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戰馬的一聲嘶鳴,背著鐵匣子的烏爾夫,縱馬上前來到了湖邊。此時,阿爾弗雷德等人在騎士們的簇擁下,也注視向烏爾夫的方向。
“烏爾夫大人,您這是在做什麼?”尹薩克看了一眼阿爾弗雷德,然後走上前,用諾斯語對烏爾夫說道。
烏爾夫騎在馬上,用手勒住了戰馬韁繩,將戰馬停在了眾人的麵前,隨著戰馬提溜的轉動,烏爾夫目視向了尹薩克等人的方向。
此時,阿爾弗雷德深深的打量著麵前,騎馬的北方年輕首領,隻覺得十分驚奇,烏爾夫一頭金色的頭發,五官雖然如同其他北方人一樣深刻,但是舉止間卻沒有絲毫粗野,反而顯得很內斂。
尤其是那一雙如同平靜湖泊般的眸子,充滿了無法言狀的理性,這在喜歡殺戮而貪婪的維京人中是十分少見的現象。
“我將在這裡高歌。”烏爾夫平靜的看向尹薩克等人,澹澹的說道。
“高歌?”尹薩克微微一愣,沒有明白烏爾夫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很快輕皺眉頭,知道烏爾夫肯定是想要破壞洗禮儀式,於是開口道:“烏爾夫大人,我們有約在先,你不能破壞儀式。”
“破壞儀式,你搞錯了,我隻是想要在這湖邊大聲歌唱而已,難道這也不允許嗎?”烏爾夫的嘴角咧了咧,低頭伸手拍了拍自己胯下的戰馬,澹澹的說道。
“烏爾夫大人,也許可以等我們舉行完了儀式,可以。”尹薩克緊握著雙手,用誠懇的聲音對烏爾夫說道。
“不行,我是一名維京人,無拘無束的維京人。”烏爾夫卻大笑一聲,撥轉馬首,縱馬上前來到了湖邊。
這時候,湖邊準備洗禮的諾斯戰士們都饒有興致的看著烏爾夫,而主教和侍童們則被嚇得連連後退,深怕這維京人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陛下,我馬上派出士兵。”尹薩克見勢不妙,眉頭緊皺,提著自己的修士袍子,挪動自己的腳步來到了阿爾弗雷德的身邊,對他說道。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不著急。”阿爾弗雷德卻伸出自己的右手,烏爾夫的舉動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如果對方隻是用蠻力破壞儀式,那麼阿爾弗雷反而會看扁對方。
“陛下。”尹薩克上前半步,湊近阿爾弗雷德似乎想要再努力勸說一下,可是阿爾弗雷德已經不耐煩的再次揮了揮手,尹薩克隻好低下頭不再多說什麼,隻是擔心的看了一眼烏爾夫的方向。
這時候,烏爾夫已經跳下馬進入到了湖水之中,冰涼清澈的湖水立即被攪動,產生了大量的漣漪。
“呼。”烏爾夫,左右看了看四周,清澈的湖水正好沒入到了他膝蓋的位置,而此時,烏爾夫抬頭看了下站在岸邊,抱著雙臂又或者將手插在腰帶上的諾斯戰士們。
“上來,異教徒。”
“這裡是神聖洗禮的地方。”
主教也站在岸邊,手持牧杖對烏爾夫大聲說道。
可能是一隊從山坡上下來的士兵,給了這位主教一些勇氣。
烏爾夫卻沒有理睬主教的叫囂,他微微抬起頭,張開雙臂站在湖水之中,似乎任由冰冷的水浸透自己的身軀。
“烏爾夫,你再做什麼?”
“哈哈哈,難道你要在這湖水中撒尿嗎?”
“難道你感受到了諸神的意誌?”
本來就站在岸邊,滿不在乎的諾斯戰士們,摸著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辮,叉著強壯的雙腿大聲的笑鬨著。
本來,逐漸已經肅穆的洗禮儀式,這時候變得有些像是鬨劇,主教的臉色也顯得陰沉起來,可是又不敢多做任何的舉動,深怕激怒這群並不堅定的信徒們。
“這湖水讓我響起了北海,但是哪裡的水更鹹,浪更大。”
烏爾夫睜開了微閉的雙眼,他的嘴角咧著,回頭看向岸邊的諾斯戰士們,用同樣笑鬨的聲音,對他們說道。
“哈哈哈,這裡的水怎麼能比的上大海。”
馬上就有諾斯戰士們搖著頭,反駁烏爾夫的話,因為在他們看來大海的洶湧危險,又哪裡是這種平靜湖泊比得了的。
“沒錯,我也覺得,這裡的水怎麼可能比的上,橫在阿斯加德與凡間的大海,恐怕比北海還有寬廣洶湧,唯有瓦爾基裡的戰馬才能載著英雄和國王們的靈魂,才能安全度過哪裡。”烏爾夫微微點了點頭,聲量略微提高了一點後,對諾斯戰士們說道。
“那是當然。”
在諾斯人很小的時候,關於阿斯加德諸神國度的故事,便成為了他們的床頭故事,烏爾夫那略帶沉穩磁性的聲音,娓娓道來,使得許多人感到恍忽間回到了爐火前,聽著年長者們講故事的時光。
“阿薩神族之王,奧丁的殿堂瓦爾哈拉便坐落於此,閃閃發光的金色宮殿,從遠處看它似乎在空中平靜浮起。”
“宮殿的椽子掛有矛杆,屋頂覆蓋著盾牌,長凳散落鎖子甲。”
“有40扇門可讓800人一次性通過,諸神黃昏時英靈戰士將從中湧出。”
“通往瓦爾哈拉的入口稱作瓦爾格蘭,門外前矗立一棵閃耀的格拉希爾之樹......”
烏爾夫對著諾斯戰士們大聲描述著瓦爾哈拉的聖殿,很快令眾人都如癡如醉,這些諾斯戰士們熟知的故事,早已經深深烙印在他們的靈魂深處。
“瓦爾哈拉~~。”
當一名諾斯戰士舉起手,歡呼出瓦爾哈拉名字的時候,其他的諾斯戰士們也一起高聲呐喊起來。
此刻,在遠處觀看的阿爾弗雷德等人則是一臉迷茫,他們從沒見過這群諾斯戰士,像是中了邪一般,瘋狂的呼喊著一個名字。
“他們在說什麼?”阿爾弗雷德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立即看向了身邊的尹薩克,對他詢問道。
“是維京人的神話傳說。”尹薩克的鼻尖冒出了汗珠,他見識過許多類型的維京人,有的好殺嗜血,有的貪婪成性,也有隻想當農夫耕種土地,不過烏爾夫卻截然不同,從烏爾夫口中不斷湧現的諾斯語言,就像是魔咒一般不可思議。
“異教徒,這群該死的異教徒。”國王身邊的騎士們,立即在胸前劃著十字,他們覺得這分明是褻瀆。
“哦瓦爾哈拉,哦瓦爾哈拉。”
可是在湖邊已經飄蕩起了維京人粗獷的歌聲,維京人相互摟著肩膀,他們大聲而肆無忌憚的歌唱著。
“瓦爾哈拉,比太陽更美,比黃金更珍貴。”
“哦瓦爾哈拉,勇敢信念的人們,將在哪裡居住。”
“永遠幸福的生活在哪裡。”
“永遠享受著一切快樂。”
“阿瓦爾哈拉。”
“五百扇門,再加四十扇,瓦爾哈拉的巨大宏偉。”
“八百英雄們,穿過重重門扉。”
“去戰場上勇鬥惡狼。”
.....
烏爾夫帶領著諾斯戰士們,一起吟唱著粗獷嘹亮的歌聲,同時將背上的鐵匣子打開,從裡麵取出來了一柄像是融化了般的鐵錘。
“吼~~。”
“轟~~。”
“乒~~。”
緊隨著歌聲,烏爾夫來到了岸邊,對準了湖邊的一塊岩石,猛地用鐵錘砸了過去,頓時那堅固的石頭被砸的火星四冒,發出的清脆響亮聲音,就像是鼓點聲般。
“哦噢噢噢噢。”
諾斯戰士們頓時被這聲音,激勵的熱血沸騰,他們幾步來到了主教設置的祭壇前,將那上麵放著的象征著聖血的酒奪過來,然後往口中灌下。
“野蠻。”
“褻瀆。”
看見這一幕,主教簡直驚恐不已,他顫顫地的指著維京人說道。
但是,下一刻,他們看見這群維京人,在喝完了酒之後開始拿起武器相互打鬥起來,剛剛還相互親密無間的樣子,現在卻像是殺父仇人。
“這是怎麼回事?”阿爾弗雷德等人麵麵相覷,覺得完全無法理解這群維京人的行徑。
尹薩克的眉頭皺的更緊,即使他沉浸研究維京人的文化,也完全沒有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烏爾夫握著戰錘,冷眼看著相互打鬥著的諾斯戰士們,明白對於瓦爾哈拉聖殿的渴望,以及酒水和歌聲刺激,令這群諾斯戰士們回想起了諸神的榮耀,他們要用自己的舉動來洗刷,被蠱惑的罪行。
“噗嗤~~。”
“哦嗚。”
見到數名諾斯戰士相互打鬥中,用劍或者斧頭擊中彼此,鮮血從傷口處噴湧而出,兩人相互依靠著逐漸倒在了湖水之中,瞬間,剛剛還湛藍的湖水立即被染成了紅色。
“啊啊啊~~。”剛剛還維持著體麵的主教,此時也顧不上其他,連滾帶爬在士兵們的攙扶下,逃離了這裡,此生恐怕再也不敢給維京人進行洗禮。
“荒謬。”阿爾弗雷德搖著頭,一臉不可置信,覺得這種自相殘殺根本就毫無意義,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甚至是當自己年幼時候,遠去羅馬朝聖,都沒有想過這種事情。
“烏爾夫。”這時候,瓦格斯等人也趕了過來,他們看著麵前的一幕同樣很吃驚。
“我們將用維京方式,安葬這些勇士,他們的靈魂將會前往瓦爾哈拉。”烏爾夫沒有抬頭,徑直走到了一名沒有合眼的諾斯戰士身邊,將落下的戰斧放在他冰冷的手心,然後伸手合上了他的眼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