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親隨戰士們眼神不善的打量著麵前的卡斯帕,隻要在卡斯帕發現身上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就會立即將他大卸八塊,完全字麵意思。
但是卡斯帕似乎並不擔心,他任憑維京人的搜身,可是除了一般小巧的削肉刀外,皇家親隨戰士們並沒有發現任何武器,即使是對於一名旅行商人來說,這種武裝也實在太少。
“連佩劍都沒有的旅行商人,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白衫哈夫丹對此感到好笑,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四處行走的男人卻沒有任何武器,這怪異而有些說不過去。
“因為我滿懷著為客戶服務的熱情四處旅行,即使是碰到土匪強盜,獻上他們所需的東西也是我的使命。”卡斯帕卻麵露微笑,他滿臉真誠的對哈夫丹說道。
哈夫丹卻皺起眉頭,自己還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人,不過既然沒有任何對自己不利的武器,那麼他也沒有理由殺死這名旅行商人,更何況卡斯帕同意購買哈夫丹手中的奴隸,價格比一般的奴隸商人還要高一成。
“帶他去挑選奴隸吧!”哈夫丹指了指看押奴隸的地方,對卡斯帕說道。
雖然維京人在一般人的印象中嗜血好殺殘酷無情,但是他們同樣遵守交易的契約,不會輕易的毀壞約定好的交易,於是卡斯帕被帶到了看押奴隸的地方。
在這裡數十名背著圓盾,戴著護鼻鐵盔,身強力壯的諾斯戰士正在相互交談著,他們的聲音高亢粗魯,充滿了無所畏懼,而相反在他們腳邊蹲著的愛爾蘭俘虜們,卻一個個垂頭喪氣,一些婦孺甚至低低的哭泣著,當卡斯帕來到他們麵前的時候,就像是挑選貨物般打量著他們。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卡斯帕將拇指卡在自己腰間的皮革束帶上,另一隻手點了點自己需要的奴隸,隨著他點到的人,立即被諾斯戰士從人堆中粗暴的拉出來,那些愛爾蘭俘虜們發出了驚呼和騷動。
“可惡的維京人。”幾名愛爾蘭受傷的戰士,掙紮著挺身而出,想要把自己的同胞奪回來,但是看守的維京人卻上前一步。
“噗嗤~~。”隻聽見一聲劍刺入人身體的悶響聲,鋒利的維京鐵劍透體而出,那名被刺中的愛爾蘭戰士,睜大眼睛低頭看了一下,隻見他的腹部被刺中,鮮血和白色的滑膩腸子,正從傷口處流淌出來。
“乒~。”看守的維京人抽回了自己的劍,接著一腳將那名企圖阻攔的愛爾蘭戰士踢回了俘虜們中間,頓時在俘虜們中引起了騷動,隻是這一次沒人敢站出來,死亡的恐懼超越了一切,包括對自己同胞的同情。
卡斯帕的眼中沒有一絲波瀾,這種事情在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會發生,弱者被強者吞噬,那些不自量力的人便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連個殘骸都不會留下。
“唔,你也在這裡啊!”繼續挑選奴隸的卡斯帕走著走著,忽然,看見了在人堆中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的紅發少年,他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膝蓋中間,一動不動。
卡斯帕的嘴角微微上揚,他跨過其他的奴隸,走到了紅發少年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不久前他們還是平等的商人和顧客身份,而此時紅發少年卻成了商品般的奴隸,卡斯帕成了挑選他的客人,命運如此的諷刺。
“看,我說過愛爾蘭人會輸,你賭輸了啊!”卡斯帕微微彎腰,他的臉上帶著笑意,接著一隻手搭在了紅發少年的頭頂上,他脖子上帶著的一枚紅銅項墜,從衣服裡麵露了出來,正好垂在了少年的麵前。
“呃?”紅發少年疑惑的抬起頭,他盯著麵前的一枚圓章般的項墜,那上麵清晰的刻著奇怪的紋路,既不是某個家族的紋章,也不是某個神靈的符號,但是這垂下的項墜懸在空中,輕輕的擺動著。
這輕微的擺動印入了紅發少年的眼眸之中,一左一右兩個眼睛裡麵,晃動的圓章項墜散發著某種奇異的光澤,那些古怪的紋路卻能夠在少年的腦海中彙聚成了一種文字。
“汝之生命,歸屬於暗神,汝當以身飼之。”
一段簡單的話,不斷的盤旋在了紅發少年的腦中,少年的眼神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就像是注入了某種邪惡的東西。
“我正好需要一個侍童,就選他了。”卡斯帕鬆開了摁住少年腦袋的手,對看守的維京人說道。
卡斯帕花了不到0個銀幣,購買了五名奴隸,其中包括了紅發少年。
“哈夫丹說了,購買了奴隸後,讓你立即去見他。”皇家親隨戰士走到了卡斯帕麵前,對他宣布道。
“當然。”卡斯帕微微笑了笑,他帶著紅發少年邁步朝著哈夫丹所在的地方走去,此時哈夫丹正在給自己手下的戰士們分配戰利品,這也是作為首領職責和權利。
“等等,為什麼不讓這個奴隸同其他人一起?”皇家親隨戰士看見卡斯帕帶著紅發少年,立即伸手阻攔道。
“他隻是我剛剛買的侍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白癡而已。“卡斯帕卻微笑著對皇家親隨戰士說道。
“唔。“皇家親隨戰士猶豫了一下,不過想到這是剛剛從俘虜堆中購買的奴隸,便不再阻攔,誰能了解到一個剛買的奴隸會對哈夫丹有威脅。
卡斯帕大搖大擺的帶著紅發少年走近了哈夫丹,此時的哈夫丹正從堆積在自己麵前的黃金和銀器拿起一個銀碗,扔給了一名他認為作戰比較勇猛的戰士,而那名戰士在接住了銀碗後,立即麵向其他人,張開雙臂炫耀著自己的獎賞,而其他的諾斯戰士們則爆發出了歡呼聲,為他的勇敢和好運喝彩。
“旅行商人,你竟然挑了一個如此瘦弱的奴隸?“當哈夫丹轉過身的時候,他看見卡斯帕身邊的紅發少年,不由對著卡斯帕嘲笑道。
“沒錯,這確實是一個瘦弱的奴隸,但是他總會長大的。“卡斯帕微笑著對哈夫丹說道。
哈夫丹卻哈哈大笑起來,完全不相信一個如此瘦弱的奴隸,能夠長成什麼樣子的戰士,但也就在此時,紅發少年說了一連串的話。
“他說什麼了?”哈夫丹有些詫異的詢問道。
卡斯帕側過身,對著紅發少年嗬斥了幾句,麵對哈夫丹的時候,臉上帶著幾分歉意。
“很抱歉大人,不過是一個小孩子的胡言亂語而已。’
“告訴我,如果著名的白衫哈夫丹,連一個小孩子的胡言亂語都不敢聽,我憑什麼指揮這一支軍隊。“白衫哈夫丹扯了扯身上的獸皮大氅,坐在了皇家親隨戰士們搬來的一張椅子上,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對卡斯帕說道。
“是,這個年輕人很憤怒您毀壞了他的家園,他要求與您決鬥。”卡斯帕無奈的攤開雙手,對哈夫丹翻譯道。
“什麼?”哈夫丹聽了,臉上一楞,但是隨即爆發出了一陣大笑,好像聽見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就連其他諾斯戰士們也同樣發出了笑聲。
白衫哈夫丹可不單單是一名統帥,正是因為年輕時候的戰無不勝,才會被其他的諾斯人推舉為首領,他的戰鬥技巧在諾斯人中也是十分著名的。
“大人,不需要聽從這種胡言亂語,不過是個小小奴隸的挑釁,就算是拒絕也不會損害您戰無不勝的勇士榮譽。”卡斯帕的臉上帶著幾分恭維,但是不知道為何,調門卻似乎奇怪的高了幾分,正好讓在場的諾斯戰士們聽見。
“唔?“哈夫丹的眉頭皺了皺,正在摸著辮子胡須的手停了下來,卡斯帕的話令他感到了一絲羞辱,雖然隻是個奴隸的挑釁,但若是當眾拒絕,那他哈夫丹的名頭豈不是會沾染上汙點,諾斯可不喜歡拒絕挑戰的領袖。
“您不需要理睬。“皇家親隨戰士也連忙上前,對哈夫丹勸說道。
“不,讓他來,著名的哈夫丹不懼怕任何人的挑戰,無論是巨龍還是奴隸,當然你要告訴他,隻要我拿起劍和斧頭,便不會手下留情。“哈夫丹站起身來,魁梧的身材令人敬畏,他指著卡斯帕身後的奴隸紅發少年,大聲的說道。
“噢噢噢噢~~。“無論何時,諾斯人都喜歡決鬥,尤其是哈夫丹這樣著名的領袖,不過有些遺憾的是對手竟然是一名奴隸。
“我賭他隻能撐三下。“
“不,一下就能解決。“
諾斯人不會放過任何賭博的機會,他們開始紛紛下注,哈夫丹多久能夠殺死這名膽大包天的奴隸。
而站在一旁的卡斯帕,雖然表露出了驚慌的神色,但是眼中卻在不經意間浮過一絲異樣的神采,似乎完全不害怕哈夫丹殺死自己的奴隸,又或者自己的奴隸傷到這位維京人領袖。
紅發少年脖子上戴著奴隸項圈,他赤著上身,手中握著一柄不合時宜的劍,看上去弱的好似一下就會被人殺死般,但是他的眼中卻透出了一絲冷漠,當握住劍柄的時候,一股熟悉的感覺瞬間回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