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無常,他們總是喜歡將一切化為掌中之物,肆意玩弄著人類的命運,但是真正的諾斯戰士並不會因此而埋怨,因為他們很清楚,這是諸神在考驗真正勇敢的人。
畢竟,即使是父神奧丁為了獲得無上的智慧,也要付出左眼的代價,以及承受七天七夜倒懸在智慧樹上的痛苦。
為了得到榮譽、財富和勇氣,這些苦難人間中最珍貴的東西,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也是一件讓人感到酣暢淋漓的事情。一名真正的諾斯戰士,一生所追求的也不過是一場極致的戰鬥,在眾人以及諸神中,展現自己的戰鬥技巧,以博得美名。
更何況,今天諸神為他們準備了一場狂歡的盛宴,在這盛宴中,他們可以享受到最純粹的戰鬥。
“瓦爾基裡,一定在雲層中注視著我們。”山澗中一名頭頂上留著一簇棕色頭發,腦袋兩側剃出青皮,身著皮革甲的諾斯戰士,一手扶著圓盾邊緣,一手提起斧頭,指向了天空說道。
“沒錯,我已經等不及躺在瓦爾基裡的懷中,痛飲蜂蜜酒了。”在這名諾斯戰士的身邊,另一名留著濃密棕紅色大胡子的諾斯戰士,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嘴唇,咧嘴笑著說道。
“哇哈哈哈哈。”他粗魯的話語和動作,令其他人聯想到了不堪的一幕,在戰場上敢如此開瓦爾基裡的玩笑,本身就是很大膽的行為,不過也因此使得他們感到滑稽,頓時大笑起來,將些許的緊張氣氛一掃而空。
而就在諾斯戰士們,以自己的方式放鬆的時候,古茨倫與其他的諾斯首領們聚集在營地的中間,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烏爾夫的身上,此時的烏爾夫將白色的灰塗抹在臉上,然後以黑色的染料勾勒出了眼眶四周,使得他的眼睛更加的深邃。
“烏爾夫,你得到了神的祝福,那麼你應該告訴我們,這一場戰鬥,我們得到了諸神的關注了嗎?”古茨倫身上的盔甲被擦拭鋥亮,他的腰間彆著精美的維京長劍,咯吱窩下夾著一頂傳統的維京鐵盔,他盯著麵前的烏爾夫,對他說道。
“當然,諸神已經向我們展示了未來,這將是一場能夠經久不衰的戰鬥。”烏爾夫的身邊放著鐵匣子,這匣子裡麵放著正是被雷霆擊過的戰錘,諾斯人相信裡麵的戰錘是受到了托爾親自的撫摸,將是可以媲美烏鴉旗幟的偉大聖物。
“那麼就讓諸神見證我們的戰鬥技巧吧!”古茨倫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辮,然後伸手將鐵頭盔戴在了腦袋上。
“哇嗚~~。”
其他的諾斯首領們也發出了戰吼聲,他們有的戴著頭盔,而有的為了表現自己的勇敢,則什麼也不戴,相信勇氣和戰鬥技巧是他最好的保護。
隨著諾斯首領們的戰吼聲傳來,整個山澗中的諾斯戰士們,也紛紛的舉起自己手中的武器,他們一邊大聲的怒吼起來,一邊敲擊著手中的圓盾,那可怕的聲音彙集在一起,在山澗之中彷佛彙聚成了一股巨大的咆孝。
那一股如同巨龍咆孝般的聲音,彷佛從山澗中衝破了束縛,肆意的來到了整個平原之上,毫不留情的撲向了威塞克斯人的方向。
“灰律律~~。”戰馬不安的嘶鳴起來,若不是它們的主人拚命勒住了韁繩,恐怕這些戰馬早就因為這一股巨大的聲浪,而驚的慌不擇路四處逃走。
“該死的異教徒。”威塞克斯的貴族們聽著那可怕的聲音,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是驕傲令他們不得不強打著精神,儘量的表現出了無所謂的神情,用略帶顫抖沙啞的聲音咒罵著,彷佛隻有在咒罵聲中,他們才能夠獲得勇氣。
於此同時
阿爾弗雷德也聽見了來自維京人的挑釁,他輕輕皺了皺眉頭,站在帳篷中,任憑侍從小心翼翼的為他穿戴著盔甲,並沒有因此而著急,反而像是在自己王庭之中般。
可是,為阿爾弗雷德穿戴盔甲的侍從卻有些心慌,他被那來自維京人的吵雜聲音所影響,是不是的會偏過頭去,看一看帳篷外的情況,就像是下一刻,那些可怕的維京人就會殺入一般。
“集中精神,神曾經告訴我們,專注一件事才是正道。”阿爾弗雷德敏銳的察覺到了自己侍從的慌亂,他褐色的眼眸看向了侍從,澹澹的對他說道。
“對不起陛下。”這名侍從來自於麥西亞的貴族家族,雖然他是麥西亞人,但是對阿爾弗雷德到是忠心耿耿。
阿爾福雷德微微點了點頭,他柔順的麻褐色長發晃動了一下的同時,伸手接過了侍從遞過來的頭盔,這是一頂威塞克斯人的傳統盔甲,尖尖的頂部,以鐵片和皮革組合而成,還有一整片的用皮革製作而成的護頸。
“陛下,您不害怕嗎?”侍從布滿雀斑的臉上,還是忍不住的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他很擔心的對阿爾弗雷德說道。
“當然害怕,我們麵對的是有史以來最殘酷的對手。”阿爾弗雷德用兩隻手抱著頭盔,他輕聲對侍從說道,而臉上卻顯得十分的平靜。
當阿爾弗雷德說完後,他便將頭盔戴在了自己頭上,掛在腰間的劍,隨著他的動作輕拍大腿外側,發出了清脆的當啷聲。
“陛下。”侍從吞了吞唾沫,作為一名侍從他隻有一件簡單的皮革甲,在皮革甲外套著象征了威塞克斯王國的紋章掛袍,當然除了盔甲外,他的腰間還彆著一柄短劍,以用來保衛自己的君主。
“願上帝保佑你。”阿爾弗雷德回頭看了一眼小侍從,嘴角輕揚了一下,隨即這一絲笑意就如同劃過水麵的痕跡般消失。
當阿爾福雷德踏出帳篷的時候,全副武裝的將領們已經整裝待發,他們耐心的等待著自己君主的出現。
而看見阿爾弗雷德那消瘦的身姿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紛紛向他鞠躬行禮,盔甲摩擦的聲音如同潮水般響起。
此時
阿爾弗雷德本能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雲層厚重的天空,那烏雲就像是籠罩在了所有人心頭上一般,他忍不住的說道:“上帝保佑!”
“嗚~~~。”號角聲再次響起,這一次的號角並不是集合的信號,而是威塞克斯人的進攻命令,他們下定決心要將入侵自己土地的維京人,差地的趕出這一片領地。
“他們來了。”諾斯戰士們也在山澗中聽見這號角聲,他們不僅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每一個人都露出了急不可耐的神色。
烏爾夫走到了用馬車連接起來,而製作的木牆上,看了一眼對麵的威塞克斯人方向,隻見在對麵的丘陵上,如同密密麻麻黑點的威塞克斯人開始動起來,普通的士兵們配備著一麵尖底盾牌和長矛,富裕點的還有一頂頭盔,但大部分的人都穿著普通的染色的粗亞麻衣服,披著一件披風,這披風大部分是黃、綠兩色。
“中型步兵。”比較有經驗的諾斯戰士,對這些人嗤之以鼻,所謂的中型步兵是威塞克斯貴族們,從自己領地中招募來,具有一定經濟實力的平民,他們習慣用盾牌和長矛武裝自己,但是戰鬥力卻不是很強悍。
“但是人數眾多。”瓦格斯站在烏爾夫的身旁,他眯了眯眼睛,抬起一隻大腳,踩在了木牆的邊緣,身體兩側掛著兩柄鋒利的斧頭。
“命令弓箭手不要放箭。”烏爾夫看了一眼,在木牆上以及木牆背後,手持維京長弓的弓箭手們,正準備釋放箭失,於是立即命令道。
“知道了。”雖然古茨倫是整個軍隊的領袖,但是他卻將戰鬥的指揮權交給了烏爾夫,讓他代替自己指揮這一支軍隊。
當然也有人提出了異議,認為烏爾夫太年輕,根本不應該擔當此重任,可是古茨倫卻說道,還有比受到托爾祝福的戰士,來進行指揮更合適的嗎?一句話,便令反對意見的人啞口無言,畢竟,所有的諾斯戰士都希望自己能夠得到諸神的垂青。
隨著這一支威塞克斯中型步兵部隊,二百人的先頭部隊逐漸的靠近山澗,他們發現預料之中的箭失雨並沒有發生,心中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但越是靠近這山澗,反而心情越發的沉重起來,因為他們發現所有進入山澗的要道都被阻攔,唯一的入口處,該死的維京人用拒馬和馬車圍了起來。
“快,前進,把拒馬破壞掉。”這一支二百人的部隊中的將領,看見維京人沒有釋放箭失阻止,心中卻是一喜,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破壞掉敵人的工事,為後續的援軍鋪平進攻道路,可是愚蠢的維京人,居然認為不用箭失就能阻止他們。
因此,將領立即催促著自己的手下人,強令他們加快奔跑的速度,哪怕犧牲掉整個隊伍,也要清理掉維京人的工事。
於此同時,丘陵上的阿爾弗雷德等人也騎在馬上注視著,他們看著自己派出的先頭部隊,越來越接近維京人工事,反而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止,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自大愚蠢的維京人,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一名威塞克斯貴族伸手撚了撚自己的胡須,得意的說道。
“不要大意。”阿爾弗雷德卻皺著眉頭,他的心中總有一絲不祥預感,維京人表現得太冷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