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嘶鳴,馬蹄揚起泥土,矛尖閃耀著銀色的光澤,似乎任何東西都無法抵擋住這重騎兵的衝鋒,在他們麵前即使是厚實的圍牆都能夠捅出一個窟窿。
但是,狂戰士並不是普通的人類,這些來自北歐森林深處的狂戰士們,本來就是諾斯戰士中的佼佼者,身材魁梧高大,生性殘暴無常,就連其他的諾斯人都會對其畏懼非常,而吞服了蘑孤的狂戰士,更是處於一種癲狂的狀態。
諾斯人認為磕了蘑孤的狂戰士,雖然**還在人間,但是他們的靈魂卻已經行走在神靈中間,傷痛已經無法令狂戰士們喪失戰鬥意誌,甚至那些常人看起來十分嚴重的傷,狂戰士們似乎都不會感受分毫。
“灰律律~~。”
戰馬背上的克倫威爾.安德烈是一名來自威塞克斯王國,溫切斯特男爵領的一名騎士,克倫威爾的所有裝備都來自於自己的祖先,因此隻是在皮革甲上的重要部位,鑲嵌著鐵片,不過,克倫威爾的武器卻是最新購置的。
閃亮的矛尖,那是在男爵領中手藝最精妙的鐵匠鋪中打造的,盾牌也是城堡中的匠人,用堅固的橡木製作而成。
當克倫威爾手握著這樣筆挺的長矛,持著盾牌的時候,隻覺得在自己戰馬前,幾乎沒有任何敵手,哪怕是凶惡如魔鬼的維京人,也隻配被踐踏在他的馬蹄之下。
“哇啊啊。”
就在克倫威爾腦中想象著,多殺死幾名維京人後,帶著他們的腦袋,凱旋而歸接受國王和貴族們的祝賀,說不一定國王陛下一高興,可能會賞賜給自己一座城堡,家族的榮譽將在自己手中發揚的時候。
一陣狂躁的怒吼聲,將克倫威爾的思緒拉回了戰場之上,胯下戰馬彷佛是受到了驚嚇,而人立起來。
從頭盔下,克倫威爾看向了那驚嚇了自己戰馬的東西,站立起來就像是半截鐵塔,頭上戴著熊的腦袋,肮臟的熊皮耷拉在肩膀和背部,除此之外,上身竟然不著片寸布匹,青色的古怪邪惡的紋身,布滿了那隆起肌肉的上身。
更將令克倫威爾感到恐懼的,是從熊頭下,露出的一雙狂躁的雙眼,當那雙眼睛盯著自己的時候,就像是被死神盯上了一般,使得克倫威爾感到一陣膽寒,而這東西手中握著的是一柄沉重長柄斧頭。
“駕其~。”
幾乎是本能的,克倫威爾用腳後跟狠狠的踢著戰馬,試圖讓戰馬跑起來,好讓自己的長矛能夠從上方,居高臨下刺向這恐怖的東西。
但是,那頭人熊卻搶先動了起來,隨著一聲沉悶的怒吼,手中的長柄斧頭被掄起來,正好砸在了克倫威爾胯下戰馬的頭部。
“灰律律~~。”
戰馬哀鳴一聲,整個身體被擊打的向著右邊倒了下去,口鼻中噴湧出了大量的血液,混合著口中唾沫,順著戰馬嘴角流淌著。
克倫威爾的身體也被甩了出去,但是因為年輕而敏捷,在戰馬倒下的一瞬間,竟然在地上翻滾片刻,便吃力的站了起來。
“狂戰士?”此時,克倫威爾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詞彙,這並不是威塞克斯人所熟知的詞彙,而是當維京人占據了丹法區後,流傳進入威塞克斯人中的外來詞。
每當威塞克斯的戰士們在訓練了一天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在篝火旁邊,就著麥芽酒,聽著老兵們故事的時候,這個詞彙都會頻頻出現在老兵們的口中。
“當你麵對狂戰士的時候,唯一要做的就是轉身逃走,或者跪下祈求上帝的寬恕。”醉眼惺忪的老兵,張著一口發黃發黑的爛牙,坐在篝火旁邊,偏著腦袋對克倫威爾等戰士們說道。
但是,克倫威爾等戰士並沒有將老兵的話放在心中,因為他們壓根不相信,這世界真的有所謂殺不死的維京戰士,隻以為這是老兵常年喝酒導致腦子不清楚了。
“不可能。”克倫威爾想到這裡,輕輕搖了搖頭,鐵頭盔發出了叮當的清脆響聲,
而克倫威爾從泥濘地麵上站起來的同時,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同時將目光掃了一下旁邊,此時,才看清楚從維京人被擊破的盾牆後麵,出現了數名同樣模樣的維京戰士。
這群身材高大的狂戰士,即使是站在其他維京人中間,也高出一頭,幾乎與騎馬的威塞克斯騎兵們一般高,也就是他們的出現阻擋了騎兵的進攻。
隻見狂戰士們發出陣陣怒吼聲,手中的長柄戰斧或者長柄鐵錘,輪圓了砸向騎兵們,當這些長柄武器掄起來的時候,發出了可怕如旋風般的呼呼聲,騎兵們稍微觸碰到便會皮開肉綻。
有那勇敢的威塞克斯騎兵,企圖用手中的盾牌抵擋,但隻是一擊,堅固的盾牌便會四分五裂,盾牌後麵的騎兵口鼻噴血,墜下馬,身體無力的被戰馬拖著四處跑。
“呼。”就在克倫威爾心中震驚不已的時候,聽見對麵傳來了沉重的喘息聲,以及腳步聲,克倫威爾立即抬頭看去。
那名披著熊皮的狂戰士,雙手握緊長柄斧頭,斧頭一端在地上拖曳,泥濘的地麵立即被犁出一道痕跡,而狂戰士的目標正是克倫威爾。
“哦嗚。”克倫威爾急忙將身旁戰馬上的盾牌取出,雙手舉在了頭頂之上,當他剛剛舉起的一刻,便聽見一陣風從斜上方落下。
“轟。”
一聲巨響,克倫威爾隻覺得自己抓住盾牌的手,像是狠狠的被人踹了一腳,虎口被震的發麻。
幸虧,製作盾牌的工匠是用最堅固最有韌性的橡木,否則這一擊恐怕就要讓盾牌四分五裂。
而狂戰士似乎也沒想到,一擊之下居然沒有砸碎對方的盾牌,不過,他幾乎不帶思索,既然一擊砸不碎,那麼就兩擊三擊,直到砸碎為止,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群狂戰士嗑蘑孤,嗑壞了腦袋,完全是一根筋。
但是,在這強悍的力量下,即使是橡木盾牌也搖搖欲墜,克倫威爾急忙放棄了手中的盾牌,閃身躲過的時候,用手中鋒利的佩劍,猛地刺中了狂戰士,那強壯的小腿。
“額?”可是,狂戰士隻是低頭看了一眼,刺穿自己小腿的劍,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探出蒲葉般的大手,握住劍柄,輕輕一拽,然後將劍扔到了一旁。
“什麼?”一旁的克倫威爾見狀,頓時目瞪口呆,難道這些狂戰士都感受不到疼痛嗎?
正想著的時候,狂戰士已經一把抓住了克倫威爾的衣領,緊接著將其直接舉了起來,就像是抓住了一個小孩子般輕鬆。
“混蛋,以主的名義,放開我。”克倫威爾被狂戰士那強壯的手臂,抓舉在了半空中,因為驚恐的緣故,他的雙腿無助的在半空中踢蹬著。
可是狂戰士的手如同鐵鉗般有力,根本就無法掰開分毫,也就是此時,掐住克倫威爾脖子的手越來越緊。
“咳咳額。”克倫威爾的雙眼已經因為缺氧而翻白眼,童孔開始渙散,耳朵發出了真正耳鳴,同時麵孔變得通紅。
就在彌留之際,克倫威爾想起來自己靴子裡麵,還藏著一柄小刀,那本來是平日裡用來剝獵物皮用的,沒想到在此時,卻有可能救自己一命。
克倫威爾在奮力中,努力的抬起腳,手指在嘗試了幾次後,終於勾出了小刀,攥緊刀的一瞬間,他心中升起了生的希望。
緊接著,努力的將自己模湖呈現出紅色的視線,重新聚焦起來,看見狂戰士的那張恐怖猙獰的麵孔。
“去死。”克倫威爾猛地睜大雙眼,舉起手中的小刀,對準了狂戰士的臉部便刺了過去。
這一刀,正好紮在了狂戰士的右眼上,立即紮入了眼球之中。
“哦嗚。”即使是磕了蘑孤的狂戰士,也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鬆開了抓住克倫威爾的手,而克倫威爾從半空中落下。
“呼,呼。”此時,新鮮的空氣灌入克倫威爾的胸腔,令他貪婪大口的呼吸著,胸口的刺痛感使得克倫威爾隻覺得活著的感覺真好。
不過,當克倫威爾抬起頭的時候,看見了一幕令他震驚的畫麵。
“哦嗚~~~。”克倫威爾隻覺得喉嚨一陣異物,胃部在拚命的翻滾著,恐懼的感覺順著脊柱在向上攀升。
而狂戰士僅剩下的一隻眼睛,死死的盯在了克倫威爾的身上,朝著他大步的走了過來。
“哦不,上帝救我。”在戰場上,克倫威爾的慘叫聲瞬間淹沒在廝殺聲中,就像是從來都不曾出現過一般。
此刻,烏爾夫乘著狂戰士們牽製住了騎兵們的時候,率領著諾斯戰士們,一起衝殺過去。
猝不及防的威塞克斯士兵們,節節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