麼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她?他就那麼閒!?這是難以理解,也不可能理解的。因為修行界,沒凡人那般複雜。凡人之中,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或者見義勇為,甚至為了救一個陌生人,把自己命搭進去的凡胎聖者都有很多。可在修行界,這種事情基本不會發生。任何一個救其他修士,幫助其他修士的修士,都一定會帶有一定的目的性。或是因為有情,或者因為有義,或和占優勢的那一方有仇,或是因為有過哪怕最簡單的一麵之緣,總之,沒有無緣無故。而最大的可能,那就是被救者的身上,有著讓其心動的,需要的東西,所以才去施救。這種事情,屢見不鮮。因此細細想來,這個司道人一定是有所圖求,或許是他需要自己身上有的什麼東西,或許是他需要自己為他做什麼事情,才會這樣做。隻是他現在卻不說要求,反而要離去,那明顯是要暫時記下這救命恩德,以後當需要的時候,便讓自己歸還。但自己,必須要知道,他,到底要什麼!今日救命的恩,給氣運的恩,自己都記了,隻要他有所要求,自己想方設法,定會報答!可他卻不能什麼都不要就走!若是如此,自己會心不安,便是連修行都做不到了!司傷傀儡看著一臉凝重,認真的紫月王,亦是眉頭微皺,片刻後道:“我西海木道兄與你東海龜道兄有些交情,故而曾留言告訴我,讓我照顧你一二,所以我才出手救你,就是這樣,你不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告辭。”既然她要個理由,那就給她一個理由。說罷,司傷傀儡便繞過紫月王,繼續向前,同時已然思索以後之事。如今司傷已經被煉製成傀儡,可謂是整個多莫閣除了閣主之外,最有權勢的四人之一。至於多莫閣另外的三個閣主,司傷傀儡也隻是見過他們的身影,卻無法得見他們的模樣。當然了,閣主召集的時刻,司傷自己亦是喬裝打扮,偽裝難查,不讓對方知道自己是誰。但司傷可以肯定,那三個家夥,也肯定是地靈界的其他返虛修士,隻是不知道是誰罷了。此番回去,首先查皇甫浩然的信息,然後再查另外三個返虛的信息,以及最終的,那閣主的信息!莫鶴界的界主莫鶴仙人,隨時有可能會橫渡而來,需得早做準備才是。“怎會如此簡單!?”但紫月王那明顯有些狂躁的聲音再次響起,隻紫光一閃,她就再次衝到了司傷傀儡的前麵,咬牙道:“你在騙我!你是什麼人,你自己沒數嗎!?還要我多說嗎!?你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口頭話,就冒生命危險救我!?還給我一萬年的氣運療傷?可能嗎!?你自己信嗎!?”司傷傀儡的神色明顯一滯。餘羨將司傷煉製成傀儡,一時間倒是幾乎忘記了此人的性格,以他本人的性格,的確是不會做這些事情,紫月王懷疑自然正常。而紫月王見司傷傀儡不說話,隻是皺眉看著自己,再次低吼道:“你說!你到底要什麼!?救命之恩,我紫月不會不認!你要什麼你說!要不我把我的本命寶珠給你!我乃變異所生紫貝血脈,與那傳說中的紫螺一脈有些相同,其本命寶珠乃是天生神藥,可助你修行!古有紫螺姑娘因恩獻身,我紫月一樣可以!”說罷,紫月竟是當真猛然喉嚨一湧,一道紫色光芒便從她的胸口閃爍,順著修長的脖頸往上冒來!這本命寶珠若是當真被她強行斷了心神連接,魂魄交修,那她便等於是廢了七成了。司傷傀儡目光一凝,開口道:“好了,我告訴你。”紫月身形一頓,猛然抻長脖子又把那寶珠咽了回去,眼中帶著一抹激動與期待道:“說吧,什麼原因,你要我報答什麼?”司傷傀儡輕歎一聲道:“我並不要你報答什麼,因為本來就是我欠你的。”“欠我的?”紫月一時間有些糊塗,她皺眉仔細思索,將自己平生經曆都查了個遍,卻死活想不到,這個司道人,什麼時候欠過自己什麼。司傷傀儡平靜道:“當年秦炎與長命王圍殺我,是你出手相救,解我大難,此救命之恩,今日報之,你我互不相欠,隻是此事,還望你不要告知任何人,包括那龜道人,否則你將會害我性命於難保,話已至此,我們,就此彆過。”說罷,司傷傀儡再次邁步,化作遁光離去。而紫月則站在原地,稍稍有些發愣。足一息之後,她猛然抬頭,滿臉的不可置信與震驚,開口失聲道:“餘,餘羨……你竟是餘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