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恐懼來源於未知。
“惠子,儀式將要開始,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風見的臉色有些發白,有些事情,安排彆人去做和自己親自去做是完全不一樣的,風見並不是一個弑殺的人,隻是在這塵世濁流之中,他也沒有辦法。
“風見,這次的儀式,由我來主持吧,你離這裡遠一點。”神樂惠子說這話時候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惠子”風見搖頭,“這是我的事情,該遠離的是你,還有,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一直是真心的。”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並不討厭你,我欠你的太多,隻是恨我自己的無能罷了。今晚,我們一起麵對吧,如果實在躲不過,那就死在一起。”
二人緊緊相擁在一起,兩個從來沒有享受過自由的人,彼此成為彼此的慰藉,他們生在漩渦的中心,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的選擇餘地。
…………
風之國的地貌下,夜晚的殘陽天幕一直是被稱道的奇景,落日餘暉,天高地闊,仿佛人的心靈也變得開闊起來。
祭壇布置的極快,從四麵八方被趕運過來的“祭品”頭戴著黑色的頭套,嘴巴被堵住,身體被捆縛著,如同一條條牲口。
獻祭儀式與賜福儀式不同,不需要祭品主觀願意,但唯有被獻祭的核心,必須是最虔誠的,身體已經異變到第二階段後期的人。
整個過程有條不紊的在進行,得到了羅砂的默許,神樂惠子連掩飾都不想掩飾,直接在祭壇暴露了真容。
今晚所有人都會死,包括她,都有可能不例外,所以,她再也沒有了裝作嬌滴孱弱的必要。
她曾經跟著神樂川奈很多年,一直努力學習著神樂川奈,她自認除了沒有神樂川奈那般好運,本身不差她半分。
她也有很多話,想要和那個恐怖的存在講,她付出了這麼多,隻想卑微的活著,難道這也有錯嗎?
殘陽似血,孤雁南飛。
蒼涼的歌聲響起,那是惠子手下,忠誠的殉道者,在為自己送行。
倉促抓捕的一千多人,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的首尾沒有清理乾淨,那些人的哀嚎聲,聽著讓人心碎。
這個世界人是有價值的,大名的價值就遠比這些人加起來都要高。
血氣開始被抽取,殉道者的動作開始僵硬,他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軀體。
一股恢弘渺遠的氣息開始在祭壇浮現。
那個讓人恐懼的邪神,意識已經降臨了。
正當那些祭品已經到了極限,死期將至的時候。
祭壇中心,跳舞的殉道者動作戛然而止。
儀式,被意外的中斷。
一個虛弱的人憑空出現在地麵。他頭發隻剩板寸,身上的袞服雖然淩亂卻不失華貴。
風見看著那人,喃喃的問,“大名,是您嗎?”
“我不是”大名用手遮住了臉,狼狽的開始逃竄,根本不敢見人。
血氣形成的虛影緩緩消失,甚至沒有多看神樂惠子與風見一眼,隻留下了一句話。
“明日午後,西方戈壁灘,準時赴約。”
風見神色凝重,與神樂惠子一起,攙扶著大名儘快脫離了這裡,三人剛脫離人群的視線,大名原本匆忙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他不安的回頭看了一眼祭壇,似乎有話要說。
神樂惠子低聲說道,“您放心,這裡的首尾會有人處理乾淨,這裡的人,除了我們兩個,其他人以後永遠都不會出現在彆人麵前了。”
大名總算鬆了口氣,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問“神樂長野逃走了嗎?”
“沒有,被四代目大人親自看守著。”
“帶我去見他們。”
~~~~~~~~~~~~
大名平安歸來了。
好消息立刻傳遍了整個大名府。
大名親自登上了城樓,在大庭廣眾麵前露了麵。
“如大家所知道的,敵人在我狩獵的時候,圍困住了我,妄想抓住我,用我來換取叛國重犯神樂長野,我陪同我的侍衛們,艱苦奮戰,誓死捍衛風之國的尊嚴,終於堅持到了砂隱村的救援到來。我的子民們,你們要記住,風之國是飽經風霜的國家,我與我的人民一樣,堅韌,勇敢,頑強,執著,奮發,進取。我們可以遭受挫折,但我們,永不言敗,也永不會向敵人妥協認輸。今晚,清繳神樂家叛國餘孽,明日,處死神樂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