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兩人把門都關上了,蘇七還是十分不解,“就是檢查下身體,關什麼門。”
雲牙幸災樂禍,“你就給人好好看吧,突然覺得,你這個人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就是這小子真倒黴。
蘇七眉頭微挑,“什麼運氣?”
雲牙說,“大運氣。”
雖然是誤會,可反過來想,薑落言的誤會對蘇七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個血脈的種,可出了名的專情。
隻要他願意,今後蘇七就是兩隻腳踩在閻羅殿,這個人都能把蘇七給拉回來。
但同樣的,薑落言怕是要慘。
“罷了,順其自然。”
雲牙也沒告訴蘇七這件事,隻是賣了個啞謎,就睡覺去了,破雲隻是覺得蘇七情感夠遲鈍,但也沒什麼了。
並不知道那麼多。
蘇七實在弄不清楚雲牙的話,隻專注給薑落言檢查,而人這一暈,蘇七倒是發現,他的心跳正常了。
蘇七趴著聽了一會。
沒問題。
又探了脈象,也一樣如常。
她看了看薑落言的衣裳,想了想,還是沒有解開,隻是給他輸送了一些靈力,就去找歐陽。
歐陽坐在前廳,正憂心忡忡,春雨一杯茶泡過來都已經冷了,他也沒動一下。
蘇七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自顧自的喝起來。
歐陽神色複雜地問,“師父,你真想好了,這輩子就護著他了?”
蘇七品著這話,怎麼怪怪的,“你說什麼?”
“薑落言啊。”
歐陽現在提到這個名字,都還是有些無奈,“
這個孩子怎麼說呢,是個可憐人吧,可他跟你……”
不配啊。
想到世子府那些人,蘇七眼神一冷,“你也想欺負他?”
歐陽眼睛猛地一瞪,“絕對沒有!”
他怎麼敢啊!
蘇七喜歡的人啊。
那不就是他師娘嗎?
歐陽感覺怪怪的,也沒敢說出來。
蘇七放下茶盞,輕聲說,“我知道他的身份特殊……”
“對對對。”歐陽瘋狂點頭。
南陵質子。
沐家還是攻破他家國的主力軍,歐陽很想提醒蘇七,薑落言很有可能是在利用她複仇。
到時候蘇七說不準還會落得比沐凝煙還慘的下場。
現在聽到蘇七提起來,歐陽險些一把老淚縱橫,你終於想起來他的身份了。
他可是一條毒蛇啊!
可歐陽沒想到蘇七話鋒一轉,就道:“可那關他什麼事,他的身份又不是他能決定的,三歲就被送過來當質子了,你們還想他如何。”
歐陽急了,“如果他是在利用你呢?”
蘇七道:“他不是。”
歐陽著急,“他要是呢?”
蘇七道:“那就殺了他。”
歐陽鬆了口氣。
蘇七說:“但他不會。”
歐陽一口氣又提了起來,恨鐵不成鋼道:“你這還是在相信他啊!”
蘇七問:“我為什麼不能相信他。”
“他是南陵質子,是你外公親自抓過來的質子,是你外公與舅舅打敗的國家的皇子,你對他這麼好,如果改日他回了南陵,領兵打了回來,那你怎麼辦,你的家人怎麼辦?”
蘇七:“我沒有家人了。”
歐陽怔住。
望著蘇七平靜如水的眼神,歐陽接下來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他頹廢地坐了下來,整個老頭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樣,本來因為境界恢複而恢複的一點年輕,都消失了。
看起來更蒼老了。
蘇七想,怎麼看起來像是他死了全家一樣。
雲牙:“……”
歐陽沉默許久,像是下定了決定,“師父,如果你真的選擇了他,我也會幫你的。”
蘇七狐疑地看向他。
歐陽說,“至少會保他性命無虞。”
蘇七眉頭皺緊,“有人要他的命?”
歐陽譏笑,“師父,想要他的命人多了去了,我都數不清,不過我沒有。”
歐陽歎氣,“他啊,可憐人罷了。”
蘇七不說話。
雲牙說得對,薑落言好像真的很慘。
歐陽抓了抓花白的頭發,“我先回去跟小章子說一下,最近南陵那邊的動靜來得有些急,可能城中會有什麼異動。”
“南陵人嗎?”
“嗯,”歐陽說,“師父你也小心,這小子住在這裡,保不齊那些人會來找他。”
歐陽頓了一下說,“可能來者不善。”
“要殺他?”
歐陽點了下頭,“南陵的老皇帝最近身體越來越不好,人老了就開始念舊,聽說那邊有人提議要把他接回去,不過還沒商量出個結果,就有人先過來……”
歐陽話沒說完,可蘇七明白了。
“我知道了,這結界我會再打開的。”
歐陽走出了大廳,又忍不住
回頭說,“師父,這裡的靈果我能用幾個嗎?”
蘇七禁不住笑起來,“用幾個?那麼客氣嗎?”
歐陽說:“那就一個。”
蘇七道:“摘吧,想要多少拿多少,我不缺這點。”蘇七扔了一枚青果過去。
歐陽笑著接住了,明明是個老頭,卻像個頑劣少年一樣,在院子裡轉悠了一大圈。
懷裡多了七八個果子。
“我先摘這些,回去給小章子嘗一嘗,改日要再來拿。”
蘇七站在屋簷下,衝他擺擺手,“走吧。”
這沒出息的樣子。
區區幾枚靈果,又不是不會進山打,還能高興成這樣。
蘇七瞧著這開了一院的果子,“這麼多,要不弄一點出去賣,還能換一些錢。”
雲牙也說:“是個好主意。”
就是能讓更多人瘋狂而已。
蘇七打定的主意就立刻辦了,她讓獨步去三味堂找羅錦,商量著靈果買賣一事。
獨步二話不說,當即消失。
蘇七連一句麻煩了還沒說完,人就不見了。
“不愧是薑落言的人,就是勤快。”
人走後,蘇七開始檢查起院子裡的結界,等結界再次打開,沐家宅院恢複原樣。
蘇七坐在葡萄架下,身邊是宛若丟了魂魄一樣的春雨,蘇七遞給她一枚果子。
春雨接了過去,卻沒吃。
蘇七吃自己的,淡聲道:“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吧。”
春雨望著眼前的少女,一模一樣的麵容,可春雨知道,還是不一樣了。
她眼淚撲簌而落,可卻一聲不
吭,默默流淚。
蘇七說:“我答應過她,要照顧好她的家人,替她的家人討回公道,也答應過,要照顧好你。”
春雨再繃不住,哭了起來,“她……”
“走的時候,痛苦嗎?”
蘇七望著春雨,垂下眼,沒有隱瞞,“全身是傷,血流而儘,死的。”
春雨嚎啕大哭。
“我的小姐……”
我的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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