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的形象和那紅裙紙皮人天差地彆,是以陸鈺根本沒有往這方麵想,繼續搜尋著可能出現的線索。
與此同時,在夜間尋找著其他人的宋離幾人也遇到了大麻煩。
楊朔其實很不理解地看著前方一直在帶路,現在又突然停下來的宋離。
“怎麼不繼續走了?”
“前麵沒有路了。”
楊朔探頭向著前方更遠處看去。
幽深狹長的小巷,道路筆直地往前延伸著,在終點處,一座矗立在正中的老舊房子之前,這條道路一分為二,向著兩側延伸過去,就好像被石子攔截的水流。
但楊朔還是沒有完全理解宋離的意思。
“前麵不是有路的嗎?”
前麵的確有路,但這座亮著微弱光芒的房屋的出現,也宣告著他們的行程結束了。
那是孟歲歲的家。
夜間的冷風從屋前吹過,吹動老舊的窗子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有男人的影子從窗內掠過,他動作晃蕩沒有規律,手裡還拿著個上窄下寬的瓶子,活像個一天到晚沒有自我意識的醉漢。
似乎是發現了什麼,那身影停了下來,然後彎腰下探。
一張昏沉的男人臉貼在了窗上,醜陋又肮臟,殘忍的目光朝著道路另一端的他們看來,發現了什麼,然後他的眼睛亮起來了。
“往回走!”宋離立即喊道。
聲音落下,她率先拉起孟歲歲轉身逃跑,速度快的好像逃命一般。
其餘的人根本沒有弄清楚為什麼,但看著宋離那急迫的模樣,他們也立即跟在了後麵。
窗上的男人臉龐挪走了,隻消失了一瞬,然後緊閉著的屋門便迎來了一陣劇烈的撞擊。
宋離帶著孟歲歲跑出去了很遠,然後又停了下來。
她們的前方又變成了那條狹窄的巷道,巷道儘頭是亮著昏暗光芒的老舊房屋,門內傳來愈加劇烈的撞擊聲。
宋離感受到拉著的孟歲歲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那雙漂亮的眼睛變得空洞,空洞的深淵中埋葬著數不清的拳腳和一片血色。
“那邊!”宋離又帶著他們往右側跑去。
她能夠感覺到孟歲歲的身子變得很沉,她的雙腳像是灌了鉛一般挪動不開,這樣讓宋離帶著她逃跑的動作越來越艱難。
後麵跟上來的人想要幫忙,但他們又根本觸碰不到孟歲歲的身體。
而恐懼的小巷一旦被激活,就會從四麵八方將他們圍困住,所以當他們又跑出了一段距離後,前方的景象再一次扭曲變成了那條無光的小道。
“往那邊!”宋離還沒有放棄地喊道。
她拉著孟歲歲改變方向,但後者就如被釘死在地麵上的石膏像一樣動彈不得。
“彆管我了阿離,你們走吧,”孟歲歲抬起她那張帶著驚恐神色的臉,語氣斷斷續續的好像垂危的病人,“帶著我,你們永遠都離開不了這個地方。”
好像有數不清的無光小道從她的腳下出現,向著四麵八方延伸,這一根根純黑的線條,好像組成了一個能夠將人困死的鐵籠。
而在這每一條無光小道的儘頭,都出現了一座那樣的老舊房屋,一模一樣地掉落著發黃的牆皮,一模一樣的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破開的大門,還有那一模一樣到完全重疊在一起的撞門聲。
一切都墜入扭曲的黑色巷道中。
“你可以的,孟歲歲,”宋離走上前去,捧著她的臉,“你忘了嗎,你是這裡的大BOSS,在這裡,你不需要害怕任何人,這個桃花源為你服務。”
宋離平靜的聲音闖入她一陣嗡鳴的耳中,緊接著,“嘭”的一聲巨響,門被撞開了。
男人的身體彎著從狹窄的門中爬出來,那是個瘦長的、巨大的、肌肉拱起的紙皮人。
環繞了一圈的他們低下頭看被困在中央的這些渺小生物時,好像絕望的鐵籠在一瞬間,閉合了。
……
“呃——”
江道塵睜開眼睛的時候,四周還是黑黢黢的,他抬起兩根手指抵在自己的眉心,揉動了兩下後,兩指夾著一枚彈頭出現。
他也坐起了身來,屈起一條腿,手肘撐在膝蓋上,盯著這從未見過的子彈頭看了會兒。
然後生氣地將彈頭摔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排解了自己的鬱悶情緒,江道塵這才抬起右手,試著將右手影化。
白皙的骨節隻在一瞬間變成了黑乎乎的影子,然後又像是能力供給不上得變回了人手的模樣。
“她大爺的!”江道塵憤怒地砸地,嘴角下撇:“那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與黑暗徹底融為一體,可是一個暗靈根修士至高無上的榮耀,但那個紅裙紙皮人隻一槍就將自己給崩回了原形,甚至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恢複!
他要是以這副樣子回了京師外的望仙宗據點,那宏渺老魔打他不是一打一個準嗎!
江道塵也沒有在憤怒中沉浸多久,他直覺這個地方不是很安全,抬頭向著前方看去的時候,那純白的沉睡天使像此刻正緊緊皺著眉頭,臉上是格外痛苦的表情,仿佛夢魘了一般。
看得江道塵莫名身上一寒,他記得這些東西是死物來著,死物怎麼會自己變化。
這個地方果然還是太詭異了,先走為妙。
另一處,奮勇的淡黃色蝴蝶被數不清的男人的大手死死按在地上,靈光黯淡。
但男人的目標根本不是月無影的蝴蝶,剩下的全部的右手都朝著孟歲歲的方向抓去。
宋離拉著孟歲歲東躲西藏,但哪怕她再如何靈活,此刻麵對的都是近百隻對他們來說堪稱巨物的手,而且她方才試探過了,這男人的手可以觸碰到她們,但她們卻根本無法對這男人造成傷害!
若這是一場遊戲,那他們現在正處於完全不公平的劣勢方!
蕭雲寒一劍劃開壓在蝴蝶上麵的一隻手,頭頂高處傳來其中一個男人的驚呼聲,這手上的力道撤去了些。
同時,楊朔和月無影又想辦法破開了另一隻手,有兩隻壓製著蝴蝶的手被撤除,蝴蝶艱難地向上撲飛,拱出了一條狹小的縫隙來,然後又快速地從縫隙中逃出。
獲得了自由的蝴蝶又一次向其中的一個男人發動進攻,假如它能夠擊倒這麼多一模一樣的紙皮男人中的一個,就相當於打開了鐵籠的一道缺口,他們就可以通過這道缺口逃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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