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也自知自己這件事做的確實不對,也就沒有再說話,撓了撓後腦勺,又猛灌了一口酒。
夜幽幽斜了她這個二哥一眼,“飲酒多傷身,二哥,少喝些酒對身體好。”
夜宵原本還要灌酒的手一頓,無奈地放下酒杯。“還是小妹關心我,不像大哥和父親就知道數落我。”
夜幽幽在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輕輕歎了口氣,她是知道二哥是會醫術的,於是還是好心提醒。
“二哥你也是懂醫的,應當更懂得養生之道才是,整日酗酒像怎麼回事。”
夜宵撇撇嘴,將手中的酒壺往身後藏了藏,想為自己找個借口。“道理我都懂,隻是有時候心裡煩悶,這酒一下肚,仿佛煩惱就能少一些似的。”
夜幽幽聽後若有所思,“二哥若是心中有煩惱,不妨說給我聽聽,總比借酒消愁要好。”
夜宵猶豫了一下,在心裡困擾他的問題確實有一件,就是不知道何時才能與妻兒見麵,夜宵感慨著如何開口。
玄玖淵率先走上前將夜幽幽拉到自己身邊,看著夜宵說道:“二公子一番好意,隻是這般做法難免唐突了幽幽。”
被打斷的夜宵哼了一聲,“我妹我自是要保護的,再說我也沒惡意。”
夜幽幽無奈地歎了口氣,“二哥,下次莫要這樣了。”
玄玖淵接著說:“既然誤會解除,二公子也早些回府休息吧。”
夜宵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夜幽幽,想開口叫人一塊接回去,但我一看到玄玖淵拉著人的手就知道人,他恐怕是要不回去的。
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狠狠瞪了一眼玄九淵,朝夜幽幽笑盈盈道:“好吧,妹妹,那二哥先走了。”
待夜宵走遠,玄玖淵低頭一臉委屈對夜幽幽說:“你二哥剛才是不是瞪我?”
夜幽幽剛才也是看到了,隻是沒想到玄玖淵會找她告狀,還表現的一臉可憐的樣子。
阿七沒見到過玄玖淵這副樣子,絲毫不給麵子的來了。
“咦,真是肉麻。”,說完,阿七自顧自進了王府,絲毫沒有注意到玄玖淵那要殺人的眼神。
夜幽幽聽到阿七的話在那偷笑,玄玖淵見小媳婦開心,也跟著笑了起來。
“時辰真的不早了,我送你回住所。”
夜幽幽點了點頭一路上,兩人默默無言,但那種溫馨的氛圍卻縈繞在彼此心間。
很快到了落花院,玄玖淵忍了一路,突然拉住夜幽幽的左手和自己的右手十指相扣,二人手腕處的紅繩格外醒目,玄玖淵深吸了一口氣後這才壓製住身體的湧動。
夜幽幽此刻早已紅了臉,玄玖淵見她沒反對,這才無比真摯的開口。
“這兩根姻緣紅繩,是我特地去寺廟求的,親自編變成這個形狀,雖然我並不信供佛這一說,但是隻要二人帶著紅繩走到最後,定會生生世世,永不相離。”
夜幽幽將此話默默記在心中,點了點頭,玄玖淵不舍地鬆開她的手,最後奪了一吻。
“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找你。”
夜幽幽走進院子後,轉身看著玄玖淵遠去的背影,心中泛起陣陣漣漪,低頭看著那根紅繩嘴角不由自覺的笑了。
直到在院子裡站了好一會,夜幽幽抱著那本醫書,進入屋內準備好好研究醫書,勢必今晚要將醫書研究個透徹,不然就徹夜不睡的狀態。
次日清晨,天邊微微泛起日光,現在快到八月份了早起的冰露格外的重,落花院內各種繽紛的花兒微微蘇醒,扭了扭纖細的莖根一滴滴晶瑩剔透的露水直至落入肥沃的土中,煥然一新。
落花院內多了三道人影,分彆是昨日剛移植到落花院的小春炎兒,二人經過昨晚的認識關係已經已經非常熟絡,手上一直修剪著漂亮的花。
相反,另一邊一直埋頭苦乾一言不發的林羽,默默的做好安排下來的活,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鄧平站在院子中央觀察著新來的三人,同時也發現了林羽的不同,沒有看多久,進入了灶房他還是更喜歡和青青呆在一塊。
夜幽幽是被硌醒的,毫無疑問,她昨晚熬了個通宵,光看她睡覺的姿勢就能看出來。
夜幽幽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時,就發現自己整個人趴在那本醫書上麵,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她剛想抬起手臂,卻被壓得麻木不得動彈。
夜幽幽眨巴了幾下眼,過了一會兒,腦子總算清醒了些,她剛嘗試活動了幾下手指,刺痛感傳來,讓她徹底清醒。
夜幽幽揉了揉眼睛,看著滿桌的筆記,滿意地點點頭,雖熬了夜,但收獲頗豐。
這時肚子不合時宜的軲轆叫了兩聲,夜幽幽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他一點東西也沒吃,現在早已饑腸轆轆了。
夜幽幽簡單整理了下儀容便出了房間,這時小灶裡鄧平正端著早餐,剛一出來就見到夜幽幽連行禮問安。
院子裡的小春炎兒和林羽見到她醒了也連忙上前行禮,夜幽幽隨意的揮了揮手,朝著花亭的方向走去。
鄧平也緊跟隨後,直到到了花亭夜幽幽這才開口,她看向鄧平心。
“以後這做飯的差事你在那兩個丫鬟中挑一個,看看誰擅長做飯,另一個就當作………”
夜幽幽想了想,這才又接著說。“另一個,就每日躊躇躊躇院裡的花就行。”
說完夜幽幽便將目光放在早餐上麵,鄧平斟酌了一下,又接著問。
“那……那那個叫林羽的呢?”
夜幽幽手上夾自製的蘿卜乾的筷子一頓,瞥了眼還在院子裡的三人,淡淡說了句。
“隨便給他安排個活,下午你就接著跟在我身邊,帶著帶著青青一起。”
鄧平沒有在說什麼,隻是聽到下午要跟著小姐處理事情便帶著托盤退了下去,夜幽幽回頭望著他,想著待會還得打聽打聽三人的來曆和過去,尤其是這位舍命救弟的林羽。
一想到這兒夜幽幽就有一些犯難,她現在就算要查什麼事情都要去找玄玖淵,她手上是真的沒什麼人,如果自己手上有一些忠心的暗衛她也就沒那麼辛苦了。
過了一會兒收回苦惱的事情,這才把目光收回來,認真的大快朵頤起早餐。
直到吃飽喝足,夜幽幽在花亭裡麵歇了一會,抬頭看了眼逐漸升起的陽光,想去看看院子個彆許久未曾欣賞的花草。
她剛慵懶的走出花亭,就瞧見小春和炎兒正歡快地交談著修剪花枝,夜幽幽並沒有在乎他們乾活的時候講話,相反林羽在另一邊依舊默默乾活,手上的動作乾脆又利落。
夜幽幽原本是想問炎兒二人,畢竟女孩子心細,可轉念一想她雙手背於身後,慢慢走近林羽的方向,兩名丫鬟看見夜幽幽來了立馬閉嘴。
夜幽幽直朝他們笑了笑,“做好你們的事,不要搞砸,其他事情我是不會追究的,該說話說話不用顧忌,我這兒沒那麼多規矩。”
說完人已經來到了林羽身邊,隻留下兩名丫鬟麵麵相覷,突然發現眼前的這位主子很不一樣。
夜幽幽隻是不知道兩名丫鬟的心理想法,隻一心被林羽的手法吸引住,如此巧妙的方法。這時原本全神貫注修剪嫩芽的林羽察覺到身旁有人。
林羽扭頭一看,見是夜幽幽,急忙恭敬地低下頭。夜幽幽輕聲問道:“你剛才的手法挺特彆的,可是專門學過。”
林羽抿了抿嘴,低聲道:“小人家中老母親即喜愛花草,隻跟著母親學了點皮毛。”
夜幽幽輕輕挑眉,“我觀你修剪花枝的手法極為精妙,想必是對植物頗有研究吧!”
林羽沒有回答,隻是默默低著頭,夜幽幽隻是淺笑並沒有追究。
隻是想到昨晚玄九淵同她說的一些話,她將昨日在牙行裡發生的事告訴玄玖淵時,讓她今日等著好消息,不知道是什麼好消息。
這時,夜幽幽注意到旁邊一朵將敗的花朵,心生一念,她蹲下身子細細查看,猛然想起一個實驗,也是在昨晚的那本醫書上麵記載的一種針法,可以刺激植物生機,讓它重新煥發生機?
夜幽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迫不及待的蹲下身試驗,她從袖口拿出一根細針,找準穴位輕輕刺入花莖,林羽一直站在她身邊觀察著,直到他驚奇地看著那朵花漸漸挺起花瓣,恢複嬌豔。
夜幽幽眼中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她拍了拍手,站起身看著手中的銀針,沉思片刻將銀針捏在手中,沒去管林羽驚訝的合不攏嘴的表情。
自顧自又做回花亭中,將銀針拿在眼前仔細打量著,夜幽幽一邊打量著銀針,一邊喃喃自語:“那本古書上麵記載的竟如此神奇,若能用在人體穴位之上,是否也能激發人體生機呢?”
不過她很快便否決了,人體不同於花草,可又想著萬一成真了呢?
“這個機會倒是可以先以小動物試之。”
夜幽幽略作思考後表示讚同,起身進了房間叫來鄧平,不多時,她命鄧平帶來一隻健康的小兔子,鄧平一時摸不著頭腦,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旁邊好奇的看著。
夜幽幽深吸一口氣,將古書放在身邊,兔子放在麵前,拿出一把小刀劃傷了兔子。按照醫書上關於人體穴位相似之處的推測,小心地用銀針施針。
夜幽幽眼神緊張地注視著,隻見過了一會兔子的傷口竟然出現緩緩愈合,傷口也快速出現了新生的血肉,氣息也漸趨平穩。
夜幽幽建實驗成功後欣喜過望,而站在一旁,目睹全部過程的鄧平早已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家小姐,沒想到他跟的主子竟然是這般能人。
“大小姐。”,鄧平這時突然跪了下來。
夜幽幽聽到動靜看向鄧平,“怎麼了?你怎麼突然跪下?”
鄧平此刻的眼中對夜幽幽的尊敬和信任,又上升了一個台階,他朝夜幽幽的方向重重磕了一個頭,這才拱手開口。
“大小姐在上,小人鄧平願生生世世追隨大小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無所畏懼,還請大小姐給小人一個機會。”
夜幽幽也想起剛才實驗小兔子的過程中,並沒有讓鄧平出去,估計也是看到剛才的神奇場景,夜幽幽扶起鄧平,笑著說:
“鄧平,你本就是我的得力之人,而且我記得我之前說過我不喜歡被人跪的。”
鄧平聽到大小姐的話瞬間感激涕零,在心中暗暗發誓,這輩子絕對要對大小姐忠誠不渝。
“扣扣扣”
門外傳來敲門聲,屋內二人朝門望去,外麵小春的聲音響起。
“大小姐,老爺來了。”
屋內夜幽幽聽到夜黎來了,眉心微不可察的皺了皺,不知道這個男人找她何事,反正她的身份夜黎是知道的,收拾完柳家剛好再來說他作為原生父親的事情。
夜幽幽一想到待會要做什麼,嘴角就不自覺的往上翹,隨後她緩緩開口。
“請父親進來。”
表麵功夫還是得做,鄧平知趣的退了下去,門外夜黎目光掃過院子裡新添的三名下人,直直走進了屋內,在踏入屋內的前一秒有些憧憬的抬起頭看了看。
後而重新踏進裡屋,夜幽幽察覺到有人進來,並沒有多做理會繼續翻閱手上的筆記,夜黎環顧四周擺設風格還是和五年前,一般無二。
夜黎閉上眼睛黯然傷神,雙手立於身後,不多時便注意到書桌前的夜幽幽,他緩緩走上前,這才看清原來是在研究醫書,隻是目光再看到那本古書時有一瞬間的熟悉。
“砰!”,古老泛黃的醫書被合上,夜幽幽嘴角含著冷笑,一臉諷刺的看著麵前的父親。
夜黎皺眉道:“你這是何意?”
“何意?”,夜幽幽起身指尖劃過書桌,繞到夜黎身後,語氣絲毫不帶感情道:“父親難道不是更清楚嗎?”
“我想你也早知道我不是真正夜幽幽,我也跟你說過,你真正的女兒早就被你的冷漠相待害死了,而我代替她活了下來,隻是為她來討一份債的。”
說著夜幽幽快速從空間內喚出一把手槍,抵在夜黎腰間,神情冷漠至極。
夜黎身子微微一僵,察覺到背後堅硬的兵器,緩慢伸出右手手掌稍微一用力,便將書桌上的古書拿在手中。
夜幽幽見他不驚不慌的行為皺眉不屑,“死到臨頭了還顧著看書。”
夜黎彆過頭淡淡看她一眼,並沒有受到影響自顧自翻閱著古書,直到他翻到最後一頁上麵赫然寫著千葉二字時,他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剛才會覺得無比熟悉,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