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與這一箱的黃金比起來,木梳實在是不起眼,打開這箱賀禮的時候,又有多少人會注意到呢?
聶雁蓉成婚之後,百合也在她家住了下來,兩人經常一同出門,而王恒和老太太在家中乾什麼都沒心思,就盯著那一箱黃金了。
“兒啊,你說這滿滿一箱子的黃金,真是給咱們的嗎?”
“誰會這麼傻,一箱子黃金白送人?我看啊,她這個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朋友根本就是在臭顯擺!”
“說起來,我還聽雁蓉說起過,她十二歲那年的冬天,這個叫百合的野丫頭差點凍死在雪地裡,還是她弄壞了自己的新衣裳,故意丟給百合,這才讓她扛過那個冬天的。”
屋後,聽到這些的宋離合算了一下。
這一年的聶雁蓉是二十歲,那麼關鍵事件【棉衣】發生的時間線就是八年前,六百一十四。
宋離記下了這條時間線,屋中,那母子兩人已經合計起殺人越貨的事情了。
沒多久,宋離便看到那老太太將百合騙到了易湖,把她推了下去,現實中的百合在這一條時間線中的旅程也結束了。
宋離拿出石珠,跳入梁安反複確認之後給自己的時間線,百合第二次被殺死的時候。
“六百三十一。”
王家的生活十分穩定,而且在這條時間線中,聶雁蓉大婚當日百合並沒有出現,隻是送來了賀禮,那王老太太自然也沒有將她給推下湖去。
但這一次回來,百合還是心有餘悸,處處躲避著那諂媚的老太太。
可老太太卻好像沒察覺到一般,拉著百合的手親昵地就好像在對待自己的女兒一般。
而聶雁蓉就在一旁,寒冬臘月裡還要用冷水來洗一家人的衣裳,洗得自己手上滿是凍瘡。
那老太太對此不聞不問,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施舍,還執意要拉著百合往屋裡走。
“快進屋來快進屋來,屋裡暖和,可彆凍壞了百合姑娘,哎呀,真不愧是被仙師看中的人啊,瞧瞧這樣貌,這氣度,哪裡是尋常農婦能比的?”
說到後麵的時候,老太太還故意往聶雁蓉那邊瞥了一眼,語氣滿是嘲諷。
聶雁蓉又想起了前不久這老太太才罵過自己的言語,恨不得將手裡的衣裳給搓爛。
——瞧瞧人家,被仙師選中當了弟子,一出手就是一箱黃金呐,再瞧瞧你,要樣貌沒樣貌,要出身沒出身,嫁進我們王家這麼多年來就隻生了個女兒,倆賠錢貨!要是我兒子當初娶的是人家百合姑娘就好了!
百合掙脫了王老太太拉著自己的手,想要去幫聶雁蓉洗衣,正此時,王家玩夠了的小女兒跑了回來,原本還高高興興的,但一見到百合就立馬耷拉下來一張臉。
“娘,奶奶,這個白眼狼怎麼又來咱們家了啊!”小女兒毫不避諱地揚聲喊道。
百合隻是輕輕皺了皺眉,而老太太已經激動地衝了上去:“瞎說什麼!小丫頭片子不懂事,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啊!”小女兒在院中到處逃跑:“我沒瞎說!你跟娘平時不都喊她白眼狼的嗎,她就是白眼狼!我娘給她吃給她穿,她倒好,被仙師選中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就忘了咱們家對她的救命恩情了!過了這麼多年才送來了一箱黃金,她都當了仙師弟子了,就是**箱黃金她也是有的!”
“她在外麵吃好的穿好的,我娘在這兒白天得下地乾活,晚上還要做針線活貼補家用,她不是白眼狼誰是!”
這些刺耳的話說出來,百合的注意力卻全然被後麵的話給吸引了。
“這是怎麼回事?先前的那箱黃金應當足夠你生活了,為何你現在還過得這麼辛苦?”
她的問話落下,那還追著孫女喊打喊罵的老太太臉上瞬間露出了心虛的表情。
聶雁蓉的臉色同樣也很難看:“那些金子,相公說要拿去做生意,結果……都賠光了。”
百合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那是我給你送的新婚賀禮,便當做是給你添的嫁妝,他怎麼可以用這筆錢?”
“怎麼不可以用了,”那還在逃跑的小女兒沒好氣地看過來:“我娘的金子不就是爹的金子嗎,而且這才一箱金子而已,你要是有點良心想報答我娘的恩情,就該再拿幾箱金子過來!”
百合終於正眼看向了這小姑娘,隻是沉著一張臉,目光也很是不善。
忽然她快步朝著聶雁蓉走去,將還在洗衣裳的她拉了起來:“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要說。”
百合拉著她匆匆走了,出了院子之後,這一追一逃做戲的祖孫二人也停了下來。
“哼,”王老太太冷笑地盯著百合離去的背影:“這不是自家的媳婦,就是再有錢也不會給咱們家用的。”
小女兒似懂非懂地抬起頭來:“奶奶,你是不是在說我娘不好?”
“她好是不好你自己心裡沒數?進屋來,我得好好教教你!”
待這一老一少進了屋子後,宋離憑借著在現實當中探索過鬼宅的記憶,來到了聶雁蓉和王恒的房間,找到了那幾封被擱置起來的信,都是百合在石目教時寫給她的。
這時候的信還沒有被破壞,能夠將剩下的信息拚湊上了,隻不過在打開第一封信的時候,宋離就忍不住挑了下眉。
“雁蓉,我在石目教過得很好,這裡的人都對我很好,以後就不用再擔心吃飯睡覺的問題了,我很-你。”
最後空著的這個字,並非是信紙有所損壞,而是因為這個字被人為塗黑了,似乎是寫信者覺得不妥,方才這樣做的。
“雁蓉,我托人帶過來的新婚賀禮,你收到了嗎?可惜我現在還不能離開,要再過兩年才能出去,我就能去看你了,我想來找你。”
這裡隻有兩封信,在這個時間點,聶雁蓉還沒有收到百合發來的第三封信,不過現在宋離也能猜到那封信是什麼意思了。
因為她回到過去見自己的父母,無意間改變了結局,變成了畸形怪物,所以她在現實中再也不能去見聶雁蓉了。
但她這一次不會再缺席聶雁蓉的婚宴,因為她回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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