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叔和小丁妥善處理好一切之後,將葬禮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後。
三天的時間匆匆而過,
蘇辰在等待著巡防局那邊的調查結果,卻是遲遲沒有消息。
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跟他們一樣無聲的則是陳默的親戚朋友。
隻有寥寥幾個人來了靈堂,上了香,行了禮,又匆匆地離開了。
宋晴倒是親自來了,那來的幾個人,還是她聯係過來的。
畢竟陳默的事情都傳遍了整個城市,這些親戚朋友知道之後,唯恐避之不及。
所以靈堂守夜的時候,隻有宋晴,陳小青,以及陳默的一個發小。
整個過程格外淒涼。
葬禮的日子終於還是來了。
......
平莊公墓。
微風吹拂過那些巍然不動的墓碑。
白色挽聯隨風飄蕩,
掙紮著,像是在努力地挽留著風兒。
灰白色照片勾勒著陳默年輕時候英俊的模樣。
緊緊地貼在墓碑之上。
墓前,
祭品,香爐,燒紙盆依次擺放有序。
陳小青麵色凝重地端起幾柱香,插在了香爐之內。
宋晴跪在一旁,麵色稍有倦意。
兩人身後,則是前來祭奠的親朋好友。
守靈夜他們可以不守著,但是陳默辦葬禮,他們還是得到場。
畢竟情分還在。
若是不來,怎麼都說不過去。
法理不容,但這份情誼不能讓他們置若罔聞。
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有各自看法的交流:
“沒想到,年齡比我還小一輪的陳默,竟然先走一步了!”
“這就是命啊,也算是老天爺的懲罰吧?”
“你說好好的做什麼不行,非要拋棄妻女,做那些壞事,報應來了吧?”
“噓,小聲點!”
“一朝出名了,這兩天鋪天蓋地都是陳默的新聞!”
“剛剛來的路上,我看到不少記者呢,估計還在盯著陳默的葬禮,想要看看這罪犯的葬禮辦的咋樣了?”
“啊?那是不是要上電視?早知道今天出門化個妝了!”
“你化不化妝有啥區彆,彆弄洋相了,還不嫌丟人?我們陳家出了個陳默,真丟臉丟完了,還有心思上電視?”
“搞不好一會還要采訪你們這些家屬呢!”
“采訪個屁?出了這麼個丟人的玩意,還有臉采?”
眾人議論間。
一個頭發偏白,身材有幾分佝僂的老頭,黑沉著臉。
他是陳家一脈資曆最高的老叔。
在場所有人都是他的晚輩。
有人問:
“陳老叔,來都來了,怎麼還掛著臉?”
“咋了,不行?”
他怒視而去,反駁道。
聽到這話,身旁的老婆子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埋怨道:
“又在這犯驢脾氣!來到葬禮了,就好好地辦完不行?這麼多人看著呢!”
“看就看,誰不讓看了?我說話有人聽嗎?說好了彆辦的人儘皆知,這麼丟人的玩意,隨便給埋了不就完事了?”
陳老叔不耐煩地嘀咕了一句。
知道這句話不中聽,所以刻意壓製了聲音。
老婆子聽到之後,撇了他一眼。
沒再理會。
葬禮的流程還在繼續。
在場眾人們注意到一些不速之客,那些前來采訪的記者,他們是聞訊趕來的。
陳默的熱度在前,即便是死亡之後,仍舊很讓人關注。
一些鏡頭朝向了陳默的墓碑。
葬禮上的情況實時直播在網絡平台之上。
早有關注這件事情的網友,一看到開播提醒,立刻就蜂擁而入。
對於罪犯辦葬禮這件事情,大眾的看法都是比較反感的,畢竟犯了錯,沒能接受懲罰,就離世了。
已經有些逃脫的意思。
再看到他葬禮還能這麼依舊,還是會令一些網友感到不滿:
“萬萬沒想到,還真有人來參加他的葬禮啊!”
“大跌眼鏡了,唉,這樣的人都可以安葬。”
“陳默都已經死了,大家不好這麼說!”
“呀,是樓上的聖光泄露了嗎,亮瞎我狗眼了。”
“關於我手中鍵盤突然變成佛珠這件事(狗頭.jpg)”
“我想知道這些前來參加葬禮的人,都是怎麼想的。”
......
抵達了現場,該有的采訪記者當然不會錯過。
尤其是陳默的那些親戚,更是重點采訪對象。
順著葬禮的流程,一些親戚剛走到人群後麵。
立刻就有鏡頭對準了上去,記者緊隨其後:
“你好,我是慶陽日報的記者,想要采訪一下您對於陳默的看法!”
“啊?陳....陳默...我跟他不熟,不好意思!”
被采訪的男人有些抵觸鏡頭,連忙側過臉,一邊躲著一邊說著不熟。
一溜煙躲得遠遠的。
要不是葬禮還沒結束,他怕是要當場撒腿就走。
一個采訪不成,記者也不放棄:
“看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大家對陳默還是有刻意疏遠感的!我們繼續找其他的陳默親戚好友采訪!”
連連采訪了幾個,都是這樣。
看到鏡頭他們立刻就躲的遠遠的,好脾氣的還能說兩句客氣話。
遇到脾氣不好的,連記者都招架不住。
就像記者現在采訪的陳老叔。
“陳默!?陳默是誰?你問我做什麼?”
“你不是新聞記者嗎,你不知道他的事情,你來問我?我問誰去?”
“那混蛋玩意,關我屁事?采訪我做什麼?宣揚他做的那堆破事?”
“滾滾滾!勞資煩著呢!”
陳老叔雙手負後,怒不可遏地直接罵道。
見狀,
猝不及防的記者,也是麵色尷尬地立在原地,不知道要說什麼。
倒是那些網友,看熱鬨不嫌事大,故意評論老叔三觀正,666等等褒貶不一的話。
不等大家從陳老叔的表現中反應過來時。
現場似乎又發生了些許變化。
隻見,
本該是輪流上前行禮的流程,最後一人行禮之後。
葬禮現場卻是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剛一出現,
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關注。
一個渾身被遮蓋嚴嚴實實的男人,身披黑色風衣,碩大的兜帽遮住了多半個麵頰。
僅露出來的半截麵頰,略顯白淨。
身形偏瘦,細長手指更是枯瘦如柴。
迎著眾人奇異的目光打探,他徑自朝著陳默的墓前走去。
所有人都注目於他,低聲議論:
“這家夥是誰?”
“不認識!”
“他娘的,會不會是陳默當混子時候認識的壞人?”
“不應該啊,這麼多記者和鏡頭呢,他要真是壞人,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吧?”
“那你不看他捂得多嚴實?”
“噓,走過來了,彆說話!”
陳老叔圓瞪著雙眼,緊皺眉頭,死死地盯著這個男人。
眼看著他走到陳默的墓前,而後。
在所有人意外的目光之下。
他對著墓碑,半跪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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