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濘的地麵濕滑,灌木叢就像是鋒利的鉤子般,將人的腿部衣褲劃破,不知不覺腿上便布滿了傷口,但是沒有人敢稍微停下來休息,因為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
「呼,呼。」
沉重的喘息聲,在雨霧當中極為明顯,手撥開草叢的聲音也非常的響亮,偶爾還有人跌倒發出的輕微悶哼。
「不要停,掉隊的人不用去管他。」鐵肚扭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後,對其他想要去攙扶威塞克斯貴族們說道。
其他幾名威塞克斯貴族微微一愣,他們已經將手停在了半空中,現在縮回去似乎也很尷尬,不約而同他們一起將目光投向了走在前麵的阿爾弗雷德。
「呼。」阿爾弗雷德渾身被雨水淋透,今晚上發生的一切,使得他感到身心俱疲,回頭的時候,看見自己的跟隨者們渾身沾滿了泥漿,那裡還有半點貴族的模樣。
「我們必須舍棄弱者,隻有這樣才能逃過追殺。」鐵肚皺了皺眉頭,對威塞克斯貴族和阿爾弗雷德說道。
在北歐嚴苛環境中生存下來的人都清楚,弱者會成為拖後腿的人,唯有舍棄弱者才能夠保證部族的強大。
但是,阿爾弗雷德似乎並不這麼想,他踉蹌著走到了那名跌倒的威塞克斯貴族身邊,伸手將他拉起來,好讓對方跟上隊伍。
「你這樣會害死我們所有人的。」鐵肚不滿的對阿爾弗雷德說道。
「這裡是威塞克斯王國,是我的王國,我的法令是不會舍棄任何一個人。」阿爾弗雷德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在其他人接手後,這才抬起頭對鐵肚說道。
當這一支逃亡的小隊繼續前進的時候,頭頂上越下越大的雨水,卻掩蓋和迷惑了跟蹤者,腳印被衝刷,氣味消失在雨水當中。
「哦嗚。」黑炭仰起頭叫了一聲,同時拚命的抖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沾滿雨水的皮毛令它很不舒服。
「怎麼了,沒有氣味了嗎?」烏爾夫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黑炭的腦袋,半蹲下看著前方,茂密的樹林和灌木叢,給他們的追蹤形成了障礙。
「該死的,我要把守門的人全部砍了。」瓦格斯惱怒的一拍腦袋,在雨中無能狂怒。
烏爾夫皺了皺眉頭,輕凝起雙眼,他敏銳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緊接著,半眯著眼睛,在腦海中描繪著如果是自己,會如果逃避。
「瓦格斯,你帶人繼續往這個方向。」烏爾夫睜開雙眼,抬起手指著前方,對瓦格斯說道。
「知道了。」瓦格斯點了點頭,一招手帶著數名諾斯戰士,一路追擊而去。
「盧瑟,你帶人前往那個方向。」烏爾夫又舉起手,指了一個方向,那裡是村莊的方向,烏爾夫料定阿爾弗雷德等人即使逃走,也不可能攜帶食物,水好解決,但是沒有食物他們根本就撐不到離開這片範圍。….
「好。」盧瑟將斧頭在手中掂了掂,帶著人從烏爾夫指著的方向離開。
「即使沒有食物,他們也能夠打獵。」安格似乎看出了烏爾夫的目的,她皺著眉頭,對烏爾夫說道。
「不,我隻是讓阿爾弗雷他們無法取得援助,將他們逼往正確的道路。」烏爾夫站起身,其實內心頗有點動搖,自己明明已經將整個的城堡圍住,居然還能讓他們逃走,難道真的有命運。
但是,烏爾夫很快將這個疑問趕出了腦海。
於此同時
「這些混蛋,緊追不舍,簡直像是我家鄉的蛇,咬住就不鬆口。」鐵肚一邊帶領著阿爾弗雷德逃走,一邊觀察著身後的動靜,原本以為城堡中的追兵,最多追一陣子便會作罷,但是沒想到一整晚的時間,都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
「肚子好餓,實在跑不動了。」這時候,在林間空
地上,威塞克斯的貴族們也到了極限,他們一個個軟癱著靠在大樹旁。
「帶著這些軟蛋,根本就無法逃走。」威塞克斯貴族們的狀態,也影響了其他的維京人,他們開始用自己北歐放言向鐵肚抱怨道。
「住嘴,隻有帶著他們,我們才能得到獎賞。」鐵肚揚起手中的斧頭,在半空中劃拉了一下,對其他維京人警告道。
「反正隻要救國王就好,其他人完全是累贅。」一名維京戰士眼中透著憤恨,向鐵肚說道。
「嗯,我想想。」鐵肚聽了手下的話,也不得不慎重考慮,即使他作為這一支小隊的首領,但如果罔顧其他人的意見,那麼自己什麼時候會被背後捅刀也說不定。
阿爾弗雷德坐在一塊石頭上,他雙手放在膝蓋上,儘量的保持著作為國王的尊嚴,但是疲憊和已經到達了極限。
「陛下。」這時候,一名威塞克斯貴族將一個皮囊遞了過來,裡麵僅剩下的一點麥芽酒,此時卻成了續命的關鍵。
「謝謝。」阿爾弗雷德此時也顧不上國王的矜持,他接過了皮囊將裡麵的酒灌入口中,清涼甘醇略帶點苦味的酒水,流入到胃中,立即讓他渾身感到了一陣暖洋洋,仿佛力量也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
「幸虧,我平常都帶著它。」那名威塞克斯貴族笑了笑,阿爾弗雷德想起了這位貴族的外號是酒鬼,平常就酒不離手,阿爾弗雷曾經在禦前會議上還批評過他,沒想到今天卻托這名酒鬼的福,讓自己找到了活著的感覺。
「是的,感謝主,感謝你大人。」阿爾弗雷德伸手,拍了拍這名貴族的肩膀。
「陛下,你說我們能逃走嗎?」綽號「酒鬼」的威塞克斯貴族,將空皮囊鄭重的放入懷中,這才低聲對阿爾弗雷德詢問道。
「當然,為了主,為了威塞克斯王國的人民,我們必須逃走,隻要進入沼澤,那些維京人就不可能追上我們。」阿爾弗雷德鄭重的點了點頭,向這名貴族保證道。
「太好了,說實在的,世界上有太多的酒,我還沒有喝過,實在不想這麼早死。」酒鬼輕歎一聲,對阿爾弗雷德說道。
「放心~~,我。」阿爾弗雷德正想開口安慰,忽然,耳畔傳來了一陣弓弦發出的聲音。
「哦嗚。」隻見,一支銳利的箭失,正中酒鬼的頭部,箭失的箭部刺穿了他的咽喉,出現在了阿爾弗雷德的眼前。
「敵襲,舉盾。」鐵肚大聲的吼道。.
二兩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